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蒙面大漢扛著刀,又開始呼哧呼哧喘著氣朝馬車衝過去,衝到馬車前方。
為首蒙面人大喝一聲:「停下!打劫!」
其中一個蒙面人歪歪脖子,疑惑問道:「大哥,咱不是來殺.人的嘛?」
怎麼又成打劫了?
蒙面人大哥壓低嗓門回道:「打劫比殺.人喊起來更有氣勢,你懂個屁!」
說完,他又晃了晃手中銀光閃閃的刀,聲勢一次比一次大:「裡面的人出來,打劫!」
車夫急忙勒住韁繩。
馬車驟然停住,車廂晃動,唐昭昭身子前傾。
聽到外面的聲音,她內心咯噔一下。
怎麼回事?
她們已經換了一條路回府,為何還會有劫匪攔路?
唐昭昭緊張地擰著眉,開始從身上掏銀票。
她無比慶幸自己有隨身帶銀票的好習慣。
「格桑,你身上還有多少銀子?全都拿出來!」
原書這一段劇情中,攔住裴君音的劫匪五大三粗,每人手中都舉著一把大刀。
她們三個弱女子再加上一個瘦小車夫,根本就不是劫匪的對手。
不是要打劫嗎?
那她就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他們。
錢財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有四條命重要。
馬車車夫畢竟是從晉王府出來的,臨危不懼,想自報家門來震懾住四個蒙面人:
「這可是晉王府的馬車,晉王府的馬車你們也敢攔?識相點抓緊讓路,我家主子可以既往不咎!」
蒙面人大哥從鼻子裡哼出一陣氣,快走幾步,爬上馬車,一刀將車夫砍下去。
「廢話這般多,老子找的就是你晉王府的馬車!」
車夫連聲音都沒來得及出一下,就從馬車上滾落下去,血流了一地,沒了氣息。
將車夫砍死,蒙面大哥就開始後悔。
衝動了!
買家就給了殺一個人的定金,他多殺了一個車夫,豈不是做了份買一送一的賠本買賣?!
蒙面大哥一臉懊惱地去掀車簾。
*
車夫的血濺在車簾上。
裴君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臉上蒼白一片,毫無血色。
唐昭昭將匯集好的銀錢全部都裝進格桑帶來的荷包內,將荷包塞的鼓鼓囊囊。
剛準備起身掀開車簾,想用荷包里的銀錢換她們三人一條生路。
車簾便從外面被掀開。
帶血的大刀就舉在唐昭昭頭頂。
濃烈的血腥氣味直衝唐昭昭鼻子,引人作嘔。
蒙面大哥用自己的身軀堵住車廂,剛準備手起刀落砍人,看到車廂內三個姑娘,愣住了。
怎麼裡面還有三個人?
剛才已經多砍一個賠了一次,這次不能再多砍了。
可是,哪一個才是他應該砍的人呢?
蒙面大哥收回刀,在三人臉上來回打量著。
最後,他視線坐在車廂正中間,手裡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的唐昭昭身上。
坐在中間,身上還有這麼多銀錢。
長得也是三個人裡面最精緻水靈的。
細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她肯定就是他們今晚要砍的人。
蒙面大哥眼神堅定地放在唐昭昭身上,再次將大刀對著唐昭昭舉起來。
唐昭昭甚至能感受到頭頂刀鋒的冷意。
她小心臟砰砰直跳。
雖然這樣想不好。
可原書中,那群蒙面劫匪不是衝著女主裴君音來的嗎?
怎麼就對著她開始砍了呢?
這不對啊!
炮灰就這般沒人權了?
「等一下!」
在大刀距離唐昭昭頭頂還有一拃寬遠的時候,唐昭昭喊出聲。
蒙面大漢停手了。
面對面前長得乖巧可愛的姑娘,他還是有些耐心的。
「你還有什麼遺言?說出來也就死而無憾了。」
唐昭昭將手中的荷包舉在自己頭頂,慫聲開口:
「殺.人多影響你們劫匪的聲譽啊。你們不是來打劫的嗎?這裡面有五千兩銀票,還有幾十兩碎銀子,放了我們,全都是你們的。」
蒙面大哥愣住了,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他們這趟殺.人,定金加尾金也才一千兩銀子。
要不是因為看在酬金多的份上,他們才不會對皇室的人下手。
沒想到,這鼓鼓囊囊的荷包里,竟然就有五千多兩銀錢?
捏媽,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銀錢!
蒙面大哥有點動搖了。
唐昭昭見有效果,開始添柴加火。
「看大哥相貌,應該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就算沒有,那也應該是有一番成就的年紀。」
「我知道,要不是因為生活所迫,你們壓根就不會在天子腳下干劫匪這一營生。」
「天寒地凍,你們在外面待這麼久也不容易,我們出來的急,身上只帶有這些銀錢。」
「你們都拿著回去吧,回去買點暖和東西吃,不夠的話日後再來府里找我要。」
時間緊迫。
冷風不斷往車廂里擠,唐昭昭後背濕了一片。
這種情況下,能拖延一分鐘,就拖延一分鐘。
萬一就等來救星了呢!
就算等不來救星,也要自救。
唐昭昭聲音軟又糯,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她邊說,邊朝蒙面大哥遞荷包。
眼睛卻悄悄瞄準蒙面大哥命根子處,想趁其不備來上一腳。
蒙面大哥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等到唐昭昭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猛然反應過來。
什麼劫匪?
他們是殺.手!
是尊貴的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
這丫頭是在降低他們的防備心!
蒙面大哥心一沉,再次舉起手中的刀。
唐昭昭早就已經抬起腿,都快要踹到蒙面大哥命根子處了。
蒙面大哥看到唐昭昭的動作,心一驚。
連人都不去砍了,忙往一邊躲。
奶奶的!
被這丫頭的外表給騙了!
就在這時,一直在伺機而動的格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在堵在車廂門口的蒙面大哥肚子上。
蒙面大哥直接被打飛出去,在半空中呈現出一個熟蝦的形狀。
繼而重重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響。
唐昭昭震撼轉頭,看向格桑。
「你這什麼拳頭?這麼牛!」
格桑甩了甩震得發麻的胳膊:「奴婢來唐府之前,是練鐵拳功的。」
唐昭昭:「?!」
所以上一次,格桑說一拳將牧婉兒的婢女東雙打飛。
是真的將她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