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虛弱,如果未來真的發生護國的戰爭,她雖然不能和戰士們一起上戰場,但她可以做後援,給將士們療傷,和他們同生共死!
活著的意義,不就是這樣嗎?
在台下的景慕霆既心疼又覺得自豪,心疼的是她的手可能又要開裂。記住本站域名
他甚至後悔沒有阻止她上台。
可自豪的是,他的尋兒竟還有這麼大義的民族情懷,她看似柔弱,其實剛烈堅強。
可他前世,卻將這樣通透善良的人折磨得像是失去靈魂的布娃娃……
他緊了緊酒杯,骨節發白。
「啪啪啪!」
眾人的鼓掌聲越來越響,北凰太子的臉色已經安全變黑,嘴唇都氣得發抖。方才那些女子的琵琶聲,和這舞蹈。和這琴音相比,簡直就是恥辱!
「哈哈哈!好!好!好!」
老皇帝拍手叫絕,看向雲天墨的眼神已經不再討厭,而是一絲欣賞。
雲天楚的胸口劇烈提起,一口氣怎麼都咽不下,臉色更是變了幾變。不是安排了人要刺殺父皇嗎?這琴師到底是誰?怎麼還不動?
這主舞的女子的又是誰?怎麼都戴著面紗?
難道他的計劃被發現了?他的人被殺了?不,絕不可能!
他派去的兩個臥底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
戰舞停下,主舞者和琴師同時走到大殿中央,然後摘下面紗。
一張是柔美且絕色的容顏,另一張則是精緻清秀的小臉。雖然容貌不同,但眼神都是清澈有神,堅毅有力。
不亞於任何男子!
「這,這不是蘇家嫡女和齊家嫡女嗎?」
眾人都看清楚了!
「嫡女就是嫡女!庶出的沒辦法比!」
「是啊!要才有才,有貌有貌!這對姐妹真的為我們爭光了!」
「如何?」老皇帝偏頭問北凰太子,連底氣都有了,甚至提高了音量。
北凰太子還能說什麼?雖然沒打他臉,但是感覺被人打了一棍子,連呼吸都有些喘。
「不錯。」他只是吐出兩個字,隨後又找了個藉口,說道:「但昨晚刺殺我的刺客尚未抓住,我突然覺得……」
他眯起眼睛看向雲天墨,清楚地說道:「好像是他。」
「絕對不是他!昨夜他同臣女在一起……」
齊非樂當著眾人的面說道。
聲音響亮,沒有一絲猶豫。
蘇婉尋抽了抽眼角,雲天墨的臉色卻有些發黑。他今日特地易了容。這傻女人居然說昨夜和他在一起?
「噗!」
在場的大臣差點沒憋住而笑噴,怎麼回事?太子不是和蘇家嫡女定親了嗎?現在怎麼又和齊家嫡女在一起?
他,他這是雙吃啊?
不過臉色最難看的還是雲天楚,原本打算要向齊家提親,現在可好,這女人竟然說昨夜和雲天墨在一起?
「咳!咳咳!」老皇帝的臉色也很是尷尬,憋了半天,竟道:「若是齊大人願意,你就做太子的側妃吧?畢竟,正妃……」
正在這時,蘇婉尋突然雙膝跪地,說道:「陛下,臣女自小體弱,很多大夫都說臣女的身子不能生育。所以還請陛下取消臣女和太子的婚約!」
「嗯,朕也聽說了。」
老皇帝似是理解地點了點頭,他今日心情好,所以就一口答應:「那朕就取消你們之間的婚約,讓齊家大小姐嫁過去。如何?」
原本將她賜給雲天墨就覺得可惜,這小美人若是被他納入後宮,他也許能一夜回春。
「謝陛下恩典!」齊非樂趕緊謝恩。
「對了,既然賜婚,那就一起賜了!」
老皇帝的目光掃了一眼景慕霆,又看向素無心,笑著說道:「朕記得你也及笄了吧?就給你和蘇先生賜個婚,如何?」
素無心簡直喜出望外,馬上磕頭謝恩:「謝陛下恩典!」
景慕霆卻坐著不動。
蘇遠之嚇得馬上使眼色,難道這混小子要抗旨嗎?
「怎麼了,蘇先生,你是要抗旨,還是違抗你父親的命令?」老皇帝眯起眼,已有些不悅。
雖說上一回蘇慕霆說要脫離蘇家,可蘇遠之一直沒有召集各大長老舉行儀式,所以說起來,他還是蘇家子孫。
台上的蘇婉尋屏住呼吸,可手掌卻已緊握,她不敢抬頭看景慕霆的表情,因為她害怕對視,更害怕自己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會被發現。
良久,景慕霆起身,抱拳回:「陛下!臣尚未到弱冠之年,暫時不想娶妻。」
「下個月就十八了吧?你看看其他官家子弟,十六七歲就做了爹,不必等到弱冠。」
老皇帝笑得和煦,未等景慕霆反對,又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年開春就可訂婚。」
這是下了死令了。
這次國宴結束,各官員攜帶家眷回府。蘇婉尋和齊非樂一時間成了追星捧月的寵兒,還沒隔日,許多人都帶著聘禮去蘇府提親。
雖然她體質弱,並且不能生育。可名望在,蘇家的勢力在。能不能生孩子已經不重要,到時候可以從妾室那裡過繼就可以。
蘇遠之怎麼可能看得上這些提親者?統統被他趕了去。最後決定還是自己給她定一門親事。
就是柔兒母族歐陽氏的子孫,歐陽容望。柔兒這麼溫柔善良,證明家族家訓好,更何況歐陽容望還是尋兒的表哥,以後怎麼可能會虧待她?
所以他決定明天就給他們相親!
另一邊,蘇婉尋正在抄寫藥方,白芨在她旁邊磨墨,發現她接連寫錯了好幾個字。可又不好意思說,她也不知道小姐怎麼了,怎麼這麼心不在焉?
「小姐,快到晚飯時間了,您還是休息一會兒吧,這手傷都還沒好呢!」她輕聲提醒。
可蘇婉尋仿佛沒聽見,繼續抄寫。
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夕陽,白芨驚訝地發現她的眼睛竟然泛紅,充滿血絲。
「小姐!」她驚呼一聲。
「什麼?」蘇婉尋這才反應過來,手猛地一抖,筆都沒拿穩。
「小姐,你怎麼了?你,你怎麼哭了?」白芨盯著她的眼睛,擔心地問:「是不是擔心老夫人會責怪你?」
「我哪有哭?大概是因為白天太累,困了。」
蘇婉尋打了個哈欠,順手又揉了揉眼睛:「晚膳不用傳了,我現在就睡下,你出去和門口的家丁說一下,誰來都不許進。」
「這……」白芨抿了抿唇,但見自家小姐嬌容憔悴,也只能應下,可剛準備要離開,就見二公子已進了門。
「二公子!」白芨恭敬地行禮。
景慕霆點點頭,示意她下去。然後走到床邊坐下,清冽的黑眸露出只有面對她才有的溫柔。
「伸出手,我幫你換藥。」
蘇婉尋這次倒是很乖地伸出手,不過依舊沉默。
景慕霆打開繃帶,看著傷痕累累的手背和骨節,心又是一陣絞痛,喉結滾動,似是哽咽。
他細心地幫她消腫,抹藥。動作輕柔細緻,生怕將她弄疼。
等重新包紮好,他才開口,聲音輕緩,但是說得很清楚:「這婚,我不會答應。」
蘇婉尋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這一世,他對她也表達過很多次心意。可她不敢接受,也不會接受!有些痛苦,嘗試過一次就已經痛不欲生,何必將自己再往火堆里推。
對他還有愛嗎?當然有!還有恨嗎?也有!
愛與恨糾纏在一起,如同皮和肉生在一起,怎麼撕開?若是撕開,那種痛苦恐怕她無法承受!
「二哥哥,你的婚事,自己做主。不用和我說。」
她淡淡地回答,隨後抬起一雙已壓制住情緒的清眸,道:「無論你和誰,我都會祝福。」
「呵!祝福?」
景慕霆似乎笑了一聲,向來運籌帷幄的黑眸早已凝上了痛楚,就這樣直直地對視著她,似要看透藏在她心底的東西:「你敢摸著自己的心,再將這話說一遍嗎?」
她的雙眸明明有眼淚,在皇帝賜婚的那一刻,她明明差點沒站穩!又怎會對他沒有一絲情義?可她不能妥協,因為只要一妥協,她就徹底掉進漩渦。
「是!」她點點頭,終於鼓足勇氣再次重複:「我已經和二哥哥說過很多遍,我對你只有兄妹情。沒有男女情,二哥哥的婚姻也應該由自己做主。」
「那昨夜……」景慕霆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但是不敢太用力。
「昨夜我是被迫,不是嗎?」蘇婉尋佯裝鎮定,溫聲說道:「我根本沒有力氣掙脫。」
景慕霆心口緊繃的弦被狠狠地震動了一下,又似乎唯一的希望都瞬間被澆滅,深黑色的冰眸驟然泛紅。
蘇婉尋沒有移開目光,強撐著那一口氣,繼續說:「有些話,我不想再重複一遍又一遍,我會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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