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覺豁然搖了搖頭，睡眼惺忪地強迫自己清醒。
他視線模糊地看見夜司明還在。
於是空覺道：「我還不困。」
說完這句話，空覺再次眯眯眼，身子輕輕搖晃，仿佛隨時會倒地。
夜司明冷著一張俊白的臉，他站起身。
他垂眸對顧諾兒道：「我先回去了。」
夜司明看的出來，空覺死撐著不睡，就是在等著看他什麼時候離開。
顧諾兒揉了揉眼睛，也覺得有些困了，便點點頭：「我也要睡啦！」
夜司明走到空覺面前，將他直接扛在肩上。
經過顧諾兒身邊時，少年道：「這個光頭我先帶走了，你好好休息。」
顧諾兒看著空覺輕微掙扎：「永夜侯，請把貧僧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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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司明扛著空覺離開了，還順便拿靴一勾，幫顧諾兒關上了門。
少女輕眨長睫，好一會忍不住感慨說：「司明哥哥和七哥哥的關係，真是越來越好啦！」
接下來的一路上，因著空覺，倒是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比如，空覺提醒夜司明不要在顧諾兒的房間裡久留的方式，便是不斷的誦經。
最後逼得少年滿面陰沉地走出來。
夜司明當然也會有還擊的時候。
比如，顧諾兒見前行的江水盡頭，夕陽橙紅，將水面照耀的粼粼閃光。
她便有了作畫的興致。
於是夜司明強迫空覺以頭為紅日，讓顧諾兒看著臨摹。
空覺掙扎未果，只好配合。
還有一次。
空覺身為七皇子，又是太始寺的高僧。
於是他有一天閒來無事，就在船尾處，給那些感興趣的宮女們講佛法。
最終，他聽到頭頂的船板上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質問——
「空覺，你吵到我了。」
宮女們抬頭一看，面上皆驚，急忙如鳥獸散去。
空覺這才看見，原來夜司明剛剛躺在這裡曬秋陽。
他微微一笑：「侯爺，許是你跟佛法有緣，聽一聽，倒也無妨。」
夜司明額頭上，仿佛迸出一根怒筋。
空覺說話，像極了當年被夜司明暴打的那個禪宗老頭。
夜司明到現在還能回憶起，禪宗被他打的躺在地上，還不忘說：「妖神若是皈依佛門，拜老僧為師，從此……」
禪宗話都沒說完就被夜司明打包扔出修羅境。
現在空覺，竟也跟他說一樣的話。
真是令狼不爽！
看著空覺那張，笑容親和的樣子。
夜司明薄眸中，升起一絲桀驁般的玩味。
他面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少年倚靠欄杆，向空覺道：「說起來，這幾日七皇子覺得那碗羹湯好不好喝？」
空覺雙手合十：「甚是鮮美。」
夜司明嗤笑：「當然鮮，我讓廚子拿豬油調過了，能不好喝？」
空覺剎那間瞪目大驚：「什麼！？」
他連忙轉身，面朝江水，用手摳嗓：「嘔……」
夜司明見他如此，從上面的船板上一躍而下。
少年入鬢的眉宇，挑著暢快的神色。
「騙你的，怎麼就信了？」夜司明說罷，轉而笑著離去。
總是聽這臭和尚念經，總算捉弄了他一次。
平手！
空覺此時又氣又急，看著夜司明的背影：「永夜侯，你竟戲耍貧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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