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羽抿了抿唇：「是七星草，能治外傷。」
「什麼破草，也拿來當生辰賀禮送給別人，你到底有沒有家教？」
「就是，顧雪羽，你也太窮酸了一些，路邊隨便拔根野草，就好意思帶來？」
「你知不知道我們送的是什麼，金首飾、玉簪子，你瞧瞧你，上的了台面嗎？」
「程姐姐她好心請你來，你就給這麼點玩意，呸！」
眾閨秀七嘴八舌地奚落顧雪羽，她的面色逐漸變得有些難堪。
程夢茵笑眯眯地聽著眾人說她，仿佛很受用一般。
到了最後，大家說的差不多了，她才擺擺手叫停。
「好了，你們少說幾句，我們多少也要體諒顧妹妹的家世，怎能嫌棄她呢？」
顧雪羽垂下眼睫：「既然大家都不喜我，程小姐將我娘的簪子還給我，我便回去了。」
程夢茵嬌笑一聲：「你急什麼？飯還沒吃呢。」
她站起身，走到顧雪羽身旁。
程夢茵微微彎腰，紅唇勾勒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顧妹妹，你別多心，我這群姐妹，最是快言快語，人都是不壞的。
一會你和她們多相處一會就知道了。不過你那簪子，我先得給你說聲抱歉，
她們來時打鬧，不慎將那簪子掉進了水裡。」
程夢茵指著門外的池塘。
顧雪羽心頭一驚，回眸望去。
暖閣門半敞，外頭大雪紛飛，天寒地凍。
池塘水面早已浮著一層碎冰。
顧雪羽咬唇：「程小姐，可否派家丁幫我打撈一下？」
程夢茵故作抱歉口吻：「實在不湊巧，家裡奴僕都去幫我母親做事去了，要不，你自個兒去撈吧？」
一旁有人起鬨。
「就是呀，你不是很在意你娘的遺物嗎，池子淺，淹不死你的。」
「你不會是怕冷吧，看來，你一點也不在乎你娘的東西。」
她們哄堂大笑，顧雪羽只覺得，這些人將她的臉，無數次踩在腳底踐踏。
顧雪羽咬緊嘴唇，面色蒼白。
她的拳頭，在袖中攥緊。
每一次她都不想與人為敵，想著她娘教導的，要與人為善。
可是為什麼，這些人總是喜歡欺負她？
她一再忍讓，換不來半分理解？
顧雪羽的沉默，讓程夢茵更加變本加厲。
她說：「你瞧，今日彌福公主沒來，她說不定沒有把你當朋友。
不過你想想也能理解，彌福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對你只不過是臨時施捨同情憐憫，
你真以為，高高在上的公主，能與你這種從苗疆來的臭蟲做好朋友？」
程夢茵一巴掌戳上她的腦袋：「痴心妄想！」
顧雪羽忍無可忍，眼眸幽冷的可怕。
她纖細的指尖微微蜷縮。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爬行的窸窣聲。
連風都大了一點。
顧雪羽這一刻什麼都不想管了。
是這群人先招惹她的！
夏寶兒，是她最在乎的朋友，她不允許別人玷污她們的友誼！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軟糯的呼聲：「雪羽姐姐，寶兒來遲辣~」
眾人一愣，朝外看去。
一個精緻可愛的小人兒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冰冷似玉的公羽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