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諾兒已經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
她看得出來，顧自霄眼中深埋的擔憂，是因為他在意莊若雲。
顧諾兒黑眸粼粼，笑出幾分狡黠，像個調皮的小貓兒。
「哦？哥哥擔心若雲姐姐？你怎麼不親自寫信問問她。」
顧自霄沒留意妹妹話里的揶揄。
他只是輕輕嘆氣：「從過年到現在，我寫了三封，她都沒回。」
顧諾兒眨了眨眼：「可能是因為收不到吧？難道她沒有告訴哥哥，她不在西黎了？」
顧自霄一怔。
「什麼？不在西黎了，那她去哪兒了？」
「去西域了，莊姐姐跟我說，她要去西域做香料的生意，打算把鋪子開遍天下，過年前就走了。」
所以，莊若雲並沒有趕上顧諾兒受苦的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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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省得她跟著一起擔心。
顧自霄緩了緩神情，修長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才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她是提過想去西域做生意，我以為她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性格竟還是那麼風風火火，說走就走了。」
顧諾兒笑眯眯的：「莊姐姐的個性灑脫利落，哥哥不是早就知道嘛。」
顧自霄不知在想什麼，語氣有些寂寥。
「也許她安頓好了，就會給我寫信吧。」
顧諾兒眨了眨長睫，湊過去悄悄問：「哥哥，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呀？」
一向沉穩冷靜的顧自霄，忽然直起身子。
「怎麼可能，妹妹不要胡說，哥哥沒有，不會。」
顧諾兒眼眸黑澈，泛著無辜：「我只問了一句，哥哥你否決了四次。」
顧自霄一愣，薄眸微垂，無奈笑說：「是哥哥語氣不好，諾兒別生氣。」
顧諾兒托腮，一派嬌俏天真。
「其實承認喜歡，又沒什麼的，哥哥還怕配不上莊姐姐嗎？」
「你是大皇子耶，現在的儲君，未來大齊的一國之君。你再拿出你的誠意，去追莊姐姐，她一定會被你打動。」
顧自霄沉默了半晌。
卻道：「算了，何必打擾她的生活？」
顧諾兒歪頭，不解地眨了眨眼。
「對若雲來說，沒有家庭作為負累，她活的自由自在，她屬於自己的時候，是最快樂的時候。」
「如果她嫁給我，就要與我一起承擔一國之重，還有許多規矩和條條框框束縛她，這對她來說，實在不公平。」
顧自霄望著窗外湛藍的春日。
他微微一笑：「一個原本活的精彩的女子，如果因為嫁人，而放棄自己的追求，為生兒育女操心，被規矩傳統束縛。」
「那麼，我能給她的幸福，與她失去的相比，不值一提。所以，何必？」
一個個小鳥飛過長空，無拘無束。
顧自霄含笑道：「就讓她自由自在的翱翔吧，在屬於她自己的天空下。」
顧諾兒覺得自己被上了一課。
原來，有一種愛叫夜司明，是他一定會親手給予你幸福，照顧你的餘生。
但也有一種愛叫顧自霄。
他尊重、理解你，是在你需要的時候會出現的後盾，但他不會再進一步。
因為他知道你的追求，也知道世人對女子的束縛。
他願意讓你過的精彩快樂，哪怕不能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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