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你還走嗎

  可……私心上講,蘇落落並不想與皇上為敵,也不希望皇上逼她動手。

  畢竟。

  她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和靜和親如姐妹,自然也把太子當成哥哥一樣看待。

  如今皇上又是婉月的夫君與依靠,怎麼樣她都不想下狠手。

  「我們再去看看孩子,然後再回去?」

  君墨臨執起蘇落落的手,言語裡極盡了溫柔,他眼下正沉浸在為人父的喜悅里,自是萬般的不舍和依戀。

  恨不得時刻守在孩子們的身邊,不要錯過她們一瞬一刻的成長。

  一想起蘇落落為了生下這對孩子所受的冤屈和痛苦,一想起孩子們數次死裡逃生,君墨臨眼裡的戾意便無窮無盡。

  蘇落落也捨不得一雙兒女,聽著他的話,眉眼彎彎,點頭後牽起允和的手,幾人一起朝著孩子們的院落走去。

  輕風微拂,藥香清清雅雅,遠遠地就聽到孩子們奶糯的笑聲。

  君墨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踏進院子裡,便看到阿喜和阿蓮正抱著孩子們站在一棵繁花樹下,阿生輕輕一搖樹,花瓣們便紛紛揚揚落下,惹得孩子們手舞足蹈的想要去抓。

  看著那美麗溫馨的一幕,蘇落落和君墨臨心中溫暖輕溢,齊齊奔向了孩子。

  見到主子們過來,阿喜、阿蓮急忙抱著孩子們施禮。

  「公主,君少爺。」

  君墨臨上前接過絨兒,蘇落落接過宸兒。

  宸兒一見到母親便窩進了母親的懷裡,小小的身子倦成一團團,哼哼唧唧的蹭著,又委屈又可愛。

  蘇落落緊緊地抱著兒子,貼著兒子肉嘟嘟的小臉蛋,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味,在他的耳邊輕語。

  「宸兒乖,母親的宸兒最乖了,母親也想念宸兒,待母親忙完手上的事情,便來接你們回家。」

  宸兒聽著母親的話,頓時委屈得扁起了小嘴兒,大眼睛裡的淚水一下子溢出,惹得蘇落落心疼得急忙摟緊了兒子在一旁輕輕的哄著愛著。

  君墨臨亦是小心翼翼的抱緊了精靈般的小女兒,小傢伙珠寶般的大眼睛眨呀眨呀,仰頭看著君墨臨,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君墨臨瞧著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那往日冰冷的眉眼裡頃刻間被融化了。

  從未想過。

  這小肉肉竟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的骨血!

  小手小腳不斷地在他的懷裡動來動去著,小嘴兒發出咿呀咿呀的奶音,君墨臨將自己的臉龐貼近女兒的小臉蛋,溫柔輕語。

  「父親和母親要先離開一陣,你們乖乖的,好好吃,好好睡,乖乖長大,待事情一忙完,父親馬上就過來接你們回去,再也不分開。」

  「父親答應你們,以後的每一天,父親都守著你們。」

  說完。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神情嚴肅地吩咐阿蓮和阿喜要如何照顧孩子們,要小心孩子們,阿蓮和阿喜自是一一應著,蘇落落見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急忙把宸兒交給奶娘,接過了絨兒抱著。

  君墨臨則看向宸兒,輕撫著兒子的頭。

  「快些長大,好好保護妹妹。」

  特別是要防著允和那樣的小渾蛋,不能讓他隨意靠近絨兒。

  絨兒還那么小,很容易被騙!

  念頭閃過,君墨臨頓時覺得心塞,語氣都不由得冷了一些。

  「看顧好兩個孩子,宸兒是男子漢,可以粗糙一些,但是絨兒一定要仔細,特別要注意男女之防。」

  「是。」

  阿喜和阿蓮被主子突然間的寒意驚出了一身冷汗,驚恐間,她們不斷的回憶著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是不是什麼事情做錯了,是不是會被主子趕出去。

  見她們臉色發白,蘇落落攔在君墨臨的面前,拍了拍阿蓮、阿喜的手背。

  「好好照顧孩子們。」

  隨後又摸了摸允和的頭,笑著說道。

  「你也要好好鍛鍊身體,一天都不能落下,待時機一到,就接你們下山。」

  「恩。」

  允和重重點頭,眉眼裡都是對未來的期待,只要他好好吃飯,好好鍛鍊,好好長大,眉眼長開了,和以前不那麼相似了,他就可以離開藥王谷了。

  「落落,我送你們下山。」

  玉沁端著一些煉製好的藥丸走了過來,蘇落落轉身笑看著玉沁。

  「好的,大嫂。」

  玉沁的臉蛋一下子紅潤起來,垂眸時,眉眼裡都是笑意。

  老實說。

  一下子這樣轉換稱呼,她是有些不習慣的,但是又特別的興奮。

  「請……」

  下山的路上。

  蘇落落與玉沁一直聊著成親要準備的事宜,直到翻身上馬彼此道了別,玉沁才轉身回山。

  抬眸。

  君墨臨看著眼前這座高聳入雲的綿延大山,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蘇落落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美人美景,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

  她知道君墨臨捨不得孩子們,所以她們才要加快腳步完成接下來的事情,早日團聚。

  「走吧。」

  風輕揚起滿山的枝椏,葉片發出婆娑的聲響,山中的花朵將清香一路傾灑。

  幾匹駿馬奔騰起來,揚起一層層塵土。

  君墨臨看著跑在自己前面的美麗的身影,冷戾的眼眸瞬間溫柔,眼眶竟漸漸有些泛紅。

  追上蘇落落的馬,縱身一躍,君墨臨飛身落到了蘇落落的馬背上。

  蘇落落淺笑,抬手覆在圈住自己腰身的手背。

  「我知道你捨不得孩子,往後的路還長著,我們快些把事情做完,早日團聚。」

  「好!」

  君墨臨低頭在蘇落落的髮絲上輕輕一吻,柔聲應著。

  此一刻。

  他的心間竟是五味雜陳,既痛又歡,愧疚就像是海浪一樣不斷地湧上來。

  「君墨臨。」

  蘇落落輕喊著他的名字,頭頂上傳來低沉但卻溫柔到了極致的聲音。

  「在。」

  「不必內疚,這也不是你的錯。」

  如果他與她才是讓七星連珠的關鍵,而她們也不打算逃避,那就把七星連起來。

  她倒要看看,七星連珠後,君氏一族、蘇氏一族會做出什麼反應,這個世間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回到梅園。

  茯苓和天青侍候著各自的主子洗漱,換完衣裳,與蘇夫人問了安之後,才回到柔軟的軟榻里窩著。

  矮几上。

  放著一本一本的密報和帳本,蘇落落一邊看著一邊聽著茯苓將要成親的準備事宜一樁一件講著,忙了將近一個半時辰,停下來之後,蘇落落端著熱茶,倚在軟墊上看著窗外的繁花沉思。

  「在想什麼?」

  珠簾脆響,溫柔又好聽的聲音響起,蘇落落揚起長睫,眼中便是君墨臨一襲讓人驚艷的俊美模樣。

  換了一個姿勢,蘇落落飲了手中的茶,放下杯盞後,才淡淡的說道。

  「我把我存在的消息放出去了。」

  這件事情早晚要浮出水面,那個人也早晚會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蘇落落不會主動去找他,消息放給他,如果他有心,自會上門。

  如果他不在意,那便當彼此不存就可以了。

  君墨臨點頭。

  鷹皇這些年一直在征戰,直到五年前才消停。

  當年他出現在神月,應該正是被追殺到無處可逃的時候,陰差陽錯遇到了蘇夫人,有了一晚上的露水姻緣。

  從那以後。

  他便開始反攻,一路征戰,不斷地廝殺,踩著鮮血與人命一步一步越走越遠,神機閣的資料上顯示,他花了五年的時間平了鷹國的內亂,又花了八年的時間把與鷹國相鄰的國家全都一一征服。

  自此之後。

  鷹國實力超強,鷹皇讓人聞風喪膽!

  如今鷹國舉國上下,不論是忠臣還是奸臣,都不敢在鷹皇面前說一個不字,鷹皇成為了那片大陸里最陰狠,也最殘忍的一位帝皇。

  如今。

  他的宮中有一位皇后,十位妃嬪,二十位美人,還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算上蘇落落,一共是八個兒女。

  「公主。」

  茯苓端著剛煮好的雲霧茶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小丫鬟,將點心一一布置好之後,小丫鬟退了出去,茯苓這才說話。

  「夫人把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的院子已經選好了,名叫歡喜居。」

  歡喜居風景秀麗,亭台樓閣樣樣都有,而且陽光充足,除了主院以外,還有三個小院落緊鄰著。

  蘇夫人想著他們以後生了孩子,可以讓孩子們住在小院裡,這樣一家人也能和樂融融,不用分開。

  「另外,奴婢分了一半的人在準備成親的事宜,一半的人在準備出發的物資,每個人都多發了銀兩,雖然很忙很累,但是大家都很樂意。」

  要送走的物資太多,又是蘇府的第一門親事,要布置的事項也太多,就連茯苓和小安公公一天也都只睡了一兩個時辰。

  蘇落落看著茯苓清瘦的模樣,拉著她的手輕聲道。

  「好,讓大家都吃好喝好,這些事情之後每個人多發十兩銀子,四套衣裳,另外……」

  蘇落落將一本摺子遞給茯苓。

  「你把人數算一算,分成三批,每四個時辰一批,這樣一來,每一批人都只要做四個時辰的事情,就有足夠的時間休息,而我們的事情也能日以繼夜地完成,不會耽誤。」

  「奴婢一會就去安排。」

  茯苓聽著主子的安排,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當真是一個好辦法。

  如今主子們能放下傷痛,全身心的投入到正事裡,偶爾還能看到她們的笑顏,茯苓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隨後。

  蘇落落和君墨臨便離開了院子,去一座隱藏在大樹後面的院落查看物資,只要一入夜,這些東西就會馬上分批運走。

  日子便這樣一天一天地忙碌著,梅園裡的哀傷漸漸散去,開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蘇落落算了算日子,離大哥成親只剩下十天的時間,該布置的她們都布置好了,該準備的也準備好了。

  君墨臨和林蔚然親自上了藥王谷,前去接蘇雲廷和玉沁下山。

  因為玉沁沒有娘家,所以蘇夫人命人把桃花畔收拾出來,請了一位長壽又幸福一生的福婆守著,讓玉沁在那裡出嫁。

  到了京城之後,玉沁便和蘇雲廷兵分兩路,玉沁回桃花畔,蘇雲廷回梅園。

  看著如畫般的梅園,看著這溫馨的一幕,蘇雲廷眼眶泛紅,正要說話時,身子突然間往前一撲,昏死了過去。

  梅園裡頓時驚慌失措,呼天搶地,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而這一幕。

  正好被踏進梅園的小盛子公公看個正著,他急忙轉頭看著隨行的陳太醫。

  「太醫,快。」

  陳太醫也顧不了規矩,提著藥箱急忙跟在了他們的身後,衝進廂房,一番手忙腳亂的診治之後,陳太醫急忙下了方子,又親自去煎藥。

  蘇落落回到院子,聽說大哥出事,急忙趕了過來,見陳太醫正好在餵藥,上前輕聲問道。

  「陳太醫,我大哥如何?」

  陳太醫放下藥碗,扶著蘇雲廷躺好,這才與蘇落落施了一禮,神情嚴肅道。

  「不太好,公主殿下,蘇大少爺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也不適合移動,此番強硬下山,要更加小心的照顧才是。」

  說完陳太醫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蘇落落,蘇落落心下明了,點頭時眼眶一紅,哽咽。

  「我知道的,可是大哥和玉沁耽誤了那麼多年,玉沁說她生是蘇家的人,死……是蘇家的鬼。」

  小盛子公公身後的小太監聽著眼神微微一閃,這麼說……蘇大少爺的身體很難恢復,甚至還有馬上死去的可能。

  「公主,藥方已經交給了安管家,切莫再隨便移動大少爺,好生休養。」

  「好,多謝陳太醫。」

  蘇落落擦了淚,小盛子指著身後的賞賜,急忙上前道。

  「公主,這是皇上命奴才送來的,奴才們就先行告退,不打攪蘇大少爺休息。」

  「好。」

  茯苓急忙上前將一些銀袋子遞到了他們的手上,然後送他們出院子。

  他們一走,床上昏迷不醒的蘇雲廷就睜開了眼睛,緩緩坐了起來,他這才回府,小盛子公公就踩著點過來了,可見皇上那邊一直都有人監視著他們。

  「我既然回來了,就該去拜祭父親。」

  父親的喪事他都沒有參與,想起來就心中有愧,所以他才不得不演了這一出,讓皇上或者是別的勢力放心。

  「好,不過眼下你不適合出府,等晚上我們再去。」

  蘇雲廷冷著眉眼點頭,與蘇落落、君墨臨打開地圖說著邊關的事情,一個時辰之後才一起出了廂房,朝著蘇夫人的明月樓走去。

  院子裡幽靜清雅,繁花朵朵,十分安靜。

  推開廂房的門,蘇落落快步走了進去,然而卻沒有看到蘇夫人的身影,窗戶是打開著的,桌子上還放著沒有繡完的鴛鴦枕,茶卻已經涼了。

  看來蘇夫人離開廂房有一會兒了。

  「母親人呢?」

  蘇雲廷眼裡染著擔憂,母親喜歡繡東西,經常一繡就是一兩個時辰,就算是離開,她也會把繡品收好再走。

  但是這會,繡品放在桌子上……

  三人出了廂房,一陣輕風拂了過來,空氣里浸著燒紙錢的味道。

  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急忙朝著後院奔去。

  遠遠的。

  溪水邊上,果然看到蘇夫人擺著祭品,正在給蘇侯爺燒紙錢。

  撥開一枝綠葉,看著蘇夫人那消瘦的背影,蘇雲廷瞳孔猛地一縮,這麼多年,他竟是現在才發現母親竟也是那般柔弱的。

  「明月……」

  哭泣的嗓音輕輕傳了過來。

  「你怎麼捨得丟下我就那樣離開,你怎麼那般狠心。」

  那麼多年沒見,好不容易團聚,她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與他說,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他做主。

  「若是有來生,你是不是不會再等我,不會再與我做夫妻了?」

  如果有的選擇,她當真不願意遇見那個男人,可……想起過往種種蘇夫人便心如刀絞,呼吸短滯。

  好多次她都想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四個孩子們,她又下不去手,她不能再讓孩子們因她而傷心難過,不看著孩子們幸福,她也放不下這個心。

  如今。

  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血脈,也猜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怕不是什麼雲淡風輕,她更加不敢隨便結束自己的生命,她要看著孩子們平平安安,幸福到老。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做一個平凡的百姓,過著平凡但卻幸福的生活。

  「你大概還是恨我的,否則怎會一點機會也不給我,便丟下我離開。」

  顫抖的手執起蘇侯爺的靈位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心口,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蘇夫人垂眸看著,只覺得心中悲傷狂涌。

  她實在是想念自己的夫君,想得心都痛了。

  當著孩子們的面,她一直都故作堅強,不敢將悲傷傾瀉一絲一毫。

  可夜深人靜之時,看著窗外的月光,摸著身邊冰冷的被褥,她無法抑制眼裡的淚。

  「你為何要選擇這樣的路,哪怕再留一天,再留一天也好啊。」

  「明月,是我對不住你,可我連句對不起都沒跟你說……」

  那時。

  鐵木榆行事卑鄙陰狠,一直拿著蘇侯爺的生死威脅著蘇夫人,甚至拿蘇雲廷他們兄妹的性命牽制蘇夫人,逼得蘇夫人有口不能言,有恨不能顯。

  她深知孩子們心思細膩,且對她關心有加,一個不小心她就會露餡。

  所以這麼多年,她忍得何其辛苦。

  「你若是把我一起帶走多好。」

  手中的紙錢一疊一疊放進盆里,看著燃燒起來的火焰,感受著那些炙熱,她哭得不能自已。

  樹後的蘇落落和蘇雲廷聽著母親痛苦的話語,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母親那般柔弱,那般無助,那般痛苦絕望的模樣。

  一剎那間,那美麗又溫雅的母親似乎一下子憔悴了。

  「我終於知道母親為什麼要趕我走了。」

  蘇雲廷突然間喃喃自語,眉眼裡的內疚無法自拔。

  「我當年選擇參軍遠走他鄉,是因為母親突然間性情大變,不講道理,是她將我趕出家門,現在回想起來,恐怕是鐵木榆在背後不停的耍陰狠手段,利用我們威脅母親,所以母親為了保護我才將我趕出去的。」

  而且。

  鐵木榆見他長大,想要利用他去做各種事情,如果他當真做了,依著神月國的律法,他是要被斬的。

  後來。

  事情漸漸清晰,鐵木榆變本加厲寵妾滅妻,他便選擇離開想要用軍功來保護家人,逼得鐵木榆不敢輕舉妄動。

  「我去勸勸母親。」

  蘇落落將臉上的淚拭去,想要上前去勸蘇夫人,君墨臨抬手攔住了她,輕聲道。

  「岳母正是哀傷的時候,只怕勸沒有作用,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你們若是願意可與我一起。」

  不待他們反應,君墨臨抓起他們齊齊縱身一躍,三人如飛鷹一般躍向空中……

  「我布一個陣法,讓岳母和岳父在陣中見面,幸福一生,如何?」

  話落。

  君墨臨袖子裡突然間飛出數十朵梅花,朵朵艷麗,同時飛向蘇夫人,在要靠近她的時候,花瓣一片片炸開如雨一般紛飛。

  蘇夫人正傷心得緊,看到一片一片的花瓣落下時,淚眼裡有一絲驚訝,抬手接住了一片花瓣,正要細看……

  卻見眼前場景一換,蘇夫人突然間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她與蘇侯爺見面的湖畔。

  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可當這個場景出現的時候,蘇夫人依然覺得是那般的真實。

  身旁湖水清澈,魚兒閒閒地遊走,周圍都是青山綠水,野花朵朵,蘇夫人看著對面水中的倒影,欣喜地喊著。

  「明月?可是你回來了?」

  「明月!」

  是他!

  是那個俊美的少年郎,也是那個她一起長大的少年郎。

  秦明月眉眼溫柔,含情脈脈,笑看著朝自己奔過來的姑娘,亦是扔下了包袱,朝著她奔了過去,清香襲來,他開心地展開雙臂將心愛的姑娘緊緊抱進了懷裡。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秦明月這一趟出去整整七個月,她還以為秦明月不會回來了。

  秦明月眉眼裡都是激動與愛戀,抬手輕輕撫著蘇微柔的頭髮,看著她美麗的模樣,忍不住又將她緊緊抱住。

  「我很想你,薇柔,在外面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蘇薇柔眼中晶瑩溢出,環抱著秦明月,聞著他身上的淡雅清香,淚珠滑落。

  「還走嗎?」

  她顫聲問著,秦明月笑著搖頭,似是在回答她現在的問題,又似是回答她現實里的問題。

  「不走了,永遠都不走了,每時每刻我都在思念你,這種感覺太難受,薇柔,我們成親,我們生很多的孩子,我們一起幸福一輩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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