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眾人才發覺。
柏嬪穿著的,確實是去年宮務司發放的衣料。
不僅如此,她面頰兩邊消瘦的都快凹進去了。
人也顯得沒精神。
想想也知道,柔妃扣著她的份例不給,那麼她連肉都吃不上。
喬貴妃麗色的美眸一掃,帶著無端的壓迫和攝人的美艷。
「既然有此事,怎麼不早告訴本宮?這三四個月,你都是自己熬過來的?」
柏嬪顫顫垂首:「臣妾膽小,不敢用這種小事叨擾貴妃娘娘,也聽說柔妃娘娘是身體不適,猜想她或許是忘了。只是這時日漸冷,馬上深秋了,臣妾實在耐不住了。」
喬貴妃側眸,看向婉萱:「柔妃是什麼病症?」
婉萱連忙招手,讓二等宮女拿來管宮冊的簿子。
翻到柔妃那一頁,婉萱道:「自四個月前開始,柔妃就告病了,前兩個月說是身上起疹子,後面這兩個月沒解釋原因,但太醫院那邊還在開藥,奴婢就以為,是病沒好。」
宜妃撐首,若有所思地說:「依稀記得,柔妃也有三四個月沒來給貴妃娘娘請安了吧?什麼疹子,這麼嚴重,傳不傳染人呀?」
似是想到可怕的事,宜妃拿手帕捂住了口鼻。
喬貴妃也跟著皺眉,順帶看了太醫院遞上來的藥簿。
從上面的記載來看,柔妃也確實每個月都在開治療疹子的方子。
僅是幾個呼吸的片刻,喬貴妃染了大紅豆蔻的細嫩指尖,便直接將冊子合上,遞迴給婉萱。
她看著柏嬪道:「來人,宣本宮口諭。柔妃這病沒個好的時候,清梧宮卻不可沒有主事,即日起,柏嬪就做清梧宮的主事嬪妃。」
做一宮主事的話,連每個月的銀錢,都會上漲不少!
柏嬪就像是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一樣。
她抬起瘦削的面頰,一臉難以置信。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停給喬貴妃磕頭:「謝謝娘娘!謝謝娘娘恩典!」
喬貴妃頷首:「柔妃既然有了疹子,想必東西送到她那去,你再拿回去用也不安全。你一會跟著婉音跑一趟宮務司,就說奉本宮的命,再支取本月份例吧。」
柏嬪聞言,哭的更凶。
直喊貴妃是好人。
喬貴妃玉指輕輕按了按眉心。
她一向不會針對這種毫無戰鬥力的小蝦米。
所以,能三言兩語解決的事,她從來不耗費精神。
然而,柔妃卻坐不住了。
她聽說喬貴妃直接奪了她主位的權利,在大殿裡氣的火冒三丈!
「這個喬貴妃,她怎麼可以如此不講道理!」
嬤嬤急忙上前勸阻:「娘娘,小心身子!」
柔妃收到她的暗示,連忙捧住肚子,深呼了一口氣。
她咬唇:「本宮一刻也等不得了,嬤嬤,你去守著御書房,等皇上忙完了,即刻將他請來,本宮要早日將事情告訴給陛下!」
嬤嬤領命,飛快地出門去了。
她們主僕二人的模樣,被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掃地小宮女看在眼裡。
小宮女掃完地,不動聲色地走向秋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