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延眼睫顫了顫，半掩在袖中的手不安的蜷起。
這是他緊張時下意識的動作。
「許是前世的緣分，那日賞花宴孤對你一見如故，回去後才覺得是一見鍾情。」
荊歡從不掩飾她的情感，喜愛或厭惡皆是如此。
若是可以，女帝陛下都想直接把人搶回東宮去。
可對於性情內斂，甚少與人交往的韶延來說，這番話是他聽過的最直白炙熱的情話了。
他脊背瞬間繃直，煙霞般的緋色漫上耳尖、臉頰，整個人火燒一般。
看見對方一副坐立不安、恨不得奪門而去的模樣，荊歡道：「若你不願我也不強求，我回頭跟......」
「不用！我願意的！」
男子音調抬高了一個度，下意識的說。
「如此甚好。」荊歡從袖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放到他跟前。
韶延不明所以，頂著臉上未完全褪去的緋色疑惑的看向荊歡。
荊歡忍俊不禁：「這是欽天監選出來的幾個黃道吉日，萬事皆宜。」
韶延打開看了下。
一共三個黃道吉日，分別是今年的四月廿五、臘月十二以及明年的二月初六。
臘月和明年的二月天氣寒冷，韶延覺得四月廿五更好些。
可如今已經是三月底。
東宮大婚程序繁瑣，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恐怕來不及準備。
荊歡看出他心中所想，緩聲道：「我覺得四月廿五最好，天氣暖和。」
韶延抬眼望去。
荊歡指腹摩挲著杯壁，神情泰然自若：「放心，來得及。交給禮部去辦，你只管到時候嫁進東宮來。」
嫁？
韶延蹙起眉頭想要糾正，可又想到荊歡的身份，又沉默了下來。
如此便是默認了一般。
荊歡見狀，笑意加深。
敲門聲響起，小二將方才點的菜呈了上來，又麻溜的退了出去。
「先吃飯，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韶延抿了下唇，溫吞的嗯了一聲。
......
包廂里除去碗筷相撞發出的聲音，間或響起兩人和諧的交談聲。
大多是荊歡問，韶延答。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荊歡多半會冷笑著嘲諷他失了智。
可誰讓韶延生的好看呢。
再大的火氣，看到這張臉都該熄滅了。
蓬萊酒樓的酒很香，口感醇厚。
酒足飯飽，荊歡又要了壺酒，打算帶回宮給景帝嘗嘗。
荊歡起身，韶延緊跟著起身。
忽的荊歡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韶延驚了一驚，下意識往後退，卻被荊歡手指一勾上前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馥郁的迦南香縈繞鼻尖，韶延眼神遊移，只覺得面上一陣發燙。
定是方才酒喝多了的緣故。
剛才喝了幾杯酒，荊歡的聲音有些啞：「阿韶，我們是未婚夫妻對吧？」
韶延眼神微閃，點頭。
面容清雋的男子任她拉著袖子也不反抗，看上去乖極了。
「知道未婚夫妻可以做什麼嗎？」荊歡問。
韶延沉默著沒有開口。
直覺告訴他，荊歡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險。
荊歡的臉上帶有幾分霞色，更加的靡麗嬌艷，她紅唇輕動，眼角下的小痣透著邪氣。
她輕嘆一聲：「不會啊......孤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