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御史為人高風亮節,且當年還是連中三元的高材,更因風骨極為正派,被凌天殷賞識。
所以,凌深八歲到十歲的時候,都在這位梁御史的教導下讀書。
凌深站在綠藻滿塘的小池邊,目光沉浸在過往中。
「姒音是老師唯一的女兒,她與我也同是他的學生。」
「事發以後,老師死於牢獄中,朝中他從前的一些同僚作保,再加上我父皇留情,除了田產充公,還是勉強保住了姒音和她母親的性命。」
顧諾兒看見一旁的牆壁上,滿是裂縫。
她伸手摸了一下,很是困惑。
「這個案子到現在,應該才過去不到兩個月吧?為何這裡如此破敗。」
夜司明冷眸環顧四周,聲音幽幽:「想必這宅子,原本就很是簡陋。」
凌深悲愴地點了點頭:「老師生前不收受賄賂,哪怕每個月三十兩的月銀,他都會拿出一部分,去救濟窮苦之人。」
「剩下的那些,他便會給姒音還有我買書看。可以說,他考慮到所有人,唯獨他從沒考慮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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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深仰首,看著破敗的庭院。
他苦笑:「雨季的時候,房頂會漏水,老師就提著工具,一個人修修補補。」
「冬天倘若炭火不夠用,他就把木柴堆在一起燒,再烤幾個土豆給我們暖手。」
「老師受過很多苦,他的胃不好,若是吃少了就會疼,但是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只在四下無人的時候,疼的蹲下來喘息。」
凌深指著不遠處的亭子。
「我和姒音就曾在那裡被罰跪過,因為我們不好好讀書,老師極為生氣,他教訓我們,說這世上,有的人想讀書卻沒有錢,我們有條件,竟不珍惜。」
說起這些過往,凌深滿口都是感慨的語氣。
顧諾兒心情逐漸沉重:「那麼,聽你這樣說,我覺得梁御史絕不會是貪污之人。」
凌深重重點頭:「老師絕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當他被陷害以後,我第一反應是要親自徹查此事!」
他的拳頭,重重砸在柱子上。
「我曾跪在師母的面前發誓,我一定,一定會給老師一個清白,可是現在……」
凌深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低下頭,猩紅的眼中,掉出來幾滴熱淚。
夜司明望著他:「所以,你根本就沒有殺梁御史,對麼?」
凌深渾身一震。
他捏緊了拳頭:「我……」
夜司明不想聽他再撒謊。
「那天晚上我們去看你,你遲遲不開門,我卻在你大殿的後院方向,看見一個黑影。」
「當我追過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但他留下了一個疏忽。」
凌深急忙抬起頭:「什麼疏忽!?」
夜司明眯起薄眸,盯著他嗤笑:「我們來的那天,西黎皇帝凌天殷為了慶賀顧諾兒到來,所以在城中燃放了煙花。」
「那個人的身上,有煙花里的硝石的味道,而你當時打開門以後,也有硝石的氣息。」
「我後來查問過,城中主要燃放煙花的地點,有三個,一個是城東門,也就是我們進城的地方。」
「剩下兩個,分別是護城河西畔,最後一個——」
夜司明冷眸中泛著洞察與絕對的清醒。
「就是這一片,梁御史的宅子,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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