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暖陽照在商年的身上,他的身影被拉長,投射在地面上。
他周身皆是一片金黃。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商年周身的冷意。
周遭的空氣似被凝固,而商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但這並不令人溫暖反而更加恐懼。
熊笑妍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悄悄的打量。
順著楚瀟瀟的話,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姐夫好!」
楚瀟瀟微微一愣,繼而莞爾一笑。
【這個熊妹妹還真是很有意思,這還是第一個叫商年姐夫的人。】
【除了商家人之外,我似乎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
【怎麼樣?!你姐夫帥吧,沒給你姐丟人吧?】
商年眉眼不由得柔和下來。
這個女人。
好像很喜歡眼前這個小丫頭。
熊笑妍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冷漠,陰翳的男人,周身寒意褪了個七七八八。
不由得腹誹,這個姐夫的脾氣有些怪怪的,他不會欺負我瀟瀟姐吧?
說起來,自己的親大哥也還沒有老婆…
想著,她猛地搖了搖頭。
自己真是想太多,想太多了。
這樣很不好。
想著,熊笑妍衝著楚瀟瀟揮了揮手:「瀟瀟姐~那我先走了。」
楚瀟瀟隨著商年坐在汽車的後排。
她本身就認床,這幾天別人是來錄製綜藝的,對於楚瀟瀟來說卻忙碌很多。
一陣困意襲來,她忍不住合上了雙眼。
商年看著她,熟練地伸手攬過女人的肩膀。
眼眸低垂,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依偎在他肩膀上的女人。
她的呼吸均勻而平緩,忽明忽暗的光線透過從車窗灑進來,落在她安靜的臉龐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和與恬靜。
她的睫毛在微微顫動,睡得似乎並不安穩。
微微低頭,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
楚瀟瀟似乎很喜歡換不同的香水,但每一款都是這種清新淡雅的,跟她的性格截然不同。
商年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頭髮上,溫柔地撫摸著。
果然,楚瀟瀟在他的安撫下睡得更加安穩。
片刻之後,車停在了商宅的門口。
司機已經下車,商年並沒有準備叫醒楚瀟瀟。
商年的手仍然輕輕地搭在楚瀟瀟的頭髮上,他的眼眸緊閉呼吸與楚瀟瀟的同步,平穩而有節奏。
車外的世界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微風輕輕拂過樹梢的聲音,和遠處偶爾傳來的車輛駛過的聲音。
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時間仿佛凝固了。
楚瀟瀟依然安靜地依偎在商年的肩膀上,商年的手指不經意間輕輕滑過她的髮絲。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大哥,大嫂我來了!」
商石沒有跟他們的車回來,他自己開著姍姍來遲。
他徑直敲響商宅的大門。
傭人打開門,客氣地指了指停在院子裡的黑色小汽車。
楚瀟瀟緩緩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四處張望。
她發現自己正依偎在商年的肩膀上,而商年則靜靜地靠坐在座椅上。
她揉了揉眼睛,這才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柔聲道:「我們到家了。」
商年微微一怔,喉嚨滾了滾「嗯」了一聲。
楚瀟瀟淺淺地伸了個懶腰:「到家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男人眼眸低垂,遮蓋了其中的情緒:「我也剛醒。」
「哦。」
楚瀟瀟推開車門,就看到商石朝她狂奔而來:「你怎麼來了?」
商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楚瀟瀟:「大嫂~你這是不歡迎我嗎?我跟你去農村都曬黑了!!」
商年從另一邊下車,眸色幽深地看了商石一眼。
「有事說事。」
商石訕訕地摸了摸鼻頭:「大嫂,昨天晚上康盛突發心臟病,猝死了。」
「死了?」
楚瀟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這樣的話,商石的命運應該是徹底被扭轉了。】
【希望他行善積德吧,因果報應商石按照現在這個節奏下去長命百歲不是夢啊。】
商石聽著一臉的激動。
嗚嗚嗚~
有大嫂的金口玉言,自己肯定沒有什麼問題的。
【呀,康家今天早上就出事了。】
商石不由得咽了咽喉嚨,看了一眼大哥。
康家早上出什麼事了?
今天早上的康家。
又是屏退下人一片寧靜。
康學明摟著康一鈴,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
突如其來的巨響,打破了這祥和的氣氛。門被人用力的打開,驚醒了兩人。
康學明嚇得一躍而起。
瞬間被驚醒,心跳加速,睡意全無,緊張地環顧四周。
他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康母阮恬雅,這才鬆了口氣。
阮恬雅臉色鐵青,眼中充滿了憤怒。
她瞪著床上的兩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將一切燒為灰燼。
康學明反倒不急了,他慢慢地坐下又躲回了溫暖的被窩。
他並不害怕阮恬雅的眼神,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欣賞她的憤怒。
康一鈴攏了攏身上的被子,躲在康學明的身後。
一雙清澈的眼睛裡滿是驚恐,眼底卻透出一股狠毒,唇角更是勾著笑意。
似乎在嘲笑阮恬雅的軟弱無能。
康學明感覺到了康一鈴的害怕,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細白的肩膀。
看著阮恬雅,平靜地開口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
阮恬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片,划過每一個角落。
她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站在丈夫的門外,聽到自己親生女兒與他發生的齷齪事。
那次她也很想這樣,不顧一切地砸開門衝進去。
但她忍了。
那一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憤怒和屈辱,將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和女兒狠狠地痛打一頓。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忍讓。
如今,同樣的場景再次上演,她再次站在了門外,聽著那不堪入耳的聲音。
阮恬雅伸手抓住了康一鈴的頭髮,把她從康學明的身後拉了出來。
康一鈴沒有穿衣服,她下意識地抓著被子,吃痛地驚呼:「媽…媽你幹嘛,你快放開我!!」
她的驚叫聲顯得格外刺耳,身體在被窩裡瑟瑟發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阮恬雅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抓著康一鈴的頭髮,手指深深地嵌入康一鈴的頭皮。
痛得康一鈴眼淚汪汪。
她瞪著康一鈴:「你這個不要臉的野種,做出這種事,還敢叫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