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霜在被符離抱走時,心中是得意的。
衛窈窈被她陷害了又如何,終歸,殿下也並非對自己無情,殿下還是那麼緊張她,那便說明,殿下也會信她。
她只需要在他面前伴柔弱,再訴說一些委屈就能輕易哄得殿下的歡心。
對,一定是這樣的!
待符離請來的大夫替她看過診後不久,葉含霜方才做出了幽幽轉醒的模樣。
一睜眼,就對上了符離朝她看來的目光。
那目光微涼,讓人心驚。
「霜兒,你與我說,刺黑藤的事兒,可是真的?」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別人騙我,你若是有什庅苦衷,都可以跟我說。」
葉含霜早料到他會再問她,面上頓時湧上委屈之色,緩緩搖頭。
「殿下,我是被冤枉的!」
符離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葉含霜害怕被他看出端倪,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只時不時用絹帕擦著淚水。
「霜兒,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
符離望著她,無動於衷。
他的目光和往日不同,有那麼一瞬,葉含霜心中有過動搖。
或許,她即便是承認了,他也不會將她如何,畢竟,是衛窈窈先朝她動手的,她想不開的情況下,一時做出什麼鬼迷心竅的事兒來,也是正常的。
但,她不敢賭,畢竟,眼前人是最後一個氣運子了······
「沒有,我是被冤枉的,殿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就是衛窈窈,她想害我!」
葉含霜說著話,已經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符離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適才,他明明在她眼裡看到了動容,他原以為,她會說出不一樣的話。
符離一直以為,她善良又單純,可如今看來,也並非全是。
他也說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失望還是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就離去了。
一連過了幾日,符離再沒有去過葉含霜那處。
葉含霜心中擔憂,總時不時做些小食,給符離送去,卻都沒有見到他的人。
當這事兒傳到衛窈窈耳朵里的時候,衛窈窈還很是詫異。
她原以為符離沒救了,早被葉含霜拿捏的死死的了。
如今看來,也不全是。
大頭兵給衛窈窈洗了剛從林子裡摘回來的野橘子,衛窈窈剝了一塊放在嘴裡,一片甘甜。
「郡主,好吃嗎?」
衛窈窈點頭,大頭兵忙討好地又遞了兩個橘子過來。
「小柳,你也吃。」衛窈窈只接了一個。
這幾日,他們已然熟悉,大頭兵也就是小柳也不跟她客氣,徑直剝了皮就開始吃。
正這時,外頭有個雜役過來,遞了一張紙條過來,倒也沒說是誰送的。
衛窈窈打開一看,卻在看到上面的字以後,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葉含霜倒是比她想像中還要沉不住氣啊,這信便是她寫的,只約她一見。
小柳心有戚戚:「這霜兒姑娘可不簡單,此番約人,想來,也沒存什麼好心,郡主,你還是莫要去了。」
「去,怎麼能不去呢!」
她來這夜北,可就是衝著葉含霜來的啊。
她倒想看看,葉含霜還想幹什麼。
於是,在小柳萬分擔憂的目光下,衛窈窈徑直出了門。
小柳思來想去,也跟了過去。
葉含霜和她約定的地點就在山林口,衛窈窈過去時,她已經到了。
見衛窈窈身後還跟了個小尾巴,葉含霜忍不住皺眉:「郡主,我們之間談話,也不必再帶著旁人吧。」
衛窈窈看向小柳,小柳忙道:「郡主,還是帶上我吧!」
這霜兒姑娘詭計多端的,要是再想害郡主,那可怎麼辦?
「妹妹,你莫不是害怕了?」
耳旁再度傳來葉含霜的聲音,衛窈窈扯了扯嘴角,示意小柳回去。
小柳面色難看,一臉防備地看著葉含霜,還想要跟上去,就見郡主朝他擺了擺手。
「郡主!」
眼看著衛窈窈跟著葉含霜一前一後往山林邊緣走,小柳思來想去,便沖入了林中。
葉含霜走在前面,卻一直注意著後頭的動靜,察覺到那個叫小柳的人沒跟上來,她不禁冷笑。
「妹妹真是好本事,這才多久的功夫,竟又有人替你鞍前馬後了?只不過,卻是區區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兵,實在是可惜。」
衛窈窈目光四顧,周遭確實沒什麼人。
也對,這島上比不得外頭,葉含霜即便是想找幫手,只怕也瞞不住符離。
「我知道妹妹看不起我,一直以來,對我諸多針對,可是,妹妹,你有沒有想過,我都不和你爭謝辭和裴元稷了,你為何還對我窮追不捨,妹妹便這麼喜歡跟我搶男人嗎?」
葉含霜說完,見衛窈窈依舊不理她,忍不住回頭。
「葉姑娘,這裡就只有我們二人,你就莫要再妹妹長,妹妹短的噁心人了吧!」
衛窈窈輕笑,眼裡嘲弄意味十足。
葉含霜微僵,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陣,倒是葉含霜輕笑出聲。
「丹陽郡主依舊是這個油鹽不進的樣子,其實,若你聽我一句勸,我們也不是不能上演姊妹情深的戲碼,終歸人生匆匆,短短几十年,爭來爭去,又有什麼意義。」
衛窈窈陡然停下腳步:「你叫我出來,便是要跟我說這個?」
「自然不是,我在想,郡主來夜北未免不該,畢竟,如今新君已然御極。」
衛窈窈極快地發現葉含霜已經走到了山崖邊,倒也沒有在意她說了些什麼,一時嗤笑:「你引我過來,不會是想將我從這處推下去吧。」
這山崖下,是一望無垠的海面,若真墜了下去,只怕生死難料。
當真是好盤算!
「怎麼會?」葉含霜露出了意外之色,「不過是覺得新君御極,你該為後才是。」
這回,衛窈窈抓住了重點。
「新君?」她疾步朝著她走去,臉色發急,「哪裡來的新君?」
背上忽地被人推了一把,衛窈窈整個人忍不住往山崖處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