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傻子

  太子臉色越發難看,早前派出去的馮平遲遲不歸,後來,他派去的幾個內監倒是回來了,但都得了同樣的結果:宮中嚴守,他們壓根就沒見到郡主,就被趕了出來。

  這在往常是不曾有的。

  太子思來想去,便想到了謝辭。

  「參見太子殿下。」謝辭傷情剛剛見好,見到太子前來,一如尋常地給他行禮。

  太子見了他,開門見山道:「前些時日,阿窈被父皇留在了宮中,我讓人連連去打探,卻沒有她的消息,依先生看,要如何才能救助阿窈。」

  「聖上是郡主的舅父,興許,他留郡主,也並無其他意思,殿下是不是想多了?」謝辭面色不變。

  「不,不可能的!」太子搖頭。

  他連皇祖母都請動了,偏偏,父皇還是刻意留阿窈下來,便是十分不正常。

  「若,若是聖上不放人,謝先生可有法子?」太子看向謝辭,面上帶著探究,「我觀先生與阿窈也是有故舊的,阿窈若真出事兒,先生就一點兒也不著急?」

  「宮中的主子是當今陛下,臣就算再急,也不能如何,太子亦如是,除非······」

  「除非什麼?」太子面色一緊。

  謝辭朝他笑了笑:「除非,太子成為那高座上的主人,那我們勢必會有法子。」

  「大膽!」太子怒喝。

  謝辭平靜地看著太子,一言不發。

  太子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過激了一般,胸口一陣起伏:「那是造反,不可行!若我當真那麼做了,豈不是和二皇兄無異!」

  「既是如此,太子又何須來尋我?太子在怕什麼?」

  「孤什麼也不怕!」

  太子聲音有些不穩,顯然,他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淡然。

  他又看了謝辭一眼,便匆匆離去了。

  待他走後,折戟從暗處出來:「太子恐怕不會按著主子給他安排的這條路走。」

  謝辭淡淡一笑:「他會的!」

  作為舊朝一手帶出來的儲君,他即便是身子骨再不堪,卻也是懂得為君之道的。

  他骨子裡的剛直不會允許他任由慶文帝發瘋!即便是弒君奪位,也在所不惜!

  謝辭涼薄一笑:「不過,他需得一把火,宮裡那位也需要······」

  不出兩日,上京城中便傳出了慶文帝強留臣女的醜聞。

  這消息,越傳越快,轉眼,就傳到了慶文帝耳中。

  慶文帝氣得摔了手裡的摺子,目眥欲裂地盯著那傳話的內監。

  內監心中驚懼,只後悔沒管好下面的人,竟由著他們那些碎嘴的話,流入了聖上耳中。

  「陛下消消氣,奴才日後一定好好管理那些碎嘴之人,定不會讓這種事兒再發生!」

  「都拖下去砍了!」慶文帝冷冷說完,已大步出了殿中。

  內監雙腿一抖,險些沒尿出來。

  慶文帝一心向道,不問世事,可好些年不曾發過這麼大的怒了。

  「拖下去,將那些個碎嘴之人全拖下去!」草草說完,內監唯恐再引聖怒,又急忙跟上,直追著慶文帝去了葉含霜那處。

  葉含霜一看慶文帝來勢洶洶,面色不善,心頭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自那日慶文帝走後,便前後派了一些道人來為她口中的招魂術做準備,如今這番來,只怕是等的不耐煩了。

  想及此,葉含霜趕忙道:「陛下,招魂術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還需得選一個吉日。」

  「選!」

  「十日以後。」葉含霜話沒說完,就被慶文帝打斷,「十日太長!三日以後!朕要看到一個結果,若你騙朕,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慶文帝說完,拂袖而去。

  葉含霜知道慶文帝所說不假,待他一走,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力氣一般,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

  半晌,方才想到了什麼一般,急忙用意念召喚系統:「系統,順著護城河的河道,真的能出宮去?」

  【是,宿主不用擔心!】

  葉含霜嘆氣,哪兒能不擔心,如今她忽悠的可是一國之君,若真逃不脫,日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但,她無論如何,都要逃出這裡,即便沒了前兩個氣運子,還有第三個氣運子!

  無論如何,她都要攻下第三個氣運子,只要她攻下了第三個氣運子,她將會擁有比衛窈窈更多更好的一切。

  當然,在此之前,她絕對不會讓衛窈窈好過!

  慶文帝不是想擁有他心中的愛人嗎,她自要助他一臂之力!

  也不知道衛窈窈被她那人面獸心的舅舅玷污後,會不會無顏存活於世!

  一想到那種場景,葉含霜竟少了一些即將走上逃亡之路的恐慌,多了一些詭異的期盼!

  傍晚時分,天上飄起了雪渣子。

  衛窈窈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立馬有宮娥前去關窗,換炭盆。

  她剝了一塊蜜橘吃,笑吟吟地看著一旁,正幫她抄寫經書的宮娥。

  「你和謝辭是什麼關係?」

  那宮娥三緘其口,一如半刻鐘以前,她將一張寫著謝辭字跡的紙條遞給她時的場景。

  衛窈窈也不惱,直接將她適才遞給自己的紙條拿出來,又看了看。

  「嘖,謝辭當真是長袖善舞,竟還能將眼線安排在宮裡頭來了,也不知道皇上知道後,謝辭會是什麼下場?」

  嘖了一聲,衛窈窈搖頭:「罷了,我還是將這紙條遞給皇上罷。」

  「郡主!」那原本還端坐在一旁抄著經書的人,連忙給衛窈窈跪了下來。

  「郡主,饒命,謝水部曾救我一命,我,我不過是再報他的恩情罷了,他擔心郡主,適才讓我來給郡主你遞紙條的。」

  衛窈窈撇嘴,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兒?

  若謝辭當真沒有什麼手腕,還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聯繫上這宮裡的小宮娥?

  「他擔心我什麼?」衛窈窈又剝了一塊蜜橘。

  算起來,他如今的傷應是好了一些了吧。

  真是個傻子,當初,他被傷得那麼重,她都沒去看他一眼,如今,他還巴巴地往上湊。

  上輩子,怎麼沒發現謝辭還有這屬性?

  「皇上將郡主請到宮中,卻遲遲不放人,所以,謝公子擔心您。」宮娥垂頭道。

  衛窈窈撇嘴,總覺得謝辭知道些什麼,當即又問:「他還說了些什麼?「謝公子只郡主莫要擔憂,一切有他,不會有人傷到你。」宮娥又道。

  衛窈窈剝橘子的手一頓,扯了扯嘴角,指著那她適才抄的佛經:「繼續寫,我沒讓你停,你可別停。」

  反正,是她自個兒送上門的,她還正愁沒幫手呢。

  等她將這經書抄完,她在讓人送到慶文帝面前,到時,慶文帝還能不讓她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