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社會哥恍然大悟，低聲跟小女友解釋：「我剛進你們學校門兒的時候看見這哥們兒，抱著個粉色書包，我還以為是在等女朋友呢。」
文佳耳指了指他們兩個：「他們是一起的。」
一番解釋，社會哥這才把事情倒騰清楚，彎起腰的伸直，很有儀式感地沖齊亦打了個招呼：「哥們兒你好。」
齊亦挑了挑眼角：「哥們兒？」
「…………」
「不好意思，我不隨便跟人稱兄道弟。」
「哦哦，沒事兒。」
有禮貌還說了句不好意思的齊亦通體沒有不自在，高嶺之花的架勢顯然震住了清秀，清秀撓撓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文佳耳一度尷尬的小臉蛋緩緩抬起來，小聲囁喏：「我們走吧。」
忠犬很乖順，點完頭答應了，回看了衛維和齊亦一眼，說：「我跟我女朋友還要去收拾東西，就先走了，同學拜了。」
文佳耳對衛維揮了揮手，衛維也揮揮，她猶豫了一秒鐘才用細細小小的聲線說：「再見。」
衛維總覺得這是跟齊亦說的。
文佳耳和他的清秀社會哥忠犬男友走掉了。忠犬男友背了個騷包的繩索書包，書包黑紅黑紅的一坨，他們越走越遠，只能看清上面一條碩大的紅毛雞，頂了頭鮮紅的雞冠花。
文佳耳男朋友瘦瘦高高的，挽過她瘦弱的肩膀將她小女生摟在懷中。高出三分之二的頭還勉強低下去，看樣子是在聽她講話。
齊亦什麼話也沒說。
她歪著頭問：「你早就知道文佳耳交了男朋友？」
「不知道。」他滑著手機，點幾下又溫吞吞地補充了句：「或許知道吧，上次在火鍋店好像見到過。」
「火鍋店？」
「不是上次大家一起去的那家嗎？遊樂場玩兒完之後那家店。」
「那是日料店啊。」
「哦，沒在意。」他打了幾個字過去給楊叔。
衛維：「那你都沒點什麼生氣難受心裡沒有點兒不舒服的嗎？」
齊亦一臉關我屁事，甩給她一個莫名其妙的複雜眼神。
齊亦把手機塞回兜里，深吸了一口氣：「楊叔來不了，我們打個的回去吧。」
「你沒有任何感覺嗎？」
比如什麼細細密密跟針扎一樣遍布全身的刺痛感，心臟抽搐，血液沸騰之類的。
或者氣得想把人男朋友頭給拆了。
？？？
齊亦把手機揣回大衣兜里，黑色顯得他整個人挺拔而深沉。
對於衛維不止一次無厘頭的提問，他看起來十分不耐煩。
「你到底要問什麼？我跟文佳耳話都沒說過幾句，同班同學來說認識都算不上。」他還是頭一次一口氣說這麼多，「要不是你這傻逼上次隨便把我發泄豬送人，我搭理都不會搭理，為什麼我總是有種你在湊和我跟文佳耳的感覺，你當湊單呢湊得這麼樂呵。」
衛維：「……」
總而言之，齊亦只是想表達一個意思——
他跟，文佳耳沒有任何關係。
衛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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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司機開了一天的車沒有任何不適，恰巧相反，司機從他們倆上車就開始笑，很是上頭。
「小情侶鬧彆扭呢，嘿哈，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年輕喲。」
衛維看著齊亦沒有要解釋的樣子，自己掙扎著辯解：「我們不是情侶。」
「啥？姑娘你說啥，這歌聲音太大，我聽不見。」司機大叔油光的頭，還有隆起的啤酒肚，臉上蒼白里透著紅，像宿夜喝了酒。
他在前面一頓鼓搗：「這耳機怎麼回事，誒怎麼壞了？」
「大叔你好好開車，耳機壞了就拔掉吧。」衛維建議。
單手打方向盤十分危險，司機大叔摁了兩下耳機上的鍵，差點被飛過去的白色小車蹭上。
「我操你媽！怎麼開車的！」
司機大叔重重地拍了兩聲喇叭。
小車風一樣嗖的飛過去，打著雙閃跟瘋了一樣。
出租被猛地一蹭，左右不穩，衛維直接撞進齊亦身上。
司機大叔罵完，眼一偏，後視鏡裡面兩個人正抱在一塊兒。
「小情侶果然恩愛喲，我當年也是早戀的人，差不多你們這個年紀翻牆出去找我女朋友，結果你猜怎麼著？我被綠了，被綠了，我真他媽慘的一逼。」
衛維：「……」
她從齊亦身上爬起來，臉有些發燙。
「師傅，我們不是——」
司機還戴著他破耳機：「當時我還屁顛屁顛跑過去，沒想到看見我女朋友跟另一男的親嘴兒——誒是不是有人叫我？」
「……」
衛維心想，這大叔耳機里放的是炮仗嗎音量大的跟狙擊戰一樣，這他媽就算了，還漏音。
衛維往前偏了頭，越聽越覺得像最炫民族風的那個調調。
齊亦：「這個司機真有趣。」
衛維：「……」
請問，您是哪兒看出，有趣的？？
「車開得挺好，人也長得帥頭髮多。」
衛維跟自己較勁兒似的再看了一眼啤酒肚大叔的禿頂，用細細白白的指尖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沒看錯，還是禿的。
旁邊一撮兒黑毛被梳的油亮，在空中飄啊飄。
「聽歌品味也高級。」
大叔現在能聽見了，扯一把嗓子：「小伙子你在說我吧，哈哈哈哈哈我就說能聽懂鳳凰傳奇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有品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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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再見，好好跟女朋友處著喲，可別像我一樣被人綠了。」
齊亦：「……」
衛維還撲騰著：「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禿頭大叔開著他的計程車離去，留下一地尾氣。
「這個司機也太神奇了吧。」衛維聽完他的最後那句話。簡直絕了。
一轉頭，發現齊亦早就往裡走了，背影隱隱約約快要消失在大鐵門裡。
衛維認命跟在後邊。
家裡沒人，但東西都橫七八豎擺了一地，茶碗的碗蓋被掀開，沙發上也亂成一團。
說是劫匪剛走沒人不信。
「……被洗劫了？」
齊亦撿起地上的遙控器，又扯了一把飄在沙發枕上的黃絲巾搭在手臂上，熟稔地收拾起來。
「你去收拾廚房。」
「廚，房？」
長腦子的盜賊去哪兒也不可能跑廚房，圖什麼呀？
「我收拾客廳，你，廚房。」齊亦掀開眼皮，淡淡地說，「很公平。」
衛維慢悠悠走進廚房，才明白齊亦搶先說自己收拾客廳是為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