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手藝人(修)
蕭明煬把嚷著要同唐昭昭一起走的沐陽公主夾在胳膊里,在一眾宮人的注目下,出了移清宮。
沐陽公主整個人懸在半空中,肚子墊在蕭明煬的胳膊上,感覺隔夜飯都要被勒出來了。
她頭往下垂著,腦袋充血,臉漲得通紅,急不擇言:
「蕭明煬!你竟然敢這樣對本公主,本公主要讓父皇誅你九族!」
蕭明煬笑了一下,跨出門檻,將沐陽公主放下。
「行啊,你去問問你父皇答不答應誅我九族。」
看著沐陽公主氣急敗壞又因為嘴笨說不出話的模樣。
蕭明煬心情好得不得了。
「在這待著,別亂跑。」
說完,自己又轉身往移清宮裡面走去。
沐陽公主抬腳跟上:「你進去做什麼?」
蕭明煬沒有回答,原路返回。
正殿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
蕭明煬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側著身子,耳朵貼在門框上,睜大眼睛聽著裡面的動靜。
沐陽公主也學著蕭明煬的模樣,腦袋貼在門上,疑惑問道:「十七皇叔晤——」
她話還沒說完,蕭明煬便伸手捂上她的嘴。
用氣聲說道:「噓!別說話,莫要被國師和昭昭聽到了。」
沐陽公主眨眨眼睛,示意蕭明煬鬆手。
得了沐陽公主的保證,蕭明煬這才鬆手。
小公主下一瞬便踮著腳尖,扯著嗓門大聲喊:「十七皇叔,你怎麼還不走,趴在門上做什麼呀!」
蕭明煬:「!!!」
他氣到說不出話:「你!」
沐陽公主得意洋洋地對著蕭明煬做鬼臉。
移清宮正殿裡傳來淮策冷漠的一個字。
「滾。」
隨後,砰地一聲,殿門緊緊閉上。
巨大的聲響,把門外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皆怔在原地不敢言語,隨後灰溜溜離開。
沐陽公主沒有一屁股坐在移清宮門口。
蕭明煬聽到動靜,回頭看過去。
沐陽公主跟個小墩子似的坐在那裡。
他問道:「你坐這幹什麼?曬太陽啊?」
沐陽公主白了他一眼,「用你管?」
過了一會兒,又自己開了口:「本公主今夜要同昭昭一起睡,我等她出來。」
蕭明煬眉毛一挑:「國師知道嗎?」
沐陽公主嗯一聲:「知道。」
她今日同唐昭昭說得時候,淮策也在場。
蕭明煬嘖了一聲,突然笑道:「怪不得國師將昭昭留下。」
沐陽公主不解:「什麼意思?」
蕭明煬沒回。
笑著笑著,他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以前放假,淮策從來沒有布置過功課。
為何今日,他突然布置這般多的內容?
蕭明煬眼皮垂下,看著啥也不知道的沐陽公主。
「……」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沐陽!」蕭明煬咬牙切齒。
他的話本子馬上就要開始出售了,哪有時間去寫文章,寫算術?
蕭明煬語氣一變,沐陽公主便聽出來了。
公主脾氣瞬間炸開:「幹嘛!你又凶什麼?!」
蕭明煬想到還要將《周易》看一遍,頭就開始發暈。
「若不是你,本王何必要寫文章?!」
沐陽公主不服氣:「這是國師布置的,關本公主何事?!」
蕭明煬嘴比腦子快:
「自然是不想讓你去纏著昭昭!」
沐陽公主追問:「為什麼不能纏昭昭?」
蕭明煬腦袋裡的弦陡然繃緊,他閉上嘴巴。
***
宮殿裡只剩下唐昭昭同淮策二人。
唐昭昭坐在淮策對面,手搭在書案上,好奇地看著淮策,問道:「怎麼啦?」
淮策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細長的檀木盒子。
他將盒子推到唐昭昭面前,輕咳一聲,耳朵也悄悄紅了起來。
聲音卻異常平靜,仿佛給她遞了一支毛筆。
「送給你。」
唐昭昭接過檀木盒子,來回打量著。
盒子有些重,上面雕著複雜繁瑣的精美花紋,正面還鑲嵌著赤紅色和碧藍色的寶石。
轉動盒子的時候,寶石閃閃發光。
單是一個盒子,就價值不菲。
唐昭昭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淮策垂了下眼眸,掩蓋掉眼底的緊張之意,淡然開口:「定情信物。」
唐昭昭笑意瞬間在臉上綻放,「我看看!」
檀木盒子被打開,裡面安靜地躺著一枚翡翠簪子。
唐昭昭輕哇一聲,將簪子從裡面拿出來。
簪子通體水潤透明,觸感冰涼又溫潤。
唐昭昭愛不釋手:「從哪買的?好漂亮!」
淮策:「……」
市面上新出的簪子,唐昭昭幾乎都見到過。
尤其是這等質地上好的純翡翠打造的簪子。
除非,這是淮策自己做的。
想到這一點,唐昭昭心裡一驚,立刻抬眸,「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問完話,唐昭昭又低頭仔細去看手中的簪子。
在簪花背後,她發現了兩個很小的刻字——糖糖。
唐昭昭的乳名,糖糖。
唐昭昭瞬間百感交集,低頭不語。
淮策莫名緊張起來,他低聲道:「本打算送給你玉佩,想到你不常用,便改換了簪子。」
唐昭昭還是沒有說話。
淮策手指微微握成拳,緩解緊張:「不喜歡?」
唐昭昭搖頭:「不是,我很喜歡!」
她只是沒有想到,淮策竟然會給她做簪子。
想到自己熬夜給淮策繡的那方手帕。
唐昭昭再次沉默了一瞬。
好嘛,他們終於活成了彼此的手藝人。
唐昭昭看著雕工精美的簪花,問道:「是不是費了很久的功夫?手有沒有受傷?」
淮策輕搖頭。
唐昭昭不信,將簪子重新放回到檀木盒子中,「手伸出來。」
淮策無奈,任由唐昭昭將他的手掌攤開。
她看得仔細。
淮策手指和掌心除了因為練武有一層薄薄的繭以外,沒有其他一道多餘的傷口。
還是以前那雙漂亮的手。
唐昭昭放心了,「沒有受傷便好。」
她剛要收回手,手指便被面前的人攥住。
淮策輕聲問:「你呢?」
唐昭昭不明所以:「嗯?」
淮策指腹輕輕放在唐昭昭的手指上,摸著她手指上還沒有好的被針扎的細小傷口。
心微微疼了一下。
她這樣嬌貴的手,只適合偶爾做一幅畫,寫幾個字。
不應該給他繡帕子的。
淮策已經沒了看帕子的心了,他指腹擦過唐昭昭的手指心,低聲問道:「疼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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