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離腦子裡一片轟鳴!
他定定地看向了那在他胸口間作亂的小手,一時忘了反應。
亦或是說,他壓根不舍有何反應。
偏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方才清醒幾分,眉頭輕蹙,下意識捏住了她作亂的小手。
「阿窈,別鬧······」立即發布
他聲音微啞,帶著一股子不容易察覺的顫音。
衛窈窈面色怔忪又迷茫,那不知何時染了一層紅意的穠艷小臉上,明顯因他動作生了些許不虞。
符離見狀,下意識又想壓低聲音輕輕哄她,偏就在這時,一內侍急急而來。
「殿下,大祭司尚在閉關中,恐不能相見。」
符離抬眼看他,此人正是大祭司身旁的得力之人,想來,不會有錯。但······符離垂眼,掃了懷中人一眼,神色一凌,似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抱著人,義無反顧地就往神殿裡闖。
「殿下!」
那內侍急呼了一聲,慌忙跪於地上,與此同時,殿裡所有內侍宮娥都跪了一地。
「殿下,此刻,大祭司正在閉關當中,即便您想要硬闖,也是闖不進去的,您又何必如此?」
符離腳步一頓,臉上漸漸浮現挫敗之色。
他自然知道那內侍所言不假,大祭司在夜北就如同神明化身一般,尤以那占卜扶乩之術而聞名,就連著一國之主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這闖宮之事,卻是從不曾發生過。
但偏偏,符離再是離經叛道之事也曾做過,更別提擅闖神殿了,這一點小小罪責,和懷中人的生死比起來,簡直是不堪一提。
此刻,他看著神殿裡側的方向,眉眼幽幽。
就在他試圖邁出腳步之時,那內侍似是看出他所想,慌忙開口:「殿下何必如此,天壇上天池可解百毒。」
符離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霎時想起了這一遭。
夜北先祖,奉蛇族為吉祥聖物,自然,解蛇毒的天池水也因此而生。
他不再耽擱,抱著衛窈窈便匆匆往天壇而去。
一旁,伏地而跪的小侍忍不住擦了一頭冷汗,立馬有宮娥顫聲道:「大,大人,那天壇非皇族之人不能進,長皇子殿下倒也罷了,可那女子······若是讓大祭司知道您指引著外人前往,只怕······」
那宮娥的話雖未說完,可他們都明白其中含義。
那內侍看著符離離開的方向,聲音幽幽:「你也說了,非皇族之人不能進,長皇子殿下能不能將人帶進去,還不一定。」
烏雲蔽日,天象巨變。
幽暗天壇中,石壁泛著冷冷的光。
符離抱著衛窈窈,踩著僅有看不到頭的石梯而上,石梯旁,熊熊燃著的火盆投放出灼人光影,照耀在石梯上那些雜亂蠕動著的生物上。
仔細一看,竟是蛇群。
蛇群被巫衣族人下過禁制,唯皇族中人,不可攻訐。
符離抱著衛窈窈下台階時,猶豫再三,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木盒,木盒裡裝著一小顆硃砂色的丸藥,名為血蠱。
輔以他的心頭血,再餵給旁人,便能保她安全。
但與此同時,此時此世,她都不可離開夜北,不可離開他的身邊,這是整個巫衣族,甚至於夜北人留住情人的方式。
符離儘量不去想後者,他並不想做那麼卑劣之事,他只是想救她罷了。
待她好了以後,她會是他的皇子妃,日後,還可以當他的皇后,他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待她好。
於他而言,想留下一個人,應也不需那藥物強留。
符離這麼想著,垂頭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溫柔。
洞中傳來水花濺落的聲音,符離抱著衛窈窈,一步步邁上台階,往天壇上方的天池走去。
越是靠近,那天池的迷霧便一陣陣傳來。
待到近前,符離珍之又重的將因為虬蛇之毒,一度陷入了昏迷中的衛窈窈放入了池中。
為免她跌入池中,他便也合衣步入池中,就那麼輕扶著她的雙肩,靜靜陪著她。
如此,過了整整兩天,衛窈窈狀態和緩,也並未有之前那些古怪情狀,符離面色一松。
凝著女子瓷白無暇,又恢復了絲絲紅潤的小臉,他不由地想起了她往日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場景,不由輕輕一笑。
那種緊懸著的心也漸漸鬆緩了一些,他心中一時意動,忍不住就想親親她,或者是抱抱她。
但此地不宜久留,他忍下心中悸動,伸手穿過她的膝彎,就抱著她往天壇外走去。
然而,待兩人剛剛出了天壇,就被人攔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