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套路反制

  ……

  「夠了。」公孫蕙嬌聲斥責阻止,隨後又道,「六叔,你先別衝動,凡事我們冷靜解決。」

  公孫蕙本身是山陽公孫氏的嫡女,又是王氏先族長正妻,更是王氏新一代族長的嫡母,以此身份來處置調停此事已足夠。

  王定海語氣激動道:「五嫂嫂,不是我老六衝動,而是劉家小子太過份。這平安鎮誰都知道,這安江從定蒲渡口右起三十里至亂石灘,是我平安王家的水域地盤。可劉永州那小子幾次三番地越線捕撈,這一次竟然堂而皇之的越線十里,我要再不動手驅逐,這安江還有我王家立足的餘地嗎?」

  「喲喲喲,王老六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劉永州一副受到了莫大冤枉的模樣,「這安江風大水急,我劉家水域地盤又在安江上游,難免會有定不住船的時候。倒是你一上來,就拿漁船來撞我們,衝突之下吃了點虧竟然還叫家長。真是豈有此理,是欺負我劉家沒有族長長輩嗎?」

  王守哲一直沒說話在暗暗觀察和揣摩,他已經確定這一次是劉氏主動挑起的爭端,目的多半就是趁著他這個族長新上位時試探一二,也可能存著一些掂量他這位新族長能耐的想法。

  若是他這個族長本事不夠且膽小怕事。接下來多半又是與趙氏聯手,一系列的陰謀明謀就會如潮水涌至。

  「咳咳!」

  王守哲咳嗽兩聲,淡定地走上前去。

  「守哲侄兒,你也來了?」王定海臉色一喜,隨即又憤憤道,「快給你六叔評評理,這小子暗中使詐偷襲。你六叔不服,想和他再來一次公平較量。」

  「原來是王氏少族,不,應該是族長駕到了。」劉永州眼睛微微一眯,對王守哲露出了些許忌憚和嫉妒之色。

  毫無疑問,王守哲在各方面綜合實力上都是遠超過他劉永州的。而且王守哲才十八歲,便修煉到了鍊氣境第六層高段,未來成長潛力很大。

  如今劉氏內部也非常忌憚王守哲,如果給他機會衝上靈台境,那平安鎮的格局就會發生巨大變化了。

  周圍一些圍觀群眾們,也開始低聲議論紛紛,似乎對平安王氏剛繼任的年輕族長頗有興趣,言辭之間都隱約指出,王氏先族長王定岳死太早,如果能再撐個十年,等王守哲這少族長徹底成長起來後,平安王氏的局面就不一樣了。

  「六叔,勝敗乃兵家常事。」王守哲微微眯起眼睛,壓低著聲音隨口試探道,「不過,六叔你真有把握穩贏他?若是眾目睽睽下再輸一場,有損我王氏威望啊。」

  「這個……」王定海略作猶豫,低聲說道,「我與那姓劉的小子有過數次衝突,平常都是旗鼓相當,互有優勢。不知為何今天邪了門,那小子的水遁之術好似進步了一大截,在水裡滑溜地像條泥鰍一般,猝不及防下六叔吃了虧。不過侄兒你放心,你六叔拼著老命也要贏下這一場。」

  水遁之術進步一大截?

  呵呵,這就有意思了,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大抵上已經明白對方的戰術了。製造矛盾衝突,激起王定海的不服心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劉永州這個後起之秀擊敗王定海,折損王氏威望。

  若是能再激化一下情緒,雙方簽個賭約什麼的,那就再完美不過了。屆時,自是又能從王氏身上咬下一大塊肉來。

  王守哲對現場有了明確的判斷,當即說道:「六叔,此事交由我來處置。」

  「這……」王定海略一猶豫,不過,在看到王守哲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後,便冷靜了下來退後兩步,「守哲,你要多加小心些,劉氏最擅長玩弄詭計。」

  「六叔且放心,吃不了虧。」王守哲安撫一句後,環視了現場一周,在眾目睽睽下朗聲說道:「玄武世家,向來是以武立家。所謂祖傳地盤,若是後輩無能守護,退居一隅也是理所當然。劉永州,你們劉氏既想蠶食吞併我王氏漁獵區域,製造矛盾衝突不過是小道而已。不如爽快一些,咱們兩個同輩之間,不如效仿祖輩來一場不論生死擂台戰,誰贏了對方的漁場就歸誰如何?」

  「啥?」

  周圍一片驚呼聲,生死擂台!?王氏那少年族長要不要如此激進啊?

  王守哲比劉永州小了足足五歲,可如此當面發起生死擂台戰,卻讓劉永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茬他不敢接,也接不住,只能訕訕說:「王家族長您說笑了,你可是族長,怎能下擂台生死戰呢?」

  僅從這一點上來看,劉永州雖然在同齡人中也不俗,但是比起一直當作少族長培養的王守哲來說差了不止一籌。

  「呵呵~」王守哲冷笑嘲諷,「無膽便是無膽,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王守哲今天便站在這裡,只要是你劉氏的永字輩,來多少我王守哲接多少。」

  「好!說得好,王氏新族長夠豪氣啊。」

  「玄武家族,以武立家,有點意思,這一下看劉氏怎麼接。據我所知,劉氏永字輩最大的三十六七歲多,最小的還在牙牙學語,思來想去,還真是想不出誰能和王氏新族長一戰。」

  「兄台,這年輕人實力怎麼樣?還真能打敗劉氏所有永字輩?」

  「你是外地人吧?那是我們平安王氏新族長王守哲,年僅十八就快修煉到鍊氣境高階了,而且傳說他在劍道天賦上極強,劍術早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本地人略帶自豪地介紹說,「而且那王守哲已通過紫府學宮的招生考核,不日即將入學,只可惜王氏出了那麼一樁大事,只得放棄學業了。」

  「紫府學宮,就是那個號稱一入紫府必成靈台的紫府學宮?厲害厲害,可惜可惜!」

  周圍的議論紛紛傳到王守哲耳里,倒是讓他記起前不久還真通過了紫府學宮的招生初選。

  隴左郡的紫府學宮每三年都會招收一屆新生,不過他們的要求極為嚴格,長寧範圍內每次都會有一到三個通過初選,並有資格參與復考的名額,而這一年王守哲名列其中。

  但是說什麼即將入學就誇張了,整個長寧衛管轄範圍,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紫府學生。王守哲自認不凡,卻也知道能通過複試考核的概率不足三成。

  周圍的風向和輿論,開始向王氏傾斜。

  之前的那一場衝突矛盾,原本處理不當會損傷王氏名聲。可眼下,卻反而助長了王氏的威望。

  「大侄兒幹得漂亮。」王定海滿臉欣喜道,「看那劉家的小崽子還敢囂張不?」

  公孫蕙那對美眸中,更是對王守哲異彩連連,沒想到他三言兩語一出,竟然將有損家族威望的壞事,扭轉成了對劉氏威望的不利局面。

  在此之前,她那嫡子向來只專注於自身修煉,對其餘事情關心極少,沒想到初當族長,就顯示出了能耐。

  「好!」

  驀地,一個喝彩聲響起,「王氏家主這番言論,真是令劉某振聾發聵,佩服佩服,玄武家族,以武立家,若守不住祖業,何不退居一隅,好,說得好!」

  說話間一位身穿錦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在幾名悍勇家將的簇擁下龍行虎步而出,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王守哲。

  此人一出,公孫蕙和王定海齊齊色變:「竟然是劉勝業!」

  尤其是公孫蕙,直接臉色難堪地對王守哲輕聲提醒:「哲兒,劉氏家主此時出現必有蹊蹺,你須得小心應對。」

  劉勝業。

  王守哲眼睛微微眯起,平安劉氏的當任族長,聽說他個人武力並非劉氏最強,四十歲了還沒突破到鍊氣境八層。

  但是在王守哲的記憶中,此人向來以算計狡詐出名,是有名的笑面虎。他與王氏前族長王定岳的交鋒中屢屢占了便宜,且非常善於經營族產,讓劉氏的實力蒸蒸日上。

  「原來是劉家主駕臨。」王守哲淡定自如地回應,「既然劉家主都認同我的話,那是否贊同我與劉永州的生死擂台了?」他二話不說,先給劉勝業下個套再說。

  「哪有此事,王家主的話雖然有道理,但是你身為一族之長,豈能以大欺小?」劉勝業打蛇隨棍上道,「既是生死擂台,自然得身份差不多才有看頭。」

  他的意思,自然是想將此戰拉扯回劉永州和王定海身上。

  「劉家主此言甚是有理。」王守哲表情認真地點頭贊同,「你我王氏劉氏,平日裡摩擦極多,積怨不少。既然要生死擂台,不如你我兩位族長親自上陣,也算得上是身份相當了。」

  「啥?」

  劉勝業臉龐一抽,族長親自上生死擂台?王守哲這小子瘋了嗎?先是咬上了劉永州,現在直接一口咬上了他劉勝業!這是逮誰咬誰啊,我說得是那意思嗎?

  周圍那些圍觀的行商旅客,以及渡口其他人士也陷入了鴉雀無聲的震驚之中,這一上來就是兩個世家族長親自生死戰,要不要如此衝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