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宸王府,一個冰花宴看沒看到兩眼,受了氣不說,還吹了寒風。柳安安回了元晨殿,立即就被灌下去了一碗濃濃的薑湯。
沐浴過後,宮女拎來了木盆,倒入藥材,給柳安安泡腳。
柳安安沐浴過後,穿著一身白色的衫裙,和褚余面對面而坐,兩個泡腳木盆貼著放,這邊是她的小腳丫,那邊是褚余的大腳掌。
柳安安踢著木盆里的藥水,無事閒暇,忍不住想到了今日在宸王府見到的聞君和。
聞君和的異樣,她全部都記在心裡。好可惜,聞君和知道了自己想要離宮的想法,不然她就能和陛下說一說,分析分析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柳安安當時都嚇到了,她想要離開,聞君和知道了,居然不阻攔,還說什麼想法子幫她離開。
難道聞君和也是和自己的義兄有關係嗎?
又或者說,這其實就是一個變相的,等她離開之後,京中就沒有人能讓他妹妹丟臉的方式?
真是奇奇怪怪,令人費解。
聞家兄妹倆,都是讓她不能理解的存在。
以後還是要遠著點的好。聞萍兒最好是再也別見了,至於聞君和……
反正也沒有見面的機會,說不定也沒有第二次的相見。
他只要不給暴君告狀,一切都好說。
沒等她悄悄把聞君和這一茬划過去,褚余就率先提到了他。
「今日,你和聞君和說了什麼?」
褚余不擔心聞君和會私下告訴小姑娘,他們之間的關係。
聞君和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他做事之前肯定會謀定而後動。現在柳安安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柳安安心裡一咯噔。
陛下該不會是知道了吧?不不不,聽聞君和那個口氣,並不像是會告訴給陛下的。
那她就能稍微,稍微的少說一點?
「聞將軍有些奇怪,」柳安安選了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內容說道,「他說要給我送一個什麼玉礦。」
柳安安無奈地踢了踢腳,水花四濺。
「所有人都以為,我特別特別喜歡玉,送什麼都給我送玉。」
褚余反問:「你不喜歡?」
「倒也不是,」柳安安相比較其他的來說,的確是偏向玉的,玉飾戴著也舒服,她蠻喜歡的。
只是,自己喜歡和被所有人都以為她最喜歡,感覺是不一樣的,「就是覺著,好像被他們強迫喜歡了……」
柳安安憂心忡忡地:「再這麼下去,我會不會真的被人當成,什麼玉石精變得妖妃吧?」
褚余沉默地盯著她。
「……不會。」
「沒有這麼笨的妖精。」
柳安安鼓起腮幫子。她可是聽出來了,暴君在暗示她笨。
褚余不意外聞君和出手的大方。一個玉礦,對旁人來說是潑天財富,對聞君和來說,只是用來討好妹妹的一個小小的前菜罷了。
可惜,小姑娘並不敢接。
「他給你的,你都拿著,這些都是他該給的。」
褚余慫恿自家小姑娘大膽的接受。
聞君和作為她的親兄,什麼都不給她一點,著實說不過去。
「陛下,他給的東西我不能接。」
柳安安卻搖搖頭,神神秘秘告訴給褚余,「我懷疑,這是他的一個計謀!」
褚余挑眉:「計謀?」
「對!」
柳安安分析地十分認真。
「聞將軍怎麼說,也是聞家的主人。聞萍兒在我這裡丟了臉,雖然是她的錯,但是聞家人都是一體的。別人提起,只會說是聞家的不好。他給我送玉礦,然後就是為了堵住我的嘴,讓我以後給聞萍兒說好話!」
褚余聽完後,無奈吐出一口氣。
小姑娘說的計謀,他還真以為,她能聯想到什麼陰謀詭計。沒想到卻還是小孩兒遊戲的想法。
罷了,什麼都不知道,天真些也好。
「……相信我,他不是這麼想的。」
聞君和倒是可憐。自己妹妹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會產生過多的猜想。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讓他們現在就相認。
小姑娘暫時不打算要第二個家,且再等等的。
聞家該處理的事情還很多。
暴君都這麼說,難道真的不是?
那柳安安就猜不到聞君和為什麼要給她送玉礦,還要幫她出宮了。
哦對,幫她出宮……
柳安安小心翼翼問:「如果,如果聞將軍之後想找我,我該怎麼辦?」
褚餘一點都沒有懷疑,大大方方道:「他若是找你,你只管去。聞君和此人,信得過。」
信得過。
柳安安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
陛下都說信得過,那她,她就相信聞君和吧。
說不定,真的能幫她出宮呢。
那她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下了?
柳安安抬眸小心看著褚余。
要告別了嗎?
她露出了一個有些茫然的表情。
褚余抬眸,忽地心中有種莫名的心悸。
他立即抬手捏住了小姑娘的臉頰。
「唔?!」
柳安安表情立即變得有生氣多了,她瞪著褚余:「陛下!怎麼又捏我臉!」
「幫你塗胭脂。」褚余張口既來,「現在臉色好多了。」
他鬆開手,柳安安抬手捂著自己的臉蛋,警惕地往後仰了仰身體。
她的臉蛋時不時就要遭遇忽然襲擊。這麼久下來,她的臉蛋兒都要被暴君給捏圓了。
難怪偶爾看鏡子時,總覺著臉頰兩邊的肉肉比以往多,這都是找得到原因的!
又捏她臉蛋兒!
柳安安往後挪了挪,然後,小腳丫抬起來猛地踩進褚余的木盆中,嘩啦一聲水響,濺起水花,打濕了褚余的褲腿。
一擊踩中,柳安安抬腳就打算跑。
結果腳還沒有離開木盆,就讓褚余的腳直接踩著腳背壓了下去。
噫噫噫?
腳被褚余踩著,抽不出來,柳安安的小驕傲瞬間被擊垮,結結巴巴求饒:「陛下……我錯了。」
褚余悠哉踩著小姑娘的腳,慢條斯理問:「錯哪兒了?」
柳安安抽不出腳,坐姿十分彆扭。
「我,我不該戲弄陛下。」
她乖乖道歉:「我錯了,陛下。」
褚余得了小姑娘的道歉,卻不鬆開腳,而是用力把小姑娘的腳踩進木盆里。
她的腳白嫩嫩,小小的,放在他的腳邊,秀氣的可愛。
他用腳趾去勾了勾她的。
小姑娘的腳趾頭一下子不安地蜷縮著,拱起一個小弧度,縮不開,躲不掉。
看得仔細,一時不察,小姑娘猛地抽回了腳,濕噠噠地也不擦,噠噠噠噠光腳就跑。
落荒而逃的背影,真有趣。
褚余沒有追上去。小姑娘還需要慢慢適應,他可以給更多的時間。
慢慢來。
出宮一天,柳安安在元晨殿躺了兩三天恢復精氣神。
然後忽然發現,太妃宮這幾天一直沒有派人來,泉合長公主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難道是她有些不舒服嗎?冬日裡天寒地凍的,泉合長公主前幾日天天往她這兒來,沒得吹了寒風,受了凍也有可能。
柳安安想到這裡,就派了郡青去太妃宮,順便讓宮女給淑太妃和泉合長公主帶去了一盅補湯。
她還想到,泉合長公主定然是想著自己那件事的。李將軍的職位,就在她一念之間。只是暴君還沒有給她一個回復,她也不敢直接給泉合長公主一個答覆。只能讓郡青去勸勸她稍安勿躁。
郡青去得快,回來得更快。
回來時,郡青難得眉頭緊鎖著,見了柳安安,屈膝行過禮後,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柳安安還在剝橘子,順手遞給了郡青一瓣,笑吟吟道:「快來嘗嘗,這個橘子可甜了。」
然後問道,「長公主那兒如何了?」
郡青猶豫半天。
「美人,長公主似乎……似乎有心將陳馨兒姑娘,獻給陛下。」
怕柳安安理解不了,郡青補充了句:「長公主的意思,應該是想要讓陳馨兒姑娘入宮為妃。」
柳安安一口橘子咬在口中。
上一口的甜,似乎在她口中減淡了。這一口咬下去,只有一股子酸澀。
酸的她腮幫子都疼。
「哦……是麼。」
柳安安又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
酸,真的好酸。
柳安安氣得不吃了,推開橘子。
這個橘子壞掉了,真討厭。
「美人,長公主這個心思,對美人來說,是個很大的隱患。」郡青說道,「奴婢去太妃宮時,長公主和淑太妃似乎並沒想到奴婢會去。奴婢正好撞上了,長公主教陳姑娘宮中禮儀的一面。」
柳安安沾了滿手的橘子汁,用帕子擦著手,越擦越不乾淨,用力大到蹭疼了皮膚。
「長公主……她這是怕自己一個人在宮中寂寞,沒人陪她說話?」柳安安勉強說道,「她要是來找我,我會陪她說話的。」
「與此無關,美人。」
郡青低語道:「長公主需要的不是一個陪她說話的人,而是一個能夠替她說話的人。」
這句話聽了,柳安安反應了一會兒。
「可是,可是她不是都已經來找我幫她說話了嘛?而且我都答應了!」柳安安有些生氣。
長公主若是嫌棄她做的不好,直說又何妨。
怎麼能這樣呢。
郡青無奈地說道:「長公主想要的,可能比美人想的,要多得多。」
柳安安氣得磨牙。
泉合長公主,下次休想來找她玩了,她不要和她說話了。
「奴婢撞見了,長公主和淑太妃索性就給奴婢了一串玉珠子,請奴婢勸說美人,今夜,讓陛下不要來元晨殿。」
郡青說著:「奴婢聽她們的意思,似乎是今夜想將陳馨兒,送往陛下的寢殿去。」
陳馨兒送到陛下的寢殿去,去幹嘛?
柳安安立即吩咐:「去請陛下!讓陛下現在就來!他若是不來!我就去找他!」
她今晚就纏著陛下了!
氣死長公主,哼!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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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有正常更新,但是時間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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