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裡,詭異一靜。
半晌,倒是衛窈窈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姜五姐姐,可不興說反話哦。」
這還是衛窈窈第一次喚姜五姐姐,可那話語中的嘲笑意味,卻是那麼顯而易見。
眾人也紛紛朝姜五投去了古怪目光。
十七這話說的在理啊,在這巫衣院中,素來都是十七謙讓姜五,姜五處處挑十七毛病。
姜五見大伙兒都不信自己,不免急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我之所以不喜歡姜五,就是因為他!」
姜五狠狠指向了衛窈窈身邊的謝辭,接著道:「當初,就是姜十七指使他用棒子砸傷我的,我有證人,就是姜九!姜九親眼所見!」
姜九站在人群後,才剛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冷不丁,又被姜五扯了出來,她一時呆在原地。
人群齊齊讓出了一個缺口,定定朝著缺口中央的姜九看去。
姜五見姜九不說話,急忙又道:「姜九,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你親眼看到的!」
姜九被吼回了神來,飛快掃了衛窈窈一眼,又連忙收了目光,尷尬非常。
她只不過是想讓五姐姐不要總找人麻煩罷了,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姜九性子綿軟,也不喜和人生怨,若是早知道會有今日的場景,她定就不多嘴了。
可如今,也不是後悔的時候了。
頂著眾人的目光,她只能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也只是看到他,他人站在藏書閣二樓上,此外,便沒了。」
「姜九,你當時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讓我防著姜十七,你說,她要害我!怎麼,你自個兒說的話,都忘記了!」姜五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
姜九漲紅了一張臉,這不過是她的擔憂之話罷了,不過是好心提醒,原就沒什麼證據,五姐姐怎麼就,怎麼就把這些話給說出來了?
「沒,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只時看到了人,我不過是想讓五姐姐和十七好好相處,才這麼說的,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姜九聲音越說越低,此刻,更是低垂了腦袋,不敢看衛窈窈,更不敢看大巫醫。
而她的話,倒是讓一些醫娘回憶起了當日之事。
「不對啊,那日,姜五被砸中的時候,我也朝樓上望了一眼,樓上窗戶緊閉,什麼人也沒有。」
「可不是,我也看過,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窗戶處沒人。」
面對眾人三言兩語的否決聲,姜五險些將銀牙咬碎:「怎麼,你們還不相信姜九的話不成?姜九平日裡即可不是說謊之人!」
眾人又齊齊看向姜九。
姜九原本就不想惹事兒,眼看著一個一個都那麼說了,當即道:「興許,興許是我眼花了?」
亦或是說,十七在藏書閣上聽到了響動,讓人去窗戶處看看,而自己好巧不巧的,剛好抬頭,看到了十七那個僕從。
對,或許,這其中都是誤會!
「姜九!」姜五狠狠開口,此刻,儼然將她當成了背叛自己之人。
姜九心中有苦難言,只能再往人群後退了退,企圖遮擋一二,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子裡的氛圍,又靜了下來。
片刻,謝辭終是開口:「想知道是何人將五步蛇帶回來的,再容易不過,先查一查,這幾日,誰出了巫衣院,再問問門房,誰回來時,帶了可容五步蛇的大籠子。」
「咦,姜五不是才出去過?」
「可不是,她回來時,還帶了鐵籠子,可寶貝的緊,那籠子四周都用黑布裹著,我們想看看,她還不讓呢!」說及此,那人目光一逡巡,就找到了屋子裡那塊鐵籠子。
她將鐵籠子提了過來,就像獻寶一般供到了大巫醫面前。
「大巫醫,您看,這是什麼?這就是當日姜五提回來的籠子,其實,這籠子剛好能容下兩條五步蛇呢!」
那醫娘說完,剩下眾人若有所思,齊齊朝著姜五看去。
難不成,這是在賊喊捉賊?
可,何至於賠上自己?興許,應是想要害人,卻不小心害了自己。
姜五自然看出大伙兒在懷疑她了。
她心中發急,下意識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不關我的事兒,你們不能冤枉我。」
眾人:「······」誰,誰冤枉她了?
事情發展到這處,可謂是鬧劇一樁了。
大巫醫終是失了耐性,讓人將姜五抬著往巫衣族送。
都是巫衣族的人,她不能見死不救,興許巫衣族中,會有法子救她也不一定。
「若你能活下來,我再與你算今日的事。」說完,大巫醫轉身就走。
姜五此刻,方才想起自己中毒一事一般。
霎時收了之前那張牙舞爪的模樣,整個人面如死灰,嘴裡還開始念念有詞了起來。
在她被人抬著從衛窈窈跟前經過時,衛窈窈正好聽到了『公主』二字。
回去的路上,她就跟謝辭說起了這事兒。
她只道那日符遙為什麼就那麼走了,原來,是改了主意,想耍一些不入流的主意。
可她和符遙哪有那樣大的仇,至於讓她這般起殺心!
衛窈窈皺眉,原本覺著自己以往在大啟當郡主時,便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好人,此番和符遙一比,她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人了。
「不用擔心,她傷不了你。」
耳旁謝辭的聲音傳來。
衛窈窈扭頭,看著謝辭那平靜無波的臉,忽然得了一個結論:「你是不是太平靜了一點。」
就好像一切盡在掌控中一般!
衛窈窈想到了姜九的指控,那看向他的目光,不免帶了一絲探究。
「和你無關的事兒,值得人費心?」謝辭不答反問。
衛窈窈忽然就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她覺得謝辭變了,會一本正經的撩撥人了。
這若是放在以前,可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兒。
偏偏,她居然還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