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歡眸光微動,頗為無奈的笑了下:「是啊,說是丁老爺子快了,怕耽擱我。」
太后撇了撇嘴,似有些不屑:「歡兒這麼好,退了婚是那丁家姑娘的損失。」
荊歡失笑,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水:「太后娘娘您說得不錯,我這麼好,後悔的是他們。」
毫不謙虛的話逗笑了太后,她拍了拍荊歡的肩,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了:「日後若是遇到合心意的就告訴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荊歡心想朕看上的可是你兒子。
「那就多謝太后了。」荊歡笑著道。
荊歡跟太后描述宮外的軼聞趣事,宮人進來稟報說皇帝和鎮北王來了。
荊歡喝茶的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原本因為和丁箴妍的婚約,荊歡有所顧忌,如今可不會再收斂了。
女帝陛下刻在骨子裡的衿傲強大讓她在遇見合心意的人時選擇了主動出擊。
隱而不發不是女帝陛下的風格。
荊歡不緊不慢放下茶盞,稍一轉眸,就看見和皇帝一道進來的晏以安。
作為大晏朝戰神般的存在,男人身量極高,寬肩窄腰,氣勢十足。
暗紫色的長袍穿在身上,行走間袍角微微晃蕩,帶動腰間用來壓袍角的玉佩也跟著一起。
墨色的流蘇盪阿盪,盪得女帝陛下心神微漾,一雙狹長的鳳眼眸光流轉,瞥向男人的方向。
察覺到荊歡的目光,晏以安抿了下唇,耳後莫名有些發燙。
避開荊歡的眼,晏以安步伐沉穩的上前,與皇帝一道給太后請安。
太后笑眯眯的讓他倆坐下。
皇帝剛一坐下就看向荊歡,不嫌事大的問:「朕聽說你被人退婚了?」
荊歡:「......因為一些原因,兩家的親事取消了。」
皇帝哈哈大笑,指著荊歡說:「讓你平日裡沾花惹草,現在好了,連媳婦兒都跑了。」
「我與丁家姑娘並不熟悉,陛下你莫要說笑。」荊歡餘光瞥見垂著眸面無表情的晏以安,出聲解釋說。
「世上女子千千萬,若是你看上哪家姑娘,跟朕說便是,朕替你做主!」
荊歡和太后相視一眼,太后笑著道:「哀家方才也是這麼說的。」
目光觸及一瞬不瞬盯著荊歡瞧的晏以安,太后捻著佛珠說:「前幾日長平跟我說老十跟歡兒相談甚歡,我還不信,現在可算是信了。」
話音剛落,晏以安就接收到兩道視線。
一道是皇帝的。
另一道則是荊歡的。
晏以安覺得他的視線足夠隱蔽,為何會被母后發現?
搭在膝頭的手指不自在的蜷了蜷,男人低沉的音色響起,像是寒冬冰面下簌簌流動的湖水,清涼和緩。
「碰巧遇見。」
荊歡拆台:「是長公主讓王爺來找我,我倆恰好遇見,便交談了一會兒。」
對上太后和皇帝意味深長的眼神,晏以安:「......」
算了,不解釋了。
他說不過荊歡。
真不知一個男子為何口齒如此伶俐,好幾次堵得他啞口無言。
再想到這些日子總是想起荊歡,還讓人打探關於她的消息,晏以安心中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