隕心藤關於來到九州的記憶,有很大部分的殘缺。
當初隕心藤奪舍他的時候,只是讓出了一部分的魂力,故此記憶殘缺也是說的過去的。
但黑龍所言,卻出乎他的預料。
當初若是沒有大戰,為何九州會在萬年之間,如此輕易的衰敗了,連世界法則都變了。
原本張安平以為那是強者之間的戰鬥,毀滅了原初法則,故此才有了天道重塑,可現在來看,這幕後必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若是有戰,我即使藏得再好,也一定會被波及到。」
黑龍搖搖頭,如果真的發生了牽扯萬物生靈的大戰,身為準仙器,是不可能被排除在外的。
極有可能會被牽連到的,又怎麼可能毫無感知。
「你所說的那些強者的兵刃,大概能留存下來多少?他們的實力,比之他們的主人,是否有很大差距?」張安平繼續追問。
黑龍搖搖頭,不太確定的說:「那個時代,強者太多了,有憑藉一己之力,得罪了九州無數修仙者的鬼帝,他被仙道修行者磨滅了最後一絲存在的痕跡,也有你所掌握的贈與書的主人,那位妖族妖帝,更有人族的九霄上人,這三人的實力,距離飛升之仙人,也只有一線之遙。」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驚才絕艷之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修行的古修煉法,是僅次於九霄上人等人之下的存在,這些人的兵器和寶物,數量之多,實力之強,連我都不敢輕易去招惹。」
「由此可見,這些神兵利器多半都有可能傳承了下來,一直在等待著他們的主人轉世重回。」
「所以,我不能給你確切的數量,卻能告訴你,武帝境界在面對這些強大的兵器的時候,有一個稚嫩的孩童,也沒什麼區別。」
張安平露出瞭然神色,九霄商人等一眾強者,能處在天道之下第一線的位置,全因為是修行了上界改動過的修行法。
而那也是極致黑暗來臨之前,最後的迴光返照。
在那個時代人族修仙者,爆發出璀璨的光輝。
無論是妖族,鬼修,天魔,都不敢與人族修行者正面對抗。
不過,到那個時代落幕之後,九州便徹底的消沉了,似乎再也沒有成仙的可能。
而那些壽元枯竭而死,終於壽終正寢的強者,其中一部分必然選擇了輪迴轉世。
而證據便是張安平所遇到的這些所謂的天命。
無論是王卓,童軒,葉無缺,都似乎有一些天命的影子在命運中影響著。
之所以他們未曾發揮出天命的力量,全因為靈魂洗禮仍在繼續,沒有覺醒那部分記憶。
相比之下,還有多少已經甦醒,或者已經重回巔峰的存在,張安平卻是不知道的。
不過修行之道,對於天賦天資要求極高,這一次即使帶著神魂轉生,也未必能重回前世巔峰。
故此那些人目前還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真正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那些在璀璨時代,活到了今天的至寶神兵們。
這些強大的兵器,沒有壽命限制,只要本體不被摧毀,便可與世長存。
或許其中也有部分已經完成了進階,成為了准仙器,或者是仙器級別的存在。
這些東西潛伏在暗中,一直在窺探著這方世界。
而他如今已經暴露,方才內心感覺到壓抑和急迫,一定是冥冥中的危機感在指引他,讓他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正如你手中的妖帝神兵,在那個時代似乎只是准仙器而已,可經歷了萬年之後,卻已經進階為仙兵,卻同時也失去了器靈,由此可見……萬年之中有太多變數,我長久居於黑塔之內,不曾認主,故此也很難給你太多建議,所以我的話你不必全部相信。」
「不過我能保證,超越武帝境的神兵,應該在五六件左右,而在准仙器之上,其數量應該不會小於十。」
「十名武帝強者。」
張安平不禁失聲驚呼,當初他與悲苦道人交手,傾盡了一切手段,方才有將其斬殺的機會。
那時他可是燃燒了海量的氣運,無法支撐超過太久的。
也就是說如今的他即使放開手腳,把氣運之力全部調動,發揮的實力也只能與武帝境界初階強者相比。
而現在,黑龍卻告訴他,在這已經絕地天通,失去了成仙機會的九州,確有十位武帝境界強者,一直潛伏在水下。
這不禁讓他感到大受衝擊,一顆心也隨之沉浸谷底。
而更讓他感到費解的是,這些強大無比的神兵利器,應該也找到了能穿梭其他世界的可能。
但他們為何不離開,反而一直苦苦守在九州。
如果這些神兵利器個個忠心耿耿,只是為了等待第一任主人的歸來,卻又為何放任隕星騰侵吞世界本原?
若他們想要保衛故鄉的故土,又怎麼可能放任神仙谷這種與上界私通的存在,來實現讓九州補天的行徑?
況且到了這種境界的修行者,一眼望去,世間沒有任何秘密。
他帶著虛無大道,從另一世界穿梭而來,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可為何直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黑龍口中的武帝強者,出現在張安平面前?
難不成這些人連大道都不在乎了?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黑龍,你真的沒有開玩笑嗎?那為何本座回到九州後所做的這些事情,無論是好是壞,卻依舊無人現身過?」
「甚至你吞噬氣運的事情,也一定會傷害到他們的利益,可為何他們仍然不見蹤影?」
黑龍嘲弄的笑了笑:「張安平,你以為人族真的那麼重要嗎?你以為這天地間,只有人族有氣運嗎?更何況此事背後的陰謀,早在萬年之前便有人推算過,如今只不過是在實現這條路徑而已,他們若暴露了出來,豈不是讓你知道了他們的目的何在。」
張安平盯著他的雙眼,想看出這黑龍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不過黑龍很坦然的望著他,仿若一位洞悉了一切的智者,再與一個晚生後輩,講述著曾經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