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夜司明回來了。
他發梢沾著風雪，走在銀白色的素裹里，氣質沉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寶劍。
「拿去吃。」一個熱乎乎香噴噴的紅薯給遞到了顧諾兒面前。
顧諾兒眼前一亮，小手捧著紅薯：「司明哥哥，你是去給我買吃的了吖！」
她手指被凍得涼冰冰的，在摸到紅薯的一瞬間，熱感舒適地流淌到四肢。
小傢伙迫不及待地拿指尖撕開薄皮，卻不慎被燙了一下。
「呼呼~」她不哭不鬧，急忙給自己吹了吹。
夜司明垂眸一看，當即皺眉：「這麼笨？」
他一把奪過紅薯，動作利落又快地將薄皮撕下。
望著露出來的紅色軟肉，顧諾兒咽了咽口水，小腳噠噠亂蹬。
「司明哥哥，我要吃。」
夜司明順勢餵了她一口。
紅薯的香味頓時在口中四溢，甜而不膩的滋味傳遍口齒。
小傢伙幸福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詢問：「司明哥哥怎麼知道有賣紅薯的？」
夜司明慢條斯理剝掉所有的外皮，隨口一答：「聞到的。」
聞？
顧諾兒努力吸了吸小鼻子，只能聞到眼前紅薯的香氣。
夜司明將完整的紅薯用油紙包著，重新放回顧諾兒手中。
小傢伙咬了幾口，又主動踮腳，遞去夜司明唇邊。
「司明哥哥，你也吃！」
夜司明低頭看她一眼，說了兩字：「不吃。」
顧諾兒卻熱情非凡，不停蹦躂著小身子，非要舉到夜司明的嘴邊。
就在這時，她腳下一滑，險些摔在雪地中。
好在夜司明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進懷裡。
他暗自咬牙：「你吃個東西也蹦蹦跳跳，下次再摔我便不管你了……」
誰知夜司明話音剛落，就感到有人趁機往他嘴裡塞了一口紅薯肉。
「……」夜司明薄唇微抿，感受這細膩的香氣。
顧諾兒在他懷裡，得意地甜笑：「好次嗎？」
夜司明品味完，冷哼道：「還可以。」
他拗不過顧諾兒，說著不吃，但被熱情的小傢伙又塞了好幾口。
夜司明黑著臉將紅薯咽下，懷裡的小傢伙心滿意足吃的滿嘴橙紅。
顧諾兒天生就像是他的克星。
前頭排隊的男人回頭，看著「兄妹倆」你一口我一口的瓜分一個紅薯。
他不由得心生不忍。
唉，兩個人都生的這麼漂亮，可惜生在那麼貧苦的家庭。
好不容易排到了顧諾兒和夜司明，打粥的人是一個嘴唇上長著痦子的無賴。
他一見夜司明年紀不大，還只是少年。
懷中的女娃，更是還沒斷奶的樣子！
地痞頓時嗤笑：「喲，兩毛頭小孩，家裡大人怎麼沒空來啊，讓你們冒著風雪過來？」
夜司明眼色深冷，他還抱著顧諾兒，沒有輕易動手。
但小傢伙靠在他懷裡，糯糯說：「給我們打粥叭~」
地痞伸手：「碗呢？」
顧諾兒小身子一頓，指著桌子上堆疊的碗：「不是用那個嗎？」
誰知地痞吊兒郎當地道：「這是給大人長輩用的，你們兩個小孩拿走，萬一碗打碎了不還回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