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和蘇落落並肩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與君墨臨差點刀峰相向,差點與蘇落落生死相對的皇帝!
「你們……」
疑惑之後秦玉珠又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滿身的媚意消散,站起來的時候,披滿了冰冷與戾意。
君墨臨見到蘇落落,冰冷的鳳眸瞬間染上暖意,朝她伸出手,蘇落落嫣然一笑,將手放進他的掌心,緊緊一握時,兩人並肩而立,看著就是一對神仙眷侶。
皇上站在他們的身邊,眼裡全然沒有方才的瘋狂與怒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招數?秦玉珠被她們三個人弄得有些看不明白了。
在鷹國。
一旦對立,那便處處都是戰場,這種以和諧姿態一起出現的畫面是不可能出現的。
可他們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不但沒有充滿敵意,反而讓秦玉珠覺得她們有一種並肩作戰的感覺。
「皇上。」君墨臨嗓音沉沉「如何?」
皇上劍眉微挑,冰冰的看著秦玉珠,又轉頭看了一眼蘇落落。
「你們雖然長得像,但你卻比她美上一百倍。」
「多謝誇獎。」
蘇落落淺淺笑著,皇上看著她如嫣花般的笑容,依然無法抑制的心口一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皇上又對秦玉珠說道。
「其實你若是選擇朕,朕會看在蘇落落的面子上,納你為妃。」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張相似的臉蛋,他也願意養著秦玉珠,這世間……恐怕只有這張臉和蘇落落長得像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玉珠聽著他左一句、右一句的話,越來越犯糊塗,她知道,她聽不懂,但是她們三人卻都懂,那是她們之間的默契。
君臣之間竟然生出這種不言就懂的默契,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意思就是……」
蘇落落笑了起來,抬手時,程青鋒將自己手裡的劍扔到了蘇落落的手裡。
長劍出鞘發出悅耳的龍吟,蘇落落媚眼如絲,看著閃爍光芒的劍身,突然間眸光一利,刺向秦玉珠道。
「意思就是我要殺你!」
秦玉珠往後疾退,躍出摘星亭,蘇落落飛身追了出去,秦玉珠眼中殺意四起,接了蘇落落的招,厲色道。
「蘇落落,你敢殺我?」
鷹國一旦知道,必定會引發兩國的戰爭,到那時候生靈塗炭,她蘇落落就是罪人一個,難道她不怕嗎?
更何況。
她做了二十四年的公主,可不是白做的,她也不是隻身一人來的神月國。
「你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秦玉珠越打越是心驚,蘇落落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那又怎麼樣?」蘇落落招招下狠手,卷了一地的狂風「他們進得了宮嗎?」
「可我一個時辰之內不出去,他們就會想辦法攻進來。」
她帶的全都是精英,一共有兩百多人,攻進皇城,不難。
而且。
兩百人裡面,有五十人是她培養了十幾年的頂尖高手,武功和她是差不多,都是跟著她浴血奮戰出來的。
「那就攻進來,我讓你看看他們是怎麼死的。」
神機閣和禁衛軍都已經埋伏好了,只等著她的人攻進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御風和離歌一聽說要殺人,早早地就往皇宮東門、南門去了。
他們兩個最近沒事就對打,沒見血,估計是有些不過癮。
「蘇落落。」
秦玉珠尖叫,如今她解了毒,身上的內力恢復,正是想大展宏圖的時候,鷹皇若是知道她能和神月聯姻,必定也會高看她一眼。
可這才開始計劃,就被蘇落落給攔了。
「蘇落落,這是你自找的。」
秦玉珠雙眸赤紅,如一頭野狼般攻向蘇落落,蘇落落微微蹙眉,到底秦玉珠是實戰里出來的,而且反應特別快,蘇落落打得頗有些吃力。
秦玉珠見狀,眉眼微喜,一邊打一邊朝著
「皇上,兩國聯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皇上聽著眼眸里露出一絲嘲諷,她先前選擇的可是君墨臨,而不是他這個帝王。
「這樣的女人可不及你宮裡那個小胖子一分。」
君墨臨說完騰空而起,捲起強大的內力,朝著秦玉珠的後背心劈去。
皇上看著他們打得高興,也是拔出侍衛身上的長劍笑道。
「朕也來。」
要殺就一起殺,反正誰殺都代表著神月國,不差他一個。
秦玉珠看著他們三個同時對自己下殺手,冷笑了起來。
「堂堂一國之君,對他國公主下手,就不怕生靈塗炭?」
「笑話。」
蘇落落打斷秦玉珠的話,一掌劈在她的肩膀上,打得秦玉珠往後摔了下去。
「說得好像你是鷹國的公主,我就不是一樣。」
秦玉珠眸色狠戾,鯉魚打挺躍起,身子迅速往後退,一對三,她沒有把握能贏。
君墨臨和蘇落落太厲害,皇上武功雖然差一些,但有他們兩個保護,她根本近不了身。
鮮血在秦玉珠的嘴角溢出,她的臉色漸漸地慘白起來。
「父皇不會認你的。」
一個野種,他怎麼會認?
「認不認我不在乎,但你也並不是非存在不可,秦玉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宮裡殺你嗎?」
蘇落落掠到她的面前,抬手掐住了秦玉珠的脖頸,狠狠一捏,秦玉珠頓時露出痛苦的神情,掙紮起來。
「因為……」
蘇落落笑了起來,傾身靠近她的耳朵。
「因為宮裡殺你,死無對證。」
「不可能。」秦玉珠手中暗器迸出,君墨臨攬起蘇落落的腰身旋開,暗器插進柱子裡,秦玉珠怒道「我進了宮,沒出去,這就是證據。」
「呵呵。」
蘇落落笑著甩了甩手裡的通關文碟,扔到了地上。
「怎麼可能呢,我可是給了你通關文碟,老百姓們也親眼看到你出了皇城,看到你離開的。」
秦玉珠的臉色倏地一白,她震驚的看著蘇落落,滿以為,是她在布局,是她讓君墨臨和皇上、蘇落落上當,卻沒想到,是自己掉進了她們的網子裡。
她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離開了,而她又悄悄地回來了,悄悄地潛進了宮裡。
「你當真……」皇上垂眸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當真覺得我神月官員是那麼好收買的?」
秦玉珠雙眸瞬間赤紅一片,看著眼前的君臣交好,只覺自己裂開了。
她不信!
皇上和攝政王不止是權力上對立,而且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權與欲都是對立的,他們不可能會和和氣氣地一起共事。
這在鷹國可是沒有事情,鷹國好鬥,人人都好鬥,不論是文臣、武臣都是用實力說話。
兩者相鬥,哪怕是一方將另一方打死,也無話可說,更不會在明面上尋仇。
所以整個鷹國的風氣都是十分囂張的!
「這不可能。」
秦玉珠話音剛落,皇上手中的長劍狠狠一刺,痛得秦玉珠整個人都怔住,她猛地仰頭,震驚地看著皇帝,他怎麼會這樣?
「怎麼不可能?」皇帝俊美的臉上露出笑意「你們鷹國不是斗死者無罪嗎?怎麼到朕的神月就不適用了?你要毀朕的江山,朕還不能殺你了?」
「你放心,朕會把你的屍體扔到狼窩裡去,讓它們把你吃得乾乾淨淨,一絲證據都不留下,至於你帶來的那些人,朕也會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手中的劍狠狠一扭,將秦玉珠的內臟震碎,看著那張與蘇落落很像的臉蛋突然間猙獰,七竅流血,倒了下去時,皇上眼裡露出一絲惋惜,轉頭與蘇落落道。
「我原本是想立她為妃,讓她代替你的。」
「也許我還有姐姐妹妹與我生得相似,到時候再求親吧。」
蘇落落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著,皇上聽著滿嘴都是苦澀。
君墨臨全程冷著眉眼,這狗皇帝幾乎已經不藏著掖著了,還以為自己這樣明戀別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竟還敢當著他的面說。
「皇上……文丞相的位置……」
君墨臨還沒說完,皇上就咳了一聲,一邊擦著劍上的血一邊打斷他的話道。
「這一次放朕的人。」
「不,放我的人。」君墨臨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誰叫他當著自己的面說喜歡蘇落落。
皇上眼裡頓時溢出一絲無奈,他們當初就商量好了,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君墨臨的人,小部分可能是拉幫結派的,也可能是奸臣。
這樣一來,他和君墨臨聯手,那大部分就都是忠於神月的人。
「朕哪裡又得罪攝政王了?」
之前他說過要放他的人,攝政王是默許的,怎麼現在又爭起來了?
君墨臨冷著眉眼,涼嗖嗖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無辜地看著蘇落落。
「繼續斗吧。」
蘇落落笑著說話,兩個人都不相讓,那就繼續斗,看誰厲害。
早晚文丞相的位置上還是要放人的,至於放誰,她一點也不關心。
「我先走了。」
人已經殺了,外面的人神機閣會、御風、離歌會處理,她不想再管了。
馬車出宮後,蘇落落靠在了軟墊上休息,風吹進來的時候,一陣淡香輕染,蘇落落不知不覺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傳來鳥兒的叫聲,蘇落落猛的坐了起來,掀開帘子一看,發現自己的馬車停在了一座林子裡。
周圍一片碧綠,屬下和茯苓已經昏睡過去了。
當然。
她察覺到了,先前風吹進來一陣迷香的時候,她就知道要出事了,她裝睡而已。
因為……
她想知道鷹皇究竟離開神月沒有,如果沒離開,他必定知道自己殺了秦玉珠,也會與自己見面,是報仇,還是和談,她不知道。
她將一條毯子蓋在了茯苓的身上,隨後跳下馬車。
枝椏里,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時不時聽到它們飛躍的聲音,風婆娑過來的時候,呼呼地叫著,讓人莫名的有些緊張。
蘇落落靜靜地立在那裡,耳聽八方,手心裡的暗器卻做好了準備。
一道黑影從她的身後竄了出來,速度極快,蘇落落旋身手中暗器飛出,可那人卻絲毫不躲,任由暗器刺到他的胸膛上,隨後一掌劈在了蘇落落的肩膀上。
噗……
鮮血吐出,蘇落落這時候才發現,鷹皇的身上穿了金絲軟甲,刀槍不入。
拿了一粒藥餵進嘴裡,擦了血漬,蘇落落慢慢的站起來。
鷹皇依然戴著精美的面具,見蘇落落只是吐了一口血,還能站起來,冰冷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讚賞。
一流的高手在他這裡都得受重傷,且會倒地不起,蘇落落卻還能好好地站著。
「想為女兒報仇?」
蘇落落眼裡染著嘲諷,看著他臉上的面具。
「奇醜無比?不能見人?」
鷹皇聽著蘇落落毫不客氣的話,倒也沒有特別的情緒,在他的眼裡,他的女兒有資格囂張,也有資格殺戮。
而且……
……
鷹皇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蘇落落的面前,抬手緩緩取下自己的面具。
當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露出來的時候,蘇落落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這張臉。
怎麼會生得和蘇侯爺有幾分相似,當然,和蘇落落也有幾分相似的。
蘇落落突然間想起來,蘇侯爺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時,眼底的震驚四起。
這也就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懷疑蘇落落的身份的原因。
因為她和蘇侯爺是有一些眉眼相似的。
但她與眼前這個人更像。
「很驚訝?」
鷹皇看著她的神情,眉眼裡閃過一絲滿意,總算有一些事情不是在她的掌握之中,讓她措手不及。
「我父親也姓秦。」
「恩。」
鷹皇沉沉地應著,蘇落落接著說道。
「全家被殺,逃難至此,被我外公所救。」
「恩。」
鷹皇依然應著,看著蘇落落。
「你也姓秦。」
「恩。」
蘇落落當真是震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所以……秦明月和眼前的鷹皇,他們是……
「你們是什麼關係?」
「嚴格說起來,他是孤的堂弟,有人一直都想要殺盡皇族,取而代之,他們逃出去之後,只有秦明月一個人活下來了,他運氣好,遇到了你爺爺。」
後來的他遭到追殺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好命,之所以逃到神月國來,就是因為查到了秦明月父母留下的痕跡,也就陰差陽錯的遇到了被人暗算的蘇薇柔。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伯父?」
蘇落落可沒打算要認眼前的人為父,她也不打算去做那個鷹國的公主。
這話讓鷹皇的俊臉沉了下去,他看著蘇落落,真要說起來,秦玉珠和他像,但蘇落落才是最像他的一個女兒。
加上十幾年一直不知道下落,又因為她母親,鷹皇對蘇落落到底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一個兩個的都不認他,都當他是空氣,這讓鷹皇的心緒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從來沒有人可以調動他的情緒,可蘇落落和蘇薇柔卻可以。
「胡鬧!」
鷹皇沉沉斥著,語氣里卻沒有往日的陰狠,蘇落落看著他的容顏,摸了摸自己的臉,指了指面具。
「皇上還是戴著吧。」
免得一走出去,明眼人一看就是父女。
「孤給你丟臉了?」
以前戴面具從未覺得有什麼,被她這麼一指,鷹皇胸腔里隱隱有些怒火。
「沒有,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父親。」
「那還不是覺得孤給你丟你了?」
蘇落落有些無語地看著鷹皇。
「那你為什麼一直戴著面具?」
鷹皇沒有說話,他生得俊美傾城,一出現便奪取萬千光芒,哪怕是戰場亦是如此,所以他便日日戴著面具,從那以後,再見他者,無一不小心翼翼。
「你母親這些年身體可好?」
他的嗓音突然間有些沙啞,蘇落落聽到他問起,垂眸道。
「憂思過度,強弩之弓,這些年她一直被鐵木榆威脅,又得不到父親的半點消息,身體早就垮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暗中用藥幫助母親調理,所幸母親心性堅韌,慢慢地在好轉。
鷹皇冰冷的眸似乎有一絲冰裂,不由得往前一步,拳頭緊握間,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
「為何要殺玉珠?」
明明都替她解了毒,救了她的命。
「她背叛我。」
四個字,卻詮釋了她的死因,人最厭煩的就是你將一顆真心送出去,結果收回來的是一屋子的背叛。
「我可不是什麼聖人,她算計我,算計我未婚夫,甚至算計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留她。」
鷹皇知道她生了一對孩子,也查過,但那雙孩子藏得很好,他的人一直進不了谷,也就看不到孩子。
「你的身份一旦暴露,鷹國總有人會以此為藉口對付你。」
不是真的為秦玉珠報仇,而是剷除一個便少一個威脅。
「來就是了。」
蘇落落笑了笑,鷹國想要動她,那還是不了解她啊。
如果她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也許會怕,可她的依靠太多了,蘇氏、君氏,還有她自己的勢力。
「好。」鷹皇點了點頭「孤要離開神月回鷹國,你可有話要與孤說。」
「沒有。」
蘇落落說出這兩個字,心間卻隱隱一痛,到底是她的親人。
「好。」
鷹皇的臉沉了下去,負在身後的長拳緊了緊,隨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蘇落落的面前。
茯苓和車夫醒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蘇落落在樹上起起落落,手裡的暗器朝著來回奔走的野獸飛了去,不消一會兒,一頭鹿便倒在了她們不遠處。
……
梅園裡
蘇夫人此刻正在廚房裡忙碌著,落落規定了她們一天要吃多少東西,要怎麼養身體,所以廚房幾乎是沒有停過火的。
黑影站在窗前的時候,啞婆嚇了一跳,隨後抓住蘇夫人的手,指了過去。
蘇夫人轉頭,在看到鷹皇的時候,手裡的工具便跌落了下去。
要趕他走的話還沒說出口,鷹皇便走了進來,看著眼前這層層疊疊的煙火氣息,他突然間開口。
「孤還未用飯。」
蘇夫人被他這句話弄得一怔,堂堂帝王吃的用的都是這世間最好的,怎麼這時辰了,都還沒有吃飯。
鷹皇說完,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但他看著這人間的煙火,看著她窈窕的身形在灶邊忙碌時,就沒忍住說了這麼一句。
一盅一盅的湯,竄著誘人的熱氣,鷹皇從來都沒見過廚房,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小小的廚房裡有這麼多的東西,更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在廚房裡忙碌,是這樣的優雅。
這些東西都是他第一次見,有些新奇,有些意思。
啞婆護在了蘇夫人的面前,生怕鷹皇對她不利,蘇夫人眼神溫柔,將幾盅湯端了出來。
「去給雲廷和櫻雪送去吧。」
啞婆看了一眼蘇夫人,又看了一眼鷹皇,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端著湯離開。
蘇夫人默默的端了一盅鴿子湯放在了桌子上,鷹皇走過去落坐。
好一會兒,他也沒喝。
蘇夫人蹙眉莫名其妙的看著鷹皇,指了指湯。
「喝啊。」
這人是怎麼回事?他又說沒吃,送到他的面前,他又不喝。
精美的面具下,如果蘇夫人能看到,一定能發現鷹皇俊臉上的窘迫。
「自己動手。」
蘇夫人嗓音響起,隨後轉身去挑菜,鷹皇沒了辦法,只好自己拿起湯勺,慢慢的喝著,熱熱的湯滾進肚子裡,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這和酒樓里的感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嗞
油被燒熱的聲音響起,隨後他看到蘇夫人把切好的菜倒進了鍋里,一樣一樣的炒了起來,不消一會兒,兩個熱菜,一大碗飯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做給孤吃?」
鷹皇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上次見面,她還喊著讓他滾,沒想到這次卻主動給他做飯。
蘇夫人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轉身忙別的事情。
鷹皇破天荒的沒有發火,竟然埋頭吃了起來,吃著吃著他的動作漸漸的變慢,看著眼前的飯菜,他的心緒竟有些不平靜起來。
似乎……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可口的飯菜,也似乎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他問著蘇夫人,蘇夫人苦笑。
「你說呢?」
鐵木榆它妾滅妻,妾室將她視為眼中釘,如果不是她腦子夠清醒,手段夠快,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見她不是很想理自己,鷹皇眼神微冷,低頭默默的把面前的飯菜吃完,然後起身。
「孤今日便離開神月了。」
蘇夫人微微一怔,側了一下臉蛋,但卻終是沒有轉頭過去看他。
不知為何,看著她這般絕情的模樣,鷹皇的胸腔里怒火就那麼沖了出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對他!
「你本就不該來。」
來了又怎麼樣呢,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蘇落落殺了孤的女兒,就在一個時辰前。」
咚……
蘇夫人手中的瓢落地,她慌忙轉身,奔到鷹皇的面前,抓著他的衣服。
「小四人呢?」
怪不得一直到現在都沒回府,怎麼會和他的女兒扯上關係?
鷹皇垂眸,看著抓在自己衣服的手,她的手很漂亮,哪怕上了年紀,她也一樣美,一樣柔。
「你放心,看在她是孤的女兒份上,孤不會動她。」
胸前的衣服立即一松,蘇夫人捂著自己的心口轉身坐在椅子上。
「她怎麼會殺人?」
鷹皇見她主動和自己說話,沉沉的心間鬆了一些,坐到她的身邊。
將秦玉珠的事情一一說給蘇夫人聽,蘇夫人聽著眉眼裡都是怒意。
「那這便怪不得落兒了,她那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睚眥必報。」
鷹皇眼眸一閃,隨了誰?還能是誰?當然是他!
蘇夫人亦是發現這句話似乎有些……看了鷹皇一眼,又垂下了眼眸。
「神月與鷹國有幾千里,此一別,恐怕再無見面之期。」
鷹皇從懷裡拿出一支簪子,遞到蘇夫人的面前。
「這些年你受盡了苦楚,孤並不知曉,否則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這支簪子送給你,權當是個念想吧。」
蘇夫人一怔。
眼前的簪子做功十分精美、名貴,她很喜歡,但她不能接受。
「蘇薇柔,沒膽子接?」
蘇家的兒女個個都是敢做敢當的,他就不信,激將法不起作用。
「敢的。」
蘇夫人接過簪子,輕輕撫著,抬眸時,正好撞上鷹皇的眼神。
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蘇夫人慌忙移開目光。
「孤已與蘇落落見過面,她見過孤的真面目,也知孤是她的父親,但她行事很有章程,如果遇到什麼問題,盡可來信,孤會幫她。」
蘇夫人卻是搖頭。
「遠水救不了近火,沒用的,你好好過你的日子吧,我們與你……沒有瓜葛。」
「沒有瓜葛嗎?」
鷹皇聽到這樣的話便蹙眉頭,他很不喜歡蘇夫人這個無情無義的樣子,讓他的心緒有些煩亂。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牽動他的心,但這十幾年來,他卻沒有忘記過蘇夫人。
她無助的模樣,她撲進自己懷裡的模樣,她在自己的身下哭泣的模樣,她……
「孤要走了。」
鷹皇冷著眉眼站了起來,蘇夫人亦站起來準備送他。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默默的出了廚房朝著大門走去。
梅園太大,要走到大門出去,距離還很遠。
所以。
蘇夫人和鷹皇走了很久。
繁花一層一層,一疊一疊,風一吹,花瓣雨便紛紛揚揚。
落在她的鬢間,也落在他的肩膀。
鷹皇垂眸看著身邊美麗端莊的女人,突然間有一種要將她納進自己懷裡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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