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什麼時候開始的

  清冷的月亮高高懸在半空中,遙不可及,冷漠地注視著地面上發生的一切。記住本站域名

  男人聲音裡帶出來的微薄涼意直面撲向唐昭昭。

  唐昭昭心裡莫名有些發毛。

  唐燁同她說話向來比較溫柔,似這般詰問的語氣,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唐昭昭抬起頭,對上了哥哥黑沉沉的眼睛。

  頭頂瞬間砸下四個字:東窗事發。

  她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挪動著腳步往後退了一點點。

  腳底踩在草地上,寂靜無聲。

  腦海中剎那間冒出至少十種be美學。

  古代男女自由戀愛被封建大家庭所不允許,相戀的男女深夜私奔到天涯海角,還是被家族的人追回來,最後落得個殉情的悽慘下場,感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愛情被後世所傳頌。

  格桑直接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啞巴,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

  氣氛壓抑寂靜了幾瞬後,被唐昭昭突然打破。

  「啊哈哈……」

  少女胡亂扯著嘴角,臉上擠出幾個尷尬的笑容,努力呈現出一副輕鬆自在的神情和動作,「我在這跟格桑鍛鍊身體呢!」

  唐昭昭雙手握拳,將胳膊往上舉了舉,道:「引體向上,哥你聽說過嗎?鍛鍊胳膊的!」

  唐燁垂著眸,靜默無聲地聽著唐昭昭在這瞎編。

  他在生意場上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唐昭昭的小伎倆瞞不住他。

  只消一眼,唐燁便能瞧出來她在撒謊。

  唐昭昭就跟拔乾淨毛半隻腳已經踏進滾燙的沸水裡的鴨子一樣垂死掙扎:

  「哥你要一起來嗎?」

  唐府這麼大,單是唐昭昭自己的臥房,就比尋常人家幾間屋子加起來都要大。

  哪裡鍛鍊身體不行,非要摸黑在這裡鍛鍊?

  唐燁知道,從這面牆翻過去,就是國師府。

  當初買下這套宅子,就是因為隔壁就是國師府。

  若是唐昭昭在移清宮裡有突發狀況,他聯繫淮策很是方便。

  現在看來,確實挺方便。

  方便他妹妹深更半夜爬牆。

  唐燁黑沉的眸子看向自家不爭氣的妹妹,想到她夜裡爬牆是要去見淮策,太陽穴便突突地跳。

  ……

  唐昭昭手舉了半天,沒等來對方的回應,又悻悻地將手縮回去。

  少女低著頭,跟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去扯唐燁的袖子,糯糯地喊了一聲:「哥。」

  唐燁靜靜呼出一口氣,一點一點套唐昭昭的話:「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問的是什麼時候開始爬牆的?

  唐昭昭又不是傻子,回答的非常謹慎:「你說鍛鍊嗎?就今日才開始的。」

  唐燁自動忽略掉前面那句話,幽幽道:「今夜剛開始,就讓我撞見了?」

  唐昭昭順勢憋屈,一副被冤枉了的可憐模樣:「對啊,可不湊巧嘛。」

  唐燁輕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自小疼到大的妹妹,現在開始為了別的男人騙他了。

  唐昭昭不知道淮策此刻在想些什麼,她打了個哈欠:「哎呀,好睏啊,我要回去睡了。」

  唐燁順勢側過身:「正巧還有個事要問你,送你回去。」

  唐昭昭再次警惕起來,「什麼事?」

  唐昭昭心裡尚且存了一點僥倖心理。

  她跟淮策談戀愛,每天都和不能暴露身份的間.諜一樣秘密接頭。

  親親抱抱都在沒人的時候進行。

  藏得這般嚴實,唐燁不可能知道的。

  除非有人大嘴巴,告訴了唐燁。

  唐昭昭冥思苦想。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蕭明煬和沐陽公主幾乎沒有同唐燁見過,一定不會是他們。

  淮策和雲慶也不會說。

  難不成是格桑?

  唐昭昭瞬間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格桑是她這邊的人,說好要守口如瓶的,她相信格桑。

  *

  月光將三個人的影子拉長,留下一片靜謐。

  唐燁忽而開口:「我記得,你先前還繡了一方帕子?」

  唐昭昭右眼皮跳了一下。

  唐燁今晚的話,跟深水炸.彈一樣,一投爆一個。

  唐昭昭甚至覺得唐燁已經知道了什麼,不然為何一直在同她進行拉鋸戰?

  她謹慎問道:「怎麼了?」

  唐燁:「帕子還在你這裡嗎?」

  唐昭昭乾笑一下:「自然,帕子不在我這裡還能在誰哪裡?」

  唐燁「嗯」了一聲,將人送到臥房門口。

  格桑提前一步進去掌燈。

  臥房兩扇門被打開,唐燁看著自家妹妹往臥房裡面走的背影,語氣波瀾不驚:

  「糖糖,哥哥還想再看看你那日繡的手帕。」

  唐昭昭腳步突然頓住,雙腳黏在地上,拉長的影子也乖巧起來,貼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格桑點了燈提前溜了。

  唐昭昭同唐燁面對面坐著。

  場面一度凝固。

  少女將茶水往對面人的面前推了推:「哥,喝茶。」

  唐燁不為所動。

  唐昭昭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呀,我剛才找了許久沒有找到手帕,多半是被我戴出去弄丟了。」

  唐燁嗯一聲:「丟在國師那裡了是嗎?」

  唐昭昭:「……」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唐燁今晚這麼反常,一定有問題。

  果然,原來是因為那方手帕。

  唐燁:「既然是丟在國師那裡了,明日哥哥去幫你要回來。」

  唐昭昭移開目光:「……也不用吧,一個帕子而已,被國師拿走就拿走了,我可以再重新繡的嘛。」

  「且國師照顧了我那麼久,那方帕子就當送給他作為謝禮了。」

  唐燁面如沉水:「帕子豈能隨便送?你可知女子給男子送帕子是何意?」

  唐昭昭:「。」

  她當然知道,手帕就是送給淮策做定情信物的嘛。

  但她不敢說。

  唐燁覺得這樣一點一點的套問,不是在折磨唐昭昭,而是在折磨他。

  跟鈍刀割肉一樣,不如快刀一下來的痛快。

  唐燁也不同唐昭昭繞彎子了,「糖糖,你實話告訴哥哥。」

  他沉聲問道:「你和國師之間,是不是發生了哥哥不知道的事?」

  唐昭昭沉默片刻,繼而鄭重地抬起頭來。

  對上唐昭昭的目光,唐燁修長的手指驟然收緊。

  下一瞬,少女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來。

  「我同淮策……我們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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