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他沒有開口說一個字。Google搜索
蘇婉尋的腦袋一片混亂,她的情緒已無法壓抑,更是無法去和他演戲,方才的夢境剛凌遲好她的心,如何再去和他笑臉相迎?
「你放開我!」她的杏眸含淚,聲音顫抖。
景慕霆的眸色發沉,不但不鬆開,反而緊了緊擁抱,低聲問:「蘇婉尋,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清楚嗎?是不是不想活了?」
「是!我不想活了!」
她腦子一熱,竟脫口而出。可她立即反應過來,放緩了語氣:「二哥哥,我覺得自己身體實在太糟糕了,活著也是拖累你們。」
景慕霆聽了這話,呼吸明顯變重,許久,他低低一嘆:「是我沒用,還沒找到徹底治好你的藥。」
「我的身子本就無藥可救,何必費心呢?」
蘇婉尋拍了拍他的後背,情緒已在她的控制下恢復了正常:「只要活著的時候,和爹爹,和二哥哥在一起開心就好。」
景慕霆沙啞地說道:「你不會死。我會讓你好好活著,我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蘇婉尋卻是低低一笑,這句話很熟悉,只是他前世說這句話時候,一定是想著再折磨她幾年。
而現在,可能真的對她有兄妹情義。
她緩緩抬起手,再次輕拍他的後背,輕聲回:「安心,我會努力活著的。」
「尋兒……」景慕霆稍稍鬆開雙臂,深深地對視著懷裡的人,低沉的聲音竟有著說不出的沙啞:「不要同我疏遠,好不好?」
語氣染著幾絲懇求。
蘇婉尋又是淺淺一笑,回道:「我同二哥哥從來沒有疏遠過。」
「那今日為何要獨自離開?沐浴為何不來我的樓閣?我可以給你燒水,可以為你取暖。」景慕霆的眸色發沉,薄唇緊抿,似在壓抑內心的情感。
「我見無心姑娘上了樓,可能有話要同你說。就先走了!至於洗澡,那是因為……」
「你見別人來了,所以要離開?」
景慕霆溫潤俊朗的面容越發的黑沉,將她壓制住的胸膛也在劇烈起伏,黑眸里的濃霧散不去,竟說道:「蘇婉尋,我不是你親哥哥!我為什麼對你好,你體會不到嗎?」
他再次說出了這句話,蘇婉尋嚇得臉色臉色慘白,慌亂之下再次想將他推開。
可她哪有力氣,身體被禁錮著,呼吸都被這個男人包裹著,何處可逃?
「二哥哥!你是不是瘋了?又說出這種話?」她憤怒地瞪著他,那撐著他胸膛的手掌因為太過用力,指節發白。
「我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景慕霆的手臂有力,圈住她腰際的手絲毫不動彈。
蘇婉尋呼吸一窒,感受著壓迫感十足的身軀,恐懼和痛楚全部湧上心頭。
她分不清自己顫抖是因為什麼,只知道咽喉乾澀得發疼。
「那我也清楚告訴你。你若不是我哥哥,我便不會再理你!」
「你就真的……」景慕霆似是哽咽了一下,卻不再開口說下去,在深吸了幾口氣後還是壓制住了快要失控的情緒。
「二哥哥,你不要再說氣話。我以後一定會準時到你閣樓吃飯。」蘇婉尋閃了閃清澈的眸,又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景慕霆沉默,抬手輕輕理了理她額前的小碎發,許久,他低低說道:「尋兒,誰若欺負你,我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他的眼神突然染上陰狠,黑眸沉得如同萬丈深淵。
「無人欺負我!二哥哥放心!」蘇婉尋吸了吸氣,壓抑住恐懼的心情後,軟軟地說道:「我想睡覺了,二哥哥回去吧。」
「著了涼,明日一定大病一場。住我樓閣去。我好照顧。」景慕霆不由她推脫,直接將她橫抱起。
「衣服,我還沒穿……」她的手掌緊張地握成拳頭,羞憤之感已快將她吞沒。
「先帶你回去,我屋裡早就給你備了幾套換用的。」景慕霆抱著她,加快腳步。
蘇婉尋暈暈沉沉,想要反抗幾乎不可能實現,就這樣被他帶上馬車,又抱上樓閣,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是夜
景慕霆站在樓閣後庭,蕭蕭北風颳過,恍若偏偏白衣雲端客。
可這張朗艷獨絕的俊顏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一身穿黑衣的男子跪倒在他面前回稟:「少主,這是譽王給您的信。他還說鋒安邊境共駐守三十萬大軍,劉將軍其實在一個月前就死了。陛下正在堂中選人去接替。」
景慕霆打開信,不過寥寥幾字:想辦法殺了許世寧。
看到這些字,他的眼眸再次閃過一道殺機,信在他的掌心瞬間成了碎片,和空中飄絮的雪花合成在了一起。
「少主?要不要殺許世寧?」黑衣人等候著他的指示。
「不用。」他語氣淡淡,清泉般的黑眸卻透著陰冷:「譽王那邊不要動,線人的消息也不要打聽。」
這黑衣人立即領命抱拳,下一刻又稍稍抬頭問:「對他,要下毒嗎?」
「急什麼?」景慕霆轉動了兩下扳指,溫聲問:「知道什麼是驅虎吞狼嗎?」
「驅虎吞狼?」黑衣人先是一愣,良久後終於反應過來。
這隻虎便是譽王和許世寧,狼應該是雲氏皇族。要想吞狼,就要先將虎餵飽。少一隻都不行,因為以後還要坐山觀虎鬥。
黑衣人離開,卜夫子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沒有任何過問,而是跪地急著道:「少主,真的要殺了長寧公主?若是她死了,那狗皇帝定然會追究。」
「是我要殺她嗎?」景慕霆拍了拍他的肩,薄唇淺勾,淡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的死,是天意。」
「這……」卜夫子露出一絲驚恐。
景慕霆彎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聲音溫潤,卻如同鬼魅般陰冷:「給你一個月時間,她必須死。」
翌日,蘇婉尋真的發起了高熱,景慕霆幾乎一直守在她身邊,不離開半步。直到第四天,溫度才褪去了些。
「來,喝點魚米粥。」他坐到床邊,將她輕輕攙扶起,又細心地吹了吹:「嘗嘗味道如何?」
蘇婉尋抬頭看他,他清瘦了很多,五官的輪廓更加堅毅分明
。因為前幾天病得厲害,所以她的意識都是模糊的,可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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