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冰涼地貼在燒成焦土的地面上。
空氣中,泛著難聞的味道。
公羽斐來到了,之前蘇萍心被燒死的院子裡。
他的靴子踏進這裡時,便能看見這個燒毀的殿宇上方,飄著一股沖天怨氣。
公羽斐薄涼的雙目中,是肅殺的冷冽。
這股黑色的怨氣在看到他進來以後,竟敢緩緩下浮,似是想靠近。
他微微掀唇,蔑斥冷笑:「命格帶煞,死了以後,也這般狂妄,還留戀此地不走,想重頭再來麼?」
說時遲那時快,公羽斐猛地伸臂。
修長的手指,居然握住了無形的怨氣。
那一瞬間,他掌中有數道凌厲的微光,直接將怨氣切的四分五裂!
公羽斐緩緩收緊手掌。
怨氣瘋狂擺動,似是想逃脫桎梏。
奈何都是徒勞。
它逐漸在公羽斐的手中,變成一縷黑煙,然後隨風而逝。
趴在地上的,蘇萍心燒焦的身軀,也跟著灰飛煙滅。
公羽斐用手掌撣了撣衣袖。
眼眸深邃且冷淡。
若不是師父的幻境困住了他。
蘇萍心早已消失在天地間。
……
第二日,夏寶兒揉著小眼睛坐起來。
她仰頭,哈欠連連,奶白色的臉上,是剛睡醒的粉紅色。
燕好和惠妃進來給她穿衣裳。
惠妃笑道:「還沒到春天,竟然宮裡的迎春花全都開了,一會吃完早膳,燕好抱著寶兒去走走。」
燕好連連答應,她給夏寶兒梳著頭。
「奴婢昨晚,做了一個美夢,都不願醒來了呢!夢到有個男人,捧著帳本和金銀珠寶到奴婢面前,
他懇請奴婢收下,奴婢怎麼也不肯,他便追著奴婢三條街!」
惠妃輕輕一笑:「寶兒,你燕好姐姐,怕是想嫁人了。」
夏寶兒抬起小腦袋,奶音糯糯:「真的嗎?」
燕好跺腳,羞紅了臉:「娘娘!您怎麼在公主面前這麼打趣奴婢。奴婢可不想嫁人,要一輩子守著您和公主。」
說完,燕好又感慨:「不過,被人追著給帳本和銀子的滋味,倒真的不錯。」
夏寶兒一邊聽,一邊眼睫撲扇。
燕好姐姐的願望,這麼簡單吖?
好辦!
她小手摸著燕好的手背:「燕好姐姐,美夢一定會成真噠。」
燕好嘿嘿一笑,沒將夏寶兒的童言童語放在心上。
只不過她梳著梳著,納悶地說:「娘娘您瞧,奴婢怎麼覺得,咱們家公主的頭髮變長了?」
惠妃湊頭過來看。
夏寶兒的絨發烏黑柔順,之前是剛過肩膀。
可是現在,仿佛長了一個拇指節那麼多。
惠妃疑惑:「好像是呀。幾天沒注意,就長這麼快嗎?」
燕好給夏寶兒梳了兩個包子鬢。
她笑道:「奴婢老家有個說法,姑娘家小時候,頭髮長得越快越黑,長大越好看嘞!」
惠妃和燕好,兩個人又湊到夏寶兒面前,去打量她的五官。
不知為何,她們感覺,一夜之間,夏寶兒的眉眼也更加秀麗精緻了。
惠妃思來想去,只能說:「小孩家家,就是長得快。」
夏寶兒這個小傢伙,根本不關心這些。
正兩隻小手抱著包子,啃得不亦樂乎。
神馬頭髮長,神馬長得好看,都不如手裡的肉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