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落落……快幫我救救仙仙,她……」
詩婉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仙仙此刻的遭遇,那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如今親眼看到,那種痛苦與想要強大起來的衝擊幾乎占滿了她的整個心頭。
她恨自己無能,恨自己軟弱。
如果她強大起來了,有能力了,妹妹就不用在這風月樓里被人羞辱,也不用一個一個地去尋那些傷害她的人。
當時她也知道,如果她阻止仙仙報仇,仙仙一定會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隔著繡著飛仙圖的屏風,那男子隱約看到又進來了一男一女,眼底的猖狂飛揚起來時,人來得越多他玩得越高興,一邊狠狠地折磨著詩仙仙,一邊得意地囂張道。
「不過是玩一個遊戲而已,你們有必要那麼緊張嗎?我給了那麼多的銀子,就該好好侍候爺啊。」
還別說。
這樣的遊戲越玩越興奮,特別是看到這些人被嚇到的模樣他就越發覺得好玩,平時在府里,他就這麼和丫鬟、通房們玩的。
媽媽怒得眼睛泛紅,又無可奈何,提了長裙衝進來,指著那男子急道。
「這位爺,您可只出了一千兩銀子,這價錢只能讓仙仙陪您喝杯酒,您怎麼能這樣得寸進尺,傷害仙仙姑娘,我們仙仙從來都不輕易陪客人的。」
「那又怎麼樣?」
那男子笑得十分邪惡,伸手掐著詩仙仙的脖頸狠狠一捏,然後瘋狂涌動,而他的腰間還掛著一把匕首,他說了,如果這些人敢靠近,他就馬上抽出匕首將詩仙仙刺死。
他就要這些人拿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要知道,他爹可是當朝丞相大人!
媽媽看著這情景也是急得額頭上直竄汗,裡面還在糾纏著,外面的人衝進去,那仙仙以後也不要做人了。
而且。
這時候她也看出來了,那個人一定是在仙仙的酒里下了藥,讓仙仙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才會這樣的。
「落落,我真的很無能。」
聽著詩婉月痛苦的輕語,蘇落落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朝著屏風的位置走去,拿出一枚暗器,冷眼看著那男子,那男子見蘇落落貌美,指著她喊道。
「想要我放了這個小賤人也可以,讓她來陪我快活。」
嗤……
暗器刺入心臟的一剎那間,詩仙仙尖叫著一把將身後的男人推開,顫抖著雙手裹緊了自己的衣裳,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媽媽和詩婉月齊齊撲了上去,不顧一切地將詩仙仙拖到了側室。
而那個男人則是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自己心口上的匕首,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男人。
君墨臨神情冰冷,看著那男子,那男子猛地一下子震驚不已。
「你知道我是誰嗎?」
握著匕首,他用盡一生的力氣,問著君墨臨,君墨臨冷笑。
「關我什麼事?」
君丞相留在外面的子女一共是三子三女,加上君氏本家的那一個,他有七個子女,加上外面的女人和君夫人,他現在還有一妻四妾。
而這些東西,君夫人是不知道的!
不過。
君夫人現在應該知道了。
君墨臨居高臨下,一腳踩在匕首上狠狠用力,匕首徹底全部壓進他的心口。
「你先下去吧,其他人很快就會過來陪你的,不用擔心。」
男子雙眼瞪大,眼中恐懼溢滿,顫抖著手指著君墨臨,想要說什麼,可到最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落落上前查看,果然和君丞相生得很像。
「你去看看她們,這裡我來處理。」
君墨臨冷聲說著,蘇落落點頭,轉身進了內室。
丫鬟們進進出出提著熱水,詩婉月和媽媽正在給詩仙仙清洗身子,看到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媽媽就算是見慣了,此刻也怒不可遏。
「這才多久的時間,就被弄得滿身是傷,仙兒啊,仙兒啊。」
這可是風月樓里的招牌,怎麼能這樣被糟蹋,她轉頭與詩婉月和蘇落落道。
「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而且他一直在羞辱仙仙,我若是貿然派人衝進去,仙仙以後也沒法做人,本想著他能很快完事放過仙仙,沒想到那男子竟然喝了藥讓自己持續的時間那麼久,弄得仙兒滿身是傷,倒是老身的不是。」
就算是在風月樓里做事,但她們也有自己的處事法則,做事風格。
她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地位低賤,都是靠才藝和本事賺錢,更何況,進樓的姑娘,哪一個身後沒有一個悲傷的故事?
「沒事的,媽媽。」
詩仙仙滿身都在顫抖,眼底驚恐四溢,聽著媽媽的話,輕聲說著,詩婉月沉著臉、含著淚沒有說話,不斷地給她清洗,隨後蘇落落拿了藥給她上了藥,又讓媽媽去抓藥,煎藥。
而那男子的屍體早已讓人給送到君府去了,想必君丞相看到親生兒子的死狀,一定會很開心的。
半個時辰後。
詩仙仙才上好了藥,重新裝扮,被詩婉月扶著躺靠在軟榻上,她臉色煞白,身體顫抖不止,但情緒漸漸地穩定下來了。
「對不起,仙仙,咱們離開這兒吧。」
既然事情有了新的計劃,仙仙就不能留在風月樓了,否則於詩府並非好事。
「仙仙,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我來幫你,你跟婉月姐姐回府吧,接下來的事情你不再適合留在這裡。」
「回府?」
詩仙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是想回去的,只是她心裡的恨意還沒有散完,還有幾個人沒有找到,沒有殺完,她不甘心。
「那些人我會替你找到的,畢竟詩漸鴻還在,還沒有死不是?」
他在這風月樓里每天都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日子難過的他幾次想尋死,眼下正被死死地看著,生死不如。
「其他的事情我回去再與你細說,姐姐有自己的計劃,能讓詩府重新振興起來的計劃……」
詩婉月一邊將她抱在懷裡,一邊輕聲說著,詩仙仙聽著眉眼裡的淚水不斷地墜落,伏進姐姐的懷裡,心中百感交集。
「我……我就是回去,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她當時一心想要殺盡那些傷害她的男人,一心想要報仇雪恨,從未想過姐姐還有能把詩府重新發揚光大的一天。
如今。
姐姐越走越高,也越來越好,而她一身污穢,再回去,豈不是羞辱了自家的門楣。
「傻了,姐姐不需要做什麼,姐姐這輩子有你就足夠了,仙仙,只剩下我和你了,所以我們才要好好地活著,才要開心地活著啊。」
詩仙仙聽著這句話,眼裡的淚更加的多了起來。
她也想好好地活著,開心地活著,可自從父親寵妾滅妻之後,她們的幸福就這樣被斷送了。
詩漸鴻害得她好苦,害得她好苦啊。
「好。」
她擦著眼淚點頭。
「我跟姐姐回去,不過……我要先去看看詩漸鴻。」
她要看看詩漸鴻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有沒有像她一樣生不如死。
「好。」
詩婉月看向蘇落落,蘇落落點頭,隨後離歌便去安排了,詩仙仙跟著婢女一起離開,走向了另一棟雕樑畫棟般的大樓。
這一棟里的男子生的各種美貌,不論男女都可以進來玩樂,只要出得起錢。
詩仙仙強忍著身上的劇痛,眼神冰冷,一步一步地走著,隨後在一間廂房的門口停下,婢女推開廂房的門,詩仙仙走了進去。
砰……
什麼東西砸到了地上,詩漸鴻看著從自己手上滾下去的藥瓶,心裡一慌,急忙撲過來撿,結果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抬眸時,看到了眼前的長裙。
他急忙仰頭,在看到詩仙仙時,眼底的恨意一下子涌了出來,他猛地拽住詩仙仙的裙子,詩仙仙毫不猶豫地一腳踢了過去,詩漸鴻痛苦地滾開。
詩仙仙冷著眉眼,坐到軟榻上,看著身著華服,越發俊美,但臉色也越來越白的詩漸鴻。
「看起來你過得很滋潤。」
詩仙仙看著身邊矮几上的幾種藥,這些東西她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幹什麼的,有了這些藥,他們才能迅速地恢復,然後去侍候下一位客人。
否則。
他身體上的某個洞遲早要被戳爛!
詩漸鴻身上的某處像火灼一樣的痛,甚至只要他輕輕用力就會痙攣一般,聽著詩仙仙的話,看著詩仙仙也是一身華貴,他眼中溢出報復般的快意。
「咱們不都一樣嗎?都是下賤的人,誰不是侍候客人的。」
「那不一樣。」
詩仙仙冷笑,拿起桌子上的另外幾瓶藥,聞了聞。
「我用的藥是最頂級的,一晚上就能恢復,你用的藥能嗎?我住的地方是風月樓最好的,你能嗎?我能挑選客人,你能嗎?我能賺很多的錢,你能嗎?」
詩漸鴻蒼白的臉龐被氣得泛出一絲異樣的紅,他把地上的藥撿了起來,可是詩仙仙卻笑著把他桌子上的藥全都掀到了地上,看著砸碎的藥,詩漸鴻慌忙去撿。
這是他花了好多錢才買來的,而且……他平時錢就不多,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錢買。
詩婉月把他賣給了風月樓,賣的是死契約,這輩子他都沒有自由之身。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兒。
他也曾想過,如果能遇到一個恩客出筆大錢把他買走,那他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可是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一個。
「我要離開風月樓了,回詩府去,哥哥。」
詩仙仙的話讓詩漸鴻猛地抬起了頭,眼中溢出光芒來,他急忙道。
「那我呢?」
「你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一輩子都得呆在這種地方啊。」
詩仙仙笑了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詩漸鴻,看他過得豬狗不如真是太開心了。
這是她進風月樓里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事情。
「你贖得起身嗎?」
風月樓不是說進就進的,也不是說出就出的,她想要贖身,以她的身價,沒有百萬兩銀子,是做不到的。
「我進風月樓的時候就和媽媽談好了,賺的銀子,我一分不要,但是我不和她簽賣身契,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不知道嗎?」
詩漸鴻額頭上的青筋頓時一條一條地暴凸了起來,他恨恨地看著詩仙仙,詩仙仙接著說道。
「姐姐現在辦起了書院,又有皇上賜名,如今名聲很好,而且……姐姐以後會進宮做娘娘,我們詩府很快就要重新崛起了。」
詩漸鴻跌坐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不斷的溢出,腦子裡出現詩府重新繁華似錦的模樣,想起以前過的好日子,他看向詩仙仙,眼裡的恨意一下子蕩然無存,他爬了過來,跪在詩仙仙的面前。
「帶我一起回去,妹妹,你也知道的,詩府如今只剩下我們幾個了,沒有男人掌家,你們兩個女子始終是撐不起門面的。」
詩仙仙看著他像條狗一樣祈求的模樣,只覺得心中的快意越來越多,來風月樓這麼久,她今天才是最開心的。
「可是姐姐說了,她會在宗親裡面挑一個最聽話的,也最聰明的,過繼到我們家,然後讓他來撐起門楣。」
「不可以。」詩漸鴻想要抓詩仙仙的手被詩仙仙一把甩開「我都還在,我才是真正的嫡子,我可以撐起門楣,只要你們願意幫我,我以後會聽你們的話。」
只要有機會離開,有機會重新站起來,他一定會把這兩姐妹狠狠殺掉。
到那時候。
整個詩府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詩仙仙看著詩漸鴻眼裡閃爍著的貪婪與欲望,看著他明明可憐得要死卻不自知的模樣,往後靠了靠,腳尖點了點他的胸膛。
「那你在這廂房裡跪著爬三圈,學狗叫我聽聽,我要是聽高興了,我就去求姐姐,帶你回家。」
「好,只要你高興,讓我做什麼都行。」
詩漸鴻見她鬆了口,以為自己只要讓她高興,她就會看在自己是唯一的詩府男丁的份上帶自己走,滿口答應,隨後就跪在地上一邊爬一邊汪汪的叫著。
詩仙仙捂著唇笑了起來,笑得十分的開心,笑得很大聲。
然而。
詩漸鴻害她、傷她的那些畫面卻像是被倒出來一樣,一個一個的不斷的出現在腦海里,讓她的眼角開始泛起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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