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羽斐緩緩垂下眼睫,蓋住烏黑幽深的眼眸。
他指尖在袖中掐訣,一道無形的靈符就在他手掌中化為灰飛。
公羽斐揮臂一擲,這道靈符灰燼便被一股秋風卷著飄向上空,向遠方飛去。
他收回手,想起夏寶兒臉上那道傷痕,公羽斐無波的眉眼微微擰起。
欺負了錦鯉,也是和好運背道而馳。
他養的魚,他要為她做主。
這道灰黑色的無形靈符順著風,穿過皇宮,越過護城河,在某個街道上方停了下來。
忽然,一頂轎子被抬著從拐角走了出來。
靈符剎那間猶如化形,直接俯低附在了轎子上,再緩緩消失不見。
轎子內,兵部尚書和禮部侍郎家的夫人,正抱著自家的女兒來回打量,看看身上是否有傷痕。
兵部尚書夫人不滿,牽著紫衣女童的手:「這個九公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孩子,毫無教養!」
「誰說不是呢,今天太子生辰,她都敢鬧事,以後長大了必定是個禍害!」
綠衣女童靠在禮部侍郎夫人懷中,抽噎著說:「她本來就是個傻子,誰知道怎麼得了皇上和皇后的喜愛,我看,就是裝瘋賣傻!」
紫衣女童哭鬧不休:「做不成太子妃的話,我還活著有什麼意義,我乾脆死了算了!」
說罷,她就要一頭撞上車壁。
兵部尚書夫人趕緊抱住她,眼淚簌簌的哭嚎:「你這是幹什麼,你想要為娘的命是不是,你這孩子!」
禮部侍郎夫人看了她們母女兩眼,語色涼颼颼的:「就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呢,九公主讓我們吃虧,我們也得以牙還牙。」
就在這時,抬著轎子的轎夫們突然被一股迎面而來的風迷住了眼睛。
轎子猛烈的搖晃起來。
紫衣女童的腦袋便一下子磕在車壁上,痛的哇哇大哭。
兵部尚書夫人急忙掀簾怒罵:「你們要死啊!轎子都抬不好,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突然!她感到後背被人猛地推了一下。
兵部尚書夫人便猛地飛出了轎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還用臉擦地摔出好遠。
「哎喲……」她眼冒金星,不停喊疼,感覺手臂都要斷了。
紫衣女童見母親飛了出去,嚇得收了哭聲。
她看向一旁的禮部侍郎夫人,指著對方:「是你!?你為什麼把我娘推出去了!」
「你別胡說,我娘根本就沒有,是你娘自己屁股一抬就飛出去了!」綠衣女童護在自家母親跟前。
紫衣女童咬牙切齒:「你們還不承認!」
她舉著拳頭砸來,綠衣女童便揮著巴掌還手。
禮部侍郎夫人起先還想阻止,但當看到自家女兒挨了一巴掌,她忍無可忍,揪住了紫衣女童的衣領把她推倒。
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而此時的夏寶兒,正乖巧地趴在芳華殿自己的小床榻上。
她翹著白嫩的小腳丫,摸著已經熟睡的斐寶。
惠貴嬪守在旁邊,寵溺笑著摸了摸夏寶兒的頭髮:「寶兒,你也該午睡了,你瞧斐寶睡的多麼香。」
夏寶兒小屁股拱了拱,縮進自己的小被子裡。
她閉上眼,奶聲奶氣地說:「娘親,寶兒覺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