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皇上，莫強求
御書房——
白秋來得極快，劉全都來不及通稟，人就已經闖進去了。
戚樓時站在地圖面前回頭看了一眼白秋，這人一貫沉穩，能讓他如此失態不顧禮數闖進來，約莫是虞青蘇有事。
至於禮數什麼的，事權從急。
見他臉上還未收斂起來的凝重，戚樓時坐實了自己的想法，蹙眉開口，「梓潼的身體有問題？」
也就只有虞青蘇的身體有問題他才會這樣，看他的神色，這個問題應該不小。
「對。」白秋點點頭，盯著戚樓時一字一句的開口，「經內子診脈後可以確定娘娘的肚子有兩個孩子。」
戚樓時怔了一下，目光一點一點幽暗下去。
「娘娘的身體存在巨大的隱患，而如今娘娘肚子裡有兩個孩子，皇上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白秋垂在身側的手一點一點攥起來。
如果戚樓時的回答不盡人意，那他也不介意翻臉不認人！
「知道。」戚樓時淡淡開口，「雙胎歷來視為不詳，能母子均安的太少，多數都是一屍兩命或三命，還有就是…，兩個孩子體弱無法存活。」
有子嗣的喜悅被這個消息硬生生壓下去，心裡不由有一絲壓抑。
虞青蘇懷的居然是雙胎，這對她來說可能是會要了她的命。
看著格外冷靜的戚樓時，白秋冷靜下來，淡淡開口詢問道：「皇上是要孩子還是要娘娘？」
戚樓時側頭看了眼白秋，冷漠開口，「都要。」
他不會放棄虞青蘇和孩子，虞青蘇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白秋擰著眉頭，「若是危急關頭，皇上要如何？」
危機關頭？
他不會讓虞青蘇有危機，若是真有危急關頭，那一定是她一意孤行的後果。
「你直接說吧。」戚樓時冷睨了一眼白秋，放下手裡的木棍負手把玩著佛珠。
這師兄妹兩人說話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真的是叫人頭疼。
白秋看著戚樓時，垂眸，極其殘忍的開口：「臣不建議娘娘留下孩子，可若現如今墮胎，娘娘日後會不會有孩子都不好說。」
況且虞青蘇是不會讓他動那兩個孩子的，她一定會拼了命生下來孩子。
他知道虞青蘇的脾氣，才會來找戚樓時。
戚樓時的目光一下子就冷銳暗沉下去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路有兩條。
一，尊重虞青蘇，讓她豁出命去生孩子；二，拿掉這兩個孩子，他們這輩子或許都不會有孩子了。
……他不想要孩子了。
「就不能兩全嗎？」戚樓時冷眸看著白秋，「你的夫人不是一等一的穩婆嗎？你不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嗎？如今遇事居然退縮而不是迎頭而上？」
白秋被一句句冷語逼問得有些難堪，可是，「我和內子根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讓她母子平安，我們拼盡一身本事也只七成不到把握！」
七成不到的把握，這麼低嗎？
「宸帝！若是換了其他人我早就放手去賭一場了，可那個是我妹妹！是虞青蘇，我不敢拿她去賭！」
他也不想去拿虞青蘇賭，生孩子九死一生，他真的不想。
戚樓時冷聲開口，「她若是同意墮胎你早就做了，如今來告訴孤不過是想借孤的手送出那碗墮胎藥。」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到達了頂峰。
白秋苦笑了一聲，「看皇上如今的打算，是打算尊重娘娘的決定。若是皇上下定決心，臣和內子一定會極力讓他們母子平安。」
「孤不想讓梓潼難過。」她為這一胎付出也是頗大，他還是想去尊重她的選擇。
「只不過，一旦危機到梓潼的生命，這一胎孩子格殺勿論。」戚樓時眼裡迸發出狠戾。
無論是誰，都不能將虞青蘇從他身邊帶走，他自己的孩子也不行！
白秋彎腰一揖，「是。」
「需要什麼要藥材儘管說，哪怕是人命都行。」
白秋咋舌，只不過，「最好備上千年人參或者千年靈芝，不管是救急還是產後補身體都是極好的東西。」
戚樓時記下藥材，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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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跟著戚樓時離開了御書房，而後轉到去了太醫院，既然夫妻兩的態度都是要孩子，那他也得繼續鑽研醫術，給虞青蘇博取更大的生機。
鳳辰宮——
虞青蘇讓素芮去安置好許酥沫，自己則是去了後院，讓奴才擺上躺椅，靠在躺椅裡面悠然自得。
戚樓時一路暢通無阻，走到後院看著她這幅樣子，心裡的焦躁忽然安寧了不少，放慢腳步走過去，丸藥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端起茶盞。
看著匆匆趕過來的戚樓時，虞青蘇側目看著他，忽然間，她很想知道戚樓時的答案是什麼。
「若是這孩子真的會危機臣妾的性命，皇上會如何？」
戚樓時喝了一口茶，走過來伸手將人抱起來，自己躺在椅子上，讓她虞青蘇枕著他。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戚樓時的下顎抵著她的發頂，「你要陪著孤長命百歲。」
他怎麼可能會讓虞青蘇離他而去呢！
虞青蘇蜷縮在她懷裡面，小小的一個，叫人心生愛憐。
她不知道戚樓時怎麼想的，或許是想留下孩子吧，畢竟子嗣多麼重要啊。
「嫂子說了這個時候墮胎會傷了身子，日後能不能再有孕都是個問題，臣妾想留下他們，就算最後拼個一死，臣妾也要給皇上留下一個孩子。」
「住口！」戚樓時坐起身來對上虞青蘇的眼睛，目光兇狠暴戾，「你再說一個字，孤現在就讓白秋送碗墮胎藥過來以絕後患！」
虞青蘇微微錯開目光，不敢去看戚樓時的眼睛。
她一直都想回去，雖然說生孩子死掉會很疼，可她不怕，她就是想回去。
從前不久的交談可以知道，只要豁出她的性命去，許酥沫一定可以留下兩個孩子。
這樣多好啊，既留下了戚樓時想要的孩子，她也能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時代。
戚樓時掐住虞青蘇的下顎，讓她只能看著自己，狠戾開口道：「虞青蘇，你若是敢擅自離開，可就別怪孤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上，莫強求。」虞青蘇抬手拿下他的的手，揉了揉自己的下顎，隨後依偎在戚樓時懷裡，「緣分這事強求不來，若是緣盡了，也就該走了。」
若是他們緣分未盡，運氣好，她沒死，那她留下來看著這一雙孩子長大未嘗不可。
可她向來不是個好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