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離開後,淮策繼續看手中的書。閱讀
他眉眼間滿是燥意。
唐昭昭有沒有同他人睡在一張床榻上,關他何事?
他只要保證在自己沒有探尋出唐昭昭身上的秘密之前,讓她好好活著就足夠了。
其他的一切,都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唐昭昭願意同誰親,便同誰親。
他不需要在意,也一點都不不在意。
淮策垂下眸,讓自己繼續看書。
*
書房裡的油燈光持續未滅。
雲慶經過書房多次,看了眼時辰,深覺淮策現在應該歇息了。
他邁步走到書房門前,側身,輕輕敲了兩下房門,「主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等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回應。
雲慶搖頭離開。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雲慶再次遊蕩到書房門口。
透過窗紙,仍舊能看燭燈的光暈。
雲慶再次敲門:「主子,歇息吧,明日再看也不遲。」
說完,他便趴到門框上,側耳聽裡面淮策的聲音。
書房內沒有任何聲響。
這不像淮策的作風。
若是以往,他這般煩淮策,早就被淮策罵走了。
不可能一聲不吭。
難道裡面……
雲慶突然警惕起來,「主子,屬下可以進去嗎?」
沒有回答。
雲慶手放到門上:「屬下進來了?」
寂靜無聲。
雲慶發出最後的通知:「屬下真的進來了!」
話音落後,書房門猛得被他推開。
雲慶快步走進書房,對著空無一人的環境,愣住了。
他家主子呢?
回答雲慶的,是空蕩蕩的房間,以及大開的窗子。
*
唐昭昭廂房的屋頂上,一道白衣身影輕盈落腳。
一回生,二回熟。
淮策自然地在屋頂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並不在意唐昭昭今晚和誰一起睡,只不過近日京中不太平,十五去初一那裡領罰,今夜不會再來晉王府。
他就是過來瞧一眼,唐昭昭是否還活著。
廂房亮著光,昭示著房內的人還沒有安寢。
「俊美的王子聽聞野獸的黑城堡中,關著沉睡的睡美人。他一路披荊斬棘,隻身一人闖進黑城堡,殺了野獸。」
「他走進城堡最深處,發現了躺在水晶榻上沉睡的睡美人。」
「王子親了一口睡美人,睡美人從夢中醒來,被王子帶出黑城堡……」
唐昭昭眼皮沉重,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緩慢。
終於支撐不住,閉上眼睛睡過去。
沐陽公主正聽到興頭上,突然沒了後半截,她如鯁在喉。
忙坐起身,將唐昭昭晃醒。
「王子將睡美人從黑城堡中帶出來後怎麼樣了啊?他們到底有沒有生活在一起?!」
「昭昭你別睡,你先把故事給本公主講完!」
唐昭昭紋絲不動,困成小豬頭。
沐陽公主氣得大喊:「唐昭昭!!你給本公主起來!」
沐陽公主的大嗓門,透過屋頂,清晰地傳到淮策的耳朵中。
淮策眉峰微挑,原來同唐昭昭睡在同一張床榻上的,是沐陽公主。
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一直沉著的臉色,此刻有了緩和。
*
唐昭昭差點被晃出腦震盪,她艱難地睜開一隻眼睛,聲音都透著困意:「民女方才講到哪裡了?」
沐陽忙提醒她:「講到王子將睡美人從黑城堡中帶出來了。」
唐昭昭腦袋已經轉不動了,此刻腦嘴分家,她開始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睡美人才被王子帶出黑城堡,便去金碧輝煌的皇宮中,請求國王給王子治罪。」
「原來,黑城堡是睡美人的家,城堡外面的荊棘叢林,是睡美人的花園。」
「王子不僅破壞了睡美人的私人花園,他還擅闖民宅。」
「殺了睡美人的寵物不說,竟然趁機在睡美人睡著的時候偷偷親她。」
「國王震怒,下令讓王子在全國各地打掃三年荊棘從,睡美人安葬了寵物,又開始幸福快樂地睡覺了。」
認真聆聽的沐陽公主:「……」
坐在屋頂的淮策:「……」
沐陽公主不樂意了:「這不是童話故事!你以前講的童話故事都是他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
唐昭昭講完,閉著眼睛,聲音軟綿綿的:「這怎麼不是童話故事,黑童話,也是一種童話。」
沐陽還想說點什麼。
唐昭昭真的撐不住了,一把將沐陽摟過身,手輕輕拍上她的後背:「乖啊,時辰不早了,睡覺。」
沐陽在她手下,瞬間乖巧起來。
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慢慢睡著了。
*
淮策還坐在屋頂,聽不到廂房內的動靜,他推斷裡面的人已經睡了。
他又坐在屋頂上吹了會兒冷風,起身回國師府。
雲慶找不到淮策,已經急翻了天。
他將整座國師府里里外外找了三遍,糞坑裡,膳房的鍋里,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連淮策一根頭髮都沒瞧見。
就在雲慶準備召集整個國師府的人力,掘地三尺之時。
淮策回來了。
雲慶忙湊上前去:「主子,您半夜三更去哪了?屬下怎麼都找不到您。」
淮策神色淡淡,往自己臥房處走:「辦了點私事。」
雲慶沒再多問,人回來了就行。
***
沐陽公主沒有在晉王府多留,翌日一早,便同一眾太監宮女回了宮。
唐昭昭將其送到府門口,沐陽公主同她絮叨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依依不捨坐上馬車,啟程回宮。
唐昭昭剛轉身,準備同格桑回府補覺。
身後一道沉穩的聲音叫住了她:「糖糖。」
唐昭昭猛然站定。
糖糖不止是原身的乳名,也是唐昭昭本身的乳名。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喊她了。
格桑的反應比唐昭昭快很多,幾乎在聽到身後的人喊出「糖糖」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就回了頭。
繼而雙眼放光,朝那人揮手:「少爺!」
格桑拽了拽唐昭昭的胳膊,興奮道:「小姐,是少爺來了!少爺來京城找您了!」
唐昭昭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緩緩轉過身。
晉王府府門外,停著一排馬車。
最前面的馬車車轅處,站著一位年輕男子。
男子身形修長,他身穿玄色錦袍,重工刺繡。
正看著唐昭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