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了一個小插曲,但大家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船隊仍舊在廣闊的江面上一往無前。
夏寶兒蹦跳回去自己的船廂。
而公羽斐在她離開後,眉色化為一抹冷淡的雪光。
他回首,定定地看著毫無波瀾的江面。
忽然,公羽斐袍袖微動。
修長手指,凌空畫訣。
一張隱形的符咒,化作他手中的一道金光。
公羽斐朝空中一拋,頓時出現了肉眼看不見的金鐘罩,將船身包裹起來。
如有邪祟試圖靠近,就會立即被神法壓制。
與此同時,皇上的船廂內。
夏弘墨原本察覺到異動,擔憂夏寶兒的安全。
他剛起身要出去看一眼,卻透過半敞的窗子,看見夏寶兒蹦跳著小腿,跑進了自己的住處。
夏弘墨舒了口氣。
想來不是什麼大事。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站姿筆直,頭顱微垂的太子。
夏弘墨嚴父一般的口氣道:「宇兒,朕雖對你一直抱有極大期望,對你嚴加管教,
是為了日後你繼承皇位時可以更加得心應手,朝政的事複雜,朕歷練你,是為你以後考慮。」
太子垂首,語氣不冷不淡:「兒臣知道。」
夏弘墨嘆了口氣:「但是,你除了是太子,更是朕的兒子,你受了傷,朕心中難免擔憂。」
他的目光,看向太子受傷的那條胳膊。
頭一次關懷地詢問:「傷好點了沒有?天氣炎熱,不要總捂著,小心傷勢嚴重起來。」
夏元宇受寵若驚。
他自打出生,記事開始,父皇和母后,就對他要求嚴苛。
常人五歲才能讀的書,他三歲的時候就必須要倒背如流。
他們將他當成神童培養,可夏元宇知道,自己只是平凡的普通人。
所以,所有事上,都要比所有人下更多的精力,才能做到人前優秀。
夏元宇吃了很多苦,儘管總被大臣和天下人誇讚,但他依舊得不到母后的溫柔、父皇的關懷。
這是第一次,夏弘墨主動過問他受傷好了沒有。
夏元宇心中感動不已。
他微微躬身:「父皇不必擔心,這點小傷不在話下。」
夏弘墨點了點頭,頗有點驕傲自豪之情:「說的不錯!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該碰過刀、見過血,不愧是朕的兒子。」
父子二人又聊了兩句,夏弘墨便讓太子下去休息。
太子走後,夏弘墨才又一個人靜靜坐著,思考一件事。
他的小女兒夏寶兒,思維清晰,頗有治世之才的模樣。
但他們自開國以來,還沒有出過一任女皇帝。
可寶兒若是做皇帝,繼承他的皇位,應當是個明君。
不過,夏弘墨簡單想了兩下,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皇帝太辛苦了,睡不好不說,要考慮的地方太多。
朝局要看顧全面,大臣之間的關係要平衡,要治世,更要治人。
這可不是一個好乾的活。
夏弘墨思來想去,他的女兒都不該這麼累。
寶兒就適合,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
還是祈盼太子快點好起來,學更多的權謀,日後做了皇帝,定不會虧待寶兒這個妹妹。
苦都讓兒子吃,福就讓女兒來享。
夏弘墨想到這裡,點頭微笑,篤定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