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空像一塊藏藍色的綢布，點綴著稀疏的星星，濃稠化不開。
林小雪湊過來：「衛維，借我玩一下你的豬唄。」
衛維跟沒聽到她說話一樣，眼神定定地盯著前方發呆。
「不要那么小氣嘛，我玩一會就還給你。」
林小雪推搡她一把，發現她還是沒反應。
林小雪順過去看，只看見一塊大黑板和一堆沒擦掉的粉筆字，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是怎麼了。
粉到發亮的小豬豬被她在手裡狠狠蹂.躪，小屁股都變形了。
林小雪咬著筆頭：「衛維……你受刺激啦？」
衛維緊緊捏住小豬，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可憐的小豬還被死死地扣在魔掌里，圓滾滾的肚子癟了，臉也被揉成畸形。
「我被李老師喊到辦公室談了談心。」
林小雪在心裡說，我知道呀，不是每天都有好幾個人輪著被叫去辦公室嗎？
「嗯，談了談心。」林小雪配合著。
「她叫我填一份心理諮詢報名表。」
林小雪不小心，啪地掉了筆，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物理測驗剛結束，好幾個人心情都不好，教室里安安靜靜的沒人聊天，就她們兩一直吧吧講。
一個女生聲音響亮地盒上書，氣勢沖沖地沖他們這個方向吼：「你們聊天聲音就不能小點嗎？」
林小雪訕訕地撿起筆，乾笑兩聲：「好的好的好的。」
女生瞪著眼睛轉過去，沒再過多糾結。
林小雪湊得更近，用氣息小聲說：「你心裡不健康？」
「……」
「那她叫你填這東西幹嘛呀，害得我神經兮兮的，還以為你自閉了呢。」
「……」
她確實要自閉了。
衛維情緒低落，聲音弱弱小小，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還叫我跟齊亦當同桌。」
林小雪啪地筆又掉了，這次落在桌子上，聲音清脆響亮。
「林小雪——」
林小雪立馬起來站直，鞠了個躬，手頂在頭上合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實在是受到了巨大地震驚。
隔三差五鬧出聲響，女生煩躁地從抽屜里抽出幾本書，乾脆去外面陽台上看。
教室重回寂靜，物理測驗的難度大家心裡都有數。自認為考得不錯的都去小賣部買零食去了，留下些考得不太好的人趴桌子上睡大覺。
「衛，衛維吶。」林小雪咽咽口水，湧起一股不舍，「真的啊？她為什麼讓你跟齊亦當同桌？——那我們……」
衛維十分正經嚴肅地點頭：「我們被別人給拆散了，從此以後——你不想我，我不愛你。」
情緒醞釀了一番，兩個人雙手食指交叉，依依惜別。
……
顧婷婷扔垃圾，扔完之後路過這裡，冷靜地聽完兩個人的對話，蔑視她們走之前扔下一句。
「你們倆腦子被門給擠了？成天演情景劇還不收費。」
「……」
「我簡直腦子被門擠了。」衛維突然擴大分貝，抬起頭。
「小雪，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癟三過。」衛維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你知道嗎，我在辦公室，話一句都說不完整。我說我有恐男症，又厭男症傾向都快自閉了，李老師還是不改變主意，最後竟然還叫我把報名錶帶走。」
她生無可戀，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有病我才會建議李老師把文佳耳和齊亦安排在一起坐，我有病我才會管這些破事，我有病我才會到現在都還沒走。
「……」
「那，那你心情不好，我，我就先走了，我去買包蝦條墊墊肚子。」
林小雪緩緩起身，她眼神飄忽不定，手腳不自然，皺鼻子還縮脖子。
有問題。
衛維皺皺眉。
「晚飯，」
「你吃了一碗牛肉麵，一根烤腸，兩個生煎，回來的路上還去小賣部買了包薯條啃。還要了一杯燒仙草當飯後甜點。」
林小雪眨眨眼，打哈哈：「emmm……我吃這麼多了啊？」
「你說呢？」
瞅著離這邊越來越近的人，林小雪慌不擇路：「沒事沒事，我消化系統太好了，我餓得兩眼發暈，先走了啊。」
「……」
吃這麼多，你還減肥。
看你減得下來不！
衛維轉過身，才看見桌子前面站了個人。
又是齊亦。
她現在一看見這個人就腦仁兒疼。
衛維態度不好：「你有事？」
齊亦裡邊穿了一件純色羊毛衫高領毛衣，黑色外套貼合修身，領子松垮，看得見分明的喉結。
出奇地發出一股超然室外的氣質。
「沒什麼。」
他示意了一下衛維的手：「就是看見你手裡的豬，跟你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
秦宇梓聽見背後傳來動靜，推了推楊浩。
楊浩氣鼓鼓：「我不去。」
「又怎麼啦？」
秦宇梓推不動他，轉過身自己跟齊亦商量：「誒，齊哥，下了晚自習打球去唄。」
楊浩拍桌子：「我！不！去！」
秦宇梓：「……」
「問你了嗎？」
楊浩哼一聲，怏怏地說話，聲音帶著一種明顯的受挫後的怨氣：「我就是不去。」
「你們怎麼勸我也沒用！我不去打球！就是不去，跪下求我叫爸爸也沒用！」
「聽見了嗎，沒用！死也不去。」
「……」
秦宇梓不想鳥他，直接詢問齊亦：「齊哥，打籃球去唄，約好了十一中那幾個人一起。」
齊亦：「去不了。」
「怎麼去不了啊，有事的話去晚點也成。」
……
……
楊浩狂叫：「齊亦去我就不去，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
秦宇梓推了把楊浩的背：「你又作什麼妖？」
「我不和齊亦從事集體活動，拒絕跟他說話，從今天起，我和他勢不兩立！」
齊亦掀了掀眼皮：「那行吧，我十分鐘就過來。」
楊浩：「……」
「齊！亦！」
「叫你爸爸幹什麼？」
「你知道嗎，從上次我發了那條信息。」
楊浩憋住一口氣，等齊亦接他話。
齊亦掀開眼皮：「嗯。」
「你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嗎？」
「不想知道。」
「哼，我偏要告訴你。」
齊亦：「……」
楊浩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氣得抽搐，肺都要炸了：「就是那條，你叫我發的那句話！那條信息！就是那句，那幾個字！萱萱小寶貝前幾天把我刪除了，刪！除！了！」
沒有小寶貝，桑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