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被徹底鎮壓的雷陽秋(求票)

  ……

  堂堂一位靈台境修士,竟然被氣到吐血。

  雖不算絕無僅有,卻也十分罕見了。

  雷陽秋死死地盯著王守哲的背影,想不顧一切的發飆,卻又畏懼不敢。只因那小子,竟然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七寸軟肋。

  罷了罷了,暫且先忍耐他王守哲。

  他怒極,卻又無法對王氏發泄,只得將目光狠狠地盯向劉趙兩氏。

  而劉趙兩氏,同樣對雷陽秋意見極大,畢竟兩個族人等同於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更重要的是,他雷陽秋為求自保,逼死他們族人後。

  竟然最終被打臉至此,還得腆著臉去求著人家王氏。

  場面,一片寂靜。

  王氏諸人,也都以複雜的目光看著王守哲。他們也無法預料到,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最終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劉氏,趙氏,以及天人世家的鎮守使雷陽秋,哪一個是好惹的?卻都在王守哲的反手之間,一一被鎮壓。

  便是連漭老祖,都決計不敢小瞧王守哲了,他忍不住求問道:「守哲,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劉趙兩氏和雷陽秋,都是看向了王守哲,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坑,已經把人腿都跳折了。

  「能怎麼處置?」王守哲笑著說,「自然是各回各家咯,莫非漭老祖準備留他們吃飯?」心情不錯下,開起了玩笑。

  其實,若按照王守哲的性子,當真是恨不得將劉趙兩氏,以及雷陽秋都徹底留下。

  但事實上此事絕無可能。

  漭老祖很能打,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王氏老祖。他能幫襯到王氏如此地步,王守哲已經感激萬分了。若讓他跟著一起拼命? 他也開不了那口。

  更何況? 大乾終究有大乾的律法。

  王守哲的頭還沒硬到,可以肆無忌憚去硬頂大乾律法的地步。私下是私下的勾當? 明面自然是明面上的事情。

  今天能將雷陽秋鎮壓? 也是王守哲借用了大乾律法的力量而已。

  劉趙兩氏的族人家將,一聽此言? 頓即不知為何,都莫名鬆了一口氣。撤吧? 雖然損兵折將? 顏面掃地,但終究還得回家不是?

  可還沒等他們回頭走人。

  王守哲卻皺眉叫道:「等等。」

  劉趙兩氏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一顫,不會又有一個天坑砸下來了吧?這王守哲每次叫等等? 或是且慢時? 都決計不會發生好事。

  「第一,趙進達與劉勝澤雖然已死,但是對倖存者的賠償免不了。」王守哲臉色嚴肅道。

  雷陽秋頓即眼睛一亮,感覺有了表現機會,上前說道:「王族長此言甚是有理? 此事由本鎮守使來督辦,總賠償金按照五百? 不,一千乾金來。」

  雷陽秋的壓力很大? 以他現在的情況,若是王守哲真的鐵定主意要搞他? 恐怕不死也得脫掉半層皮? 家族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也許事後? 雷氏家族會對王守哲進行懲戒性反擊,但終究已經沒他雷陽秋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他已經涼了。

  一聽到一千乾金的賠償,劉趙兩氏的族長臉都黑了,這等於是各自家族一年白幹了。但是他們自己也不想想,你都滅人家幾戶人家了?

  王守哲對此不置可否,又道:「劉趙兩氏此番前鬧事,砸壞了我們廣場上許多青石磚……」

  「王族長此言同樣甚是有理。」雷陽秋又是開始狗腿地討好起來,「我看這起碼打碎了數百塊青石磚,便按照五百塊計算,每塊按照一個乾金計算,便是五百乾金。此債,我來負責討要,給錢,現在就給錢。」

  五百乾金!

  劉趙兩氏都快瘋了,你雷陽秋想討好王氏,保住鎮守使的位置,也不用拿他們這般開刀吧?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怎麼不去搶?

  便是連王守哲,都覺得這雷陽秋有點訛詐過份了。

  「諸位這是什麼眼神?」雷陽秋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些青石磚,都是當年王氏宙軒老祖留下的財富,這是一百多年的歷史文物了。它們見證了咱們平安鎮從蠻荒之地,逐漸變遷成如今這番盛況。如此具有歷史底蘊之物,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我都覺得便宜了他們。」

  「呃……」

  王守哲被他的言論驚呆了,這偌大的廣場,少說也有十幾萬塊青石磚吧?一乾金一塊,這青石廣場將是王氏最具底蘊的族產。

  好吧,看在錢的份上,王守哲決定暫且放那雷陽秋一馬。

  畢竟看著他與劉趙兩氏逐漸決裂化,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至於後續,屆時看他的表現吧。

  雷陽秋雖然已經不要臉了,但終究是平安鎮的鎮守使。在他「脅迫」下,趙氏劉氏不得不先湊出了五百乾金,賠償給了王守哲。

  「王族長,您看我這事……」雷陽秋奉上賠償金,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守哲略一思索,便臉色認真地拱了拱手說:「那些死者家屬的安置以及賠償,算是慰藉他們在天之靈吧。就有勞雷鎮守使了。若辦好此事,未必不是一件功勞。」

  他翻過那幾個案子的卷宗,雖然被稱之為滅門慘案,但殺掉的都是成年男丁,留下了一堆婦孺與孩童。倒不是因為行兇者心善,而是特地留下一群悽慘的孤兒寡母,有種殺雞儆猴的警告意味。

  雷陽秋一愣,心中倒是對王守哲真正刮目相看了起來。看他樣子,是還真是很掛念那些婦孺孩童。

  先不說他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他能時時刻刻表演成這般模樣,在旁人眼裡也是真的了。

  只要這王守哲不中途隕落,王氏在他手中多半要崛起。

  當即,雷陽秋正色地拱手說:「即是王族長拜託,那我定當竭盡全力安撫那些倖存的老弱婦孺。」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王族長,接下來你得小心趙伯鈞與劉知德,那兩個老東西骨子裡都鬼的很,明面上不敢動手,私底下誰也說不好。」

  下意識的,雷陽秋賣了個好。

  「咦?」王守哲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鎮守使大人,今日我如此對付你,你竟不記恨我?還是準備假意令我放鬆警惕,隨時報復。」

  時至此時,王守哲倒也看出一些規律來了。

  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中,一些靈台境的修士,似乎氣度都不怎麼樣。

  就拿劉氏趙氏來說,那兩個老祖雖然和王氏敵對,王守哲也是恨不得立即斬殺他們。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兩個老祖終究還是有些家族定海神針的氣度。

  之前認識的百島衛天人世家的鐘執事鍾興旺,以及這位雷陽秋,都似乎沒有老祖級人物,骨子裡那股百折不撓的堅韌和傲氣。

  仔細想想,如此倒也是再正常不過。

  小世家的靈台境修士,那是一族之根基所在,肩負著全族人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馬虎,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讓家族面臨滅頂之災。

  久而久之,這類靈台境修士,自然會逐漸形成內心強大而捨我其誰的氣度。

  但是天人世家中的那些靈台境修士,根本無需承擔起家族生死存亡的重擔,他們更多關注的是自身的成就,或是在家族中的地位與利益。

  而他們的成長環境中,也是時時刻刻要去仰望家族中的天人老祖。須得內斂著個性,如此自然養不出為尊一方的格局和氣度。

  閒話暫且不提。

  聽得王守哲的質問,雷陽秋當即臉色一正,肅然道:「老實說,之前那事不恨就是胡說。但是王氏與我雷氏,本就沒有什麼仇恨。我若因為此事,與王族長結仇,家族未必會支持。」

  沒有仇恨嗎?

  王守哲的眼睛微微眯起,莫非,是之前的推斷是錯誤的?亦或是,這個雷陽秋不知情?

  當即,他也不答話,繼續聽雷陽秋說。

  「其次,我雷陽秋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那些幕後指使散修,殺平民之事真的與我無關。」雷陽秋說道,「我堂堂天人家族出來的鎮守使,未來有大好前途,怎麼可能參與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劉氏與趙氏,也不可能會帶我參與啊?」

  王守哲面無表情,思索著雷陽秋的話。

  「我們雷氏延綿了近千年,自然也有我們族規的。」雷陽秋見王守哲似乎有些鬆動,急忙又補充道,「當然,我在此鎮守的過程中,也有替家族拉攏劉氏趙氏的意圖,但這只是家族擴增在平安鎮的影響力,這是家族戰略目的。」

  「而且我也承認,我私下是拿了劉氏趙氏的孝敬好處。但我可以用家族名義對天發誓,並無參與那等惡行。」雷陽秋急忙分辨道。

  王守哲略作沉吟,倒是信了他幾分,只是依舊冷笑說:「但是你的縱容與睜一眼閉一眼,令劉趙兩氏愈發猖狂。」

  「這一點沒有錯。」雷陽秋很光棍地承認道,「但是我不承認我知曉此事。說實話,今天剛看到罪證時,我也有些吃驚。只是一來王族長你把我架到火上烤,擺明了利用我來借刀殺人。二來,拉攏劉趙兩氏乃是我雷氏的戰略方向。當即,就起了包庇和與王族長對抗之心。」

  「當然,在我本心中,也不認為死一些平民是什麼大事……」雷陽秋小心翼翼地說著,驀地察言觀色看著王守哲不悅,當即補充道,「此點經過王族長當頭棒喝,我已經明白了自己觀念上的錯誤。」

  「今日王族長的叱呵,雖然令我羞惱成怒不已,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定神後想想,未必沒有道理。」雷陽秋認真地說道,「若我真的能做到像王族長說的如此這般,說不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屆時家中老祖,也會對我另眼相看。」

  「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雷陽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雷氏目的是想要在平安鎮有影響力,但不一定非得在劉氏趙氏這兩根繩子上吊死,我們拉攏王氏也一樣啊。經過今天,我已確信,以趙伯鈞和劉知德的能耐,恐怕不是王族長的對手。」

  為了說服王守哲放他一馬,雷陽秋也是夠拼了。

  「與雷氏結盟麼?」王守哲皺眉微微思索。

  雷陽秋剛想說一句,這個不叫結盟,叫做投靠。但是話到嘴邊,他機靈地咽了回去。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王守哲恐怕不是那種甘居於人下之輩。

  「此事先放放。」王守哲沉吟一番後說道,「雷鎮守使大人,你也別以為已高枕無憂了。我會派人對你進行一番調查,若真如你所說,你只是糊塗而無大惡,今日之事就此揭過。」

  「倘若你犯過不可饒恕的罪行,我雖無權審判你,卻建議你最好立即收拾包袱掛印離去。」

  王守哲的目光緊盯著雷陽秋。

  雷陽秋竟然被他盯得一激靈,心頭直發虛,急忙說道:「小惡自然有,貪污受賄也有,但是大罪真不敢啊,這些日後我會自行彌補。」

  「行了,你自己說了可不算。先去把遺孤的善後事宜做完。」王守哲揮了揮手,略有些不耐煩,「莫非鎮守使大人,還等著王氏留飯呢?」

  「豈敢豈敢,王族長,我這就告辭。」雷陽秋臉色一緊,立即老老實實地退去。

  直到走出好大一截後,雷陽秋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好像過關了。

  此時的他,後背已經濕漉漉一片了,王守哲那小,不,王族長,太可怕了。那種風淡雲輕間,僅憑言語,便輕鬆將他玩弄股掌之間,操控他生死的能力,讓他感覺根本無力應對。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和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此時此刻,他竟然真覺得,自己對王守哲頗為敬畏的同時,心中充滿了被放過一馬的感激涕零。

  同時又對把他坑慘了得劉趙兩氏恨之入骨。

  ……

  王守哲看著雷陽秋離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雷陽秋這種狀態叫什麼來著?以前在某APP上看過。

  唔,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大差不差,比較類似。

  都是生死被人徹底掌控後無力抵抗,受到點恩惠後,反而對掌控者感激涕零,甚至心生膜拜與盲從心理。

  呵呵~這下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