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衛窈窈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倒是忘記跟慧姐兒通氣了。
待她次日醒來,發現謝辭兄妹三人都不見時,她才想起謝辭答應教葉含霜的事兒。忙趿了鞋子,往林子裡趕。
此時,葉含霜也剛和謝辭兄妹三人碰面。
有過之前的經歷,再次見謝辭將幼弟幼妹帶來,葉含霜也並未像之前那麼失落。
相反,她還十分熱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並掏出了自己捎過來的野蔥油餅。
那野蔥油餅煎得又薄又脆,瞧著就很有食慾。
成哥兒下意識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就聽葉含霜笑道:「這油餅里的肉渣還是你大哥之前獵的野豬肉熬成的,成哥兒,你別跟我客氣,快嘗嘗,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成哥兒聽得這話,眉眼一亮,立馬接了過去。
他們這一大早過來還沒吃早食呢,這餅子實在是太香了,平日裡,大哥也從未做過這樣的餅子,想來,味道應該很不錯吧。
「慧姐兒,給。」葉含霜又遞了一塊油餅給慧姐兒。
葉含霜沒有做過太過分的事兒,慧姐兒雖是不喜歡她接近自家大哥,但也做不出橫眉冷對的表情來。
「我吃過了。」
慧姐兒回了一句,也不看那油餅一眼。
「你什麼時候吃過了?」成哥兒下意識問了一句,卻被慧姐兒瞪了一眼,弄得他一陣莫名。
謝辭看了慧姐兒一眼,沒有說話。
「這樣啊,那,我給你留著,你晚些時候吃?」葉含霜乾乾一笑,也不懊惱,又遞了一張野蔥油餅給謝辭。
就在這時,慧姐兒捂住肚子喊起了痛。
面對著過於相似的一幕,葉含霜僵了僵,竟有些懷疑慧姐兒是不喜她,故意裝病。
她捏緊了手裡的油餅,心下一陣不甘。
難不成,這回又這麼算了?
然而,就在這時,謝辭開了口:「成哥兒,背慧姐兒回去休息休息。」
成哥兒點頭,忙去背慧姐兒。
慧姐兒看了看葉含霜,又看向謝辭,小臉都皺巴在了一起。
「大哥不和我一起嗎?大哥,我肚子痛!」
「先回去休息!」謝辭面色冷硬,自己妹妹的性子,自己還能不知道?
若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此刻,他已經確定了,慧姐兒就是在裝病!
謝辭從小就教幼弟幼妹誠實,不曾想,如今,妹妹竟學上了說謊,這可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難不成,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謝辭想到了大小姐,面上的神色越發不好!
「大哥······」慧姐兒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謝辭依舊冷硬著一張臉,「成哥兒!」
「怎麼了?謝六畜,你那麼凶幹什麼?」衛窈窈遠遠趕來,瞧得這情況,有些沒好氣道,「這麼大一早沒見你們的人影,嚇死我了!」
謝辭不說話,成哥兒再蠢也知道自家大哥生氣了!
從小到大,大哥都很少生氣,但若真生起氣來,定是他和慧姐兒做錯了事。
不敢惹謝辭動怒,成哥兒背著慧姐兒就開跑。
衛窈窈瞠目結舌地看著,又聽謝辭道:「葉娘子,我先教你最簡單的吧。」
「真的不去看看慧姐兒嗎?我有些擔心她。」葉含霜心裡高興不已,但面上還是假作擔憂道。
「不去。」
謝辭說完,拿著樹枝,就簡單地教了起來。
葉含霜學得十分認真,遇上不懂的,還會仔細問,一時間,兩人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獨留衛窈窈傻愣愣地站在原處。
她不敢相信謝辭竟真不管慧姐兒了,想起謝辭適才的態度,她心下很快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謝辭已經發現慧姐兒在騙他了?
那怎麼行?
往後,豈不是沒人管著她和葉含霜了?
衛窈窈撇嘴,瞟見一隻小螃蟹正欲往溪澗中爬去,她蹲下來,將它抓著就往謝辭和葉含霜走去。
「都這麼晚了,還沒吃早食吧,也真是可憐,還要趕很久的路呢。」蹲在兩人身邊,她徑直將螃蟹放在了地上。
謝辭和葉含霜都沒有搭理她的自言自語,依舊認真地教學著。
衛窈窈也不惱,撿過一根枯枝就朝地上戳了幾下:「吃不了早食也活該,你就是這個命,我都沒吃呢,你吃什麼吃,要餓一起餓!」
葉含霜:「······」這個阿凝小姐怎麼回事兒,她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
沒看到謝大哥正在教她寫字嗎?她就這樣過來禮貌嗎?
還在那兒叨叨什麼吃不吃飯的,誰管你吃沒吃飯,人家謝大哥又不是她們王家的奴僕!
葉含霜悄悄看了謝辭一眼,見謝辭並不搭理衛窈窈,她不由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衛窈窈又哼了一聲!
「你真壞!好歹我才救過你,你就不管我,想撇下我一個人跑了,你這個壞傢伙!」
謝辭捏著竹竿的手一頓,一隻小螃蟹就被衛窈窈用竹竿擀了過來!
霎時,他剛才寫的字就被衛窈窈給攪和沒了。
「你幹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衛窈窈惡聲惡氣地罵完小螃蟹,隨即驚道,「哎呀,它還想學字呢?真稀奇!」
她完全沒有一點耽擱人學習的愧疚感,反而認認真真地拿著竹竿撥弄起了沙土中的小螃蟹。
「······」葉含霜忍無可忍,將一旁的野蔥油餅掏了出來,「阿凝小姐,你若真是餓了,不如就先吃點油餅墊墊肚子吧。」
衛窈窈嫌惡地看了她手上的油餅一眼:「我才不吃這麼油的東西!會吃壞肚子的!一會兒跟不上逃荒隊怎麼辦?」
謝辭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