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太妃,果然和洛婉兒她們一樣的討人厭。
不行,她可不能就這樣任由她的母后麻麻被這樣欺負了。
「不是呀,小七的母妃是黑頭髮。」
小姑娘嬌脆脆的開口。
裴欣蘭冷笑了一聲,「既然你父皇和母妃都是黑頭髮,你為何是銀髮?」
難怪婉兒會說她是小孽種,果然如此。
「太妃娘娘,你真好笑,這個問題你都不知道,小七還是個孩子,怎麼能知道哩。」
「你……」
「再說了,小七是銀髮又代表了什麼呢,小七還是爹爹心裡最愛的小寶貝呀,銀髮只能說明小七與眾不同,太妃娘娘這麼問,難道也想和三皇姐一樣,喊小七是小孽種嘛?」
說著說著,小姑娘的眼眶紅了,眼中蓄滿了淚水,恍若一眨眼,那如珍珠般的淚水就會滾落下來。
「爹爹,小七不是小孽種,對不對。」
話落,眼淚終於滾落下來了。
這一落淚,止都止不住,小姑娘抽抽搭搭的,鼻頭臉頰紅通通的,說不出的可憐。
洛非翎幾人看在眼中,心疼壞了。
「小糰子乖,不哭,誰要敢這麼說你,皇叔是不會放過她的。」
裴欣蘭的臉色倏然變得難看,「寒王爺的意思,是要不放過哀家嗎?」
洛亦寒轉眸,冷笑了一聲,「所以,裴太妃的意思,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裴欣蘭,「……」
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十分難看。
洛非翎俊挺的眉峰緊皺著,薄唇危險的抿成了一道直線,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駭人的寒意。
「裴太妃,小糰子確實是朕的女兒,今日的這番話,朕希望日後不要再聽到。」
話落,他轉眸看嚮慕妍,「送裴太妃回宮休息。」
……
容華宮。
「太妃,容華宮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您看若是還缺什麼,讓王嬤嬤跟臣妾說一聲就行了。」
知道裴欣蘭不喜歡自己,說完這句話,慕妍就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
剛轉身,就被裴欣蘭喊住了。
慕妍重新回過身,雙手放在腹前,舉止投足透露著高雅端莊,「太妃還有何吩咐?」
「她今年幾歲?」
她?
慕妍一怔,當看見裴欣蘭不悅的神色時,立馬明白了過來。
「太妃,七七今年四歲了。」
「四歲。」裴欣蘭冷哼了一聲,「四歲就這麼伶牙俐齒的,長大了還得了嗎?」
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四歲娃娃說的下不了台。
聞言,慕妍忍不住為小姑娘說好話,「太妃若是跟七七相處了,就會發現她的好,她是個好孩子。」
「什麼好孩子?」
裴欣蘭嗤之以鼻,「她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們對她如此寵愛,再這樣下去,宮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知道裴欣蘭對小姑娘的成見很深,慕妍也不再說什麼了。
「還有你,既然身為皇后,就要以大局為重,陛下如此寵愛她,有時候你也該提醒提醒陛下,畢竟宮裡可不是只有她一個孩子。」
「是。」
慕妍那低眉順眼的樣子,讓裴欣蘭的態度稍微好了一點,「你要知道,你的兒子是太子,雖說她無法動搖錦兒的地位,可是陛下現在對她越發的寵愛,對他的將來也是沒有好處的。」
「是。」
慕妍一直低垂著頭,不管裴欣蘭說什麼,她都說是。
因為她知道,若是她多說一句,裴欣蘭只會說個沒完沒了。
果然,說到最後,裴欣蘭也不耐煩了。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
福了福身子,慕妍離開了。
出了容華宮,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著慕妍離開的背影,裴欣蘭只覺得一肚子火。
身邊的王嬤嬤立馬倒了一杯茶,「太妃不要生氣了,先喝杯茶去去火。」
面對貼身嬤嬤,裴欣蘭的態度溫和了許多。
接過杯盞,抿了幾口。
「太妃,今天您第一天回宮,犯不著為了一個孩子而生氣,不值得的。」
裴欣蘭眉頭微皺,「話雖如此,可是那個孩子真的是太放肆了。」
不僅如此,連陛下都縱容她的放肆,對她這個太妃如此無禮,簡直就是不將她放在眼裡。
「太妃,那個孩子被陛下封為了無雙公主,可見陛下對她的重視,也因為如此,才會讓她如此無法無天。」
聞言,裴欣蘭冷哼了一聲,「什麼無雙公主,看她那一頭銀髮,還不知道是不是皇家的孩子呢,陛下就能如此寵愛,真是可笑。」
「太妃說的是,太妃剛回來,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了。」
裴欣蘭站起身子,「五年沒有回來了,陪哀家在宮裡轉轉。」
「是。」
……
洛非翎處理完政務,就回到了咸陽宮。
「小糰子呢?」
安德聞言,回答,「無雙公主一直待在咸陽宮,沒有出來過。」
「沒有出來?」
洛非翎停下腳步,俊眉微挑。
他的小糰子可是活潑的很,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了。
推門進去,就看見背對著自己的小身子正坐在軟塌上。
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洛非翎無聲的輕笑了一聲,長腿一邁,便朝著她走去。
站在小姑娘的身後,才發現她正在畫像。
只是畫的有些,慘不忍睹。
小姑娘太入神了,完全沒有發現洛非翎就站在身後,依然一筆一划的畫著,嘴巴還嘀嘀咕咕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小糰子。」
洛非翎終於出聲了。
他擔心在不出聲,他的小閨女就這樣沒完沒了的畫下去了。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讓小姑娘嚇了一跳。
轉過頭,大眼睛忽閃著,「爹爹,你嚇到小七啦。」
洛非翎莞爾,坐在了小姑娘的身邊,「在畫什麼?」
深邃的眸光再次移放在那副所謂的畫像上,原諒他看了半天,依然不知道畫的是什麼。
只是隱約能看出來,是個人。
小姑娘嘟著小嘴,彆扭的動了動小身子,並沒有回答洛非翎的問題。
她重新轉過小腦袋,再次專注在她的畫像上。
這一次,她拿著手中的狼毫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