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在王吉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你不是不愛吃蝦嗎」之後，衛維腦子裡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記憶的場景被塗上灰色，可憐瘦小的衛維蜷縮在床上，守著一台老舊的台式電視。
整個房間暗的沒開燈，電視是唯一的光源，光打在她瘦小的臉上，慘白如紙。但她並沒有看電視，她的手臂被她自己抓破，涔出一顆又一顆血珠。
今天是爸爸死之後的第一百天。
整個房間只有電視機的沙啞聲和門外偶爾的風聲。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還在死命地摳傷口處。
沒一會，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她昂起小臉，是王吉茹打工一天回到家。
事後王吉茹小心翼翼給她吹傷口：「還疼不疼？」
她諾諾地搖著頭。
王吉茹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似乎是感傷女兒這么小就如此瘦。
「媽媽明天買點好吃的回來做，嗯……河蝦好不好？」
小衛維咬了咬唇，她看見過隔壁阿姨做鹽烤蝦，那香味都傳到她們家來了。
「不，不要。」小衛維聲音又細又小：「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畫面凝固，變得像霧一樣，不一會，所有場景被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顆粒，變成一撮灰在空中散盡了。
衛維闔上菜單，也斂下眼皮，淡淡地闡述：「我小時候擔心我媽媽把我扔掉，所以不敢花太多錢。」
或許是肉體和靈魂的交融，她覺得心臟處一陣發寒。
「可到頭來，」她扯出一個譏笑：「她還是把我扔掉了。」
餐廳的人工燈明亮皎潔，色彩襯托出的高級感在此刻都顯得諷刺。
王吉茹在她第一句話開口之後就變了臉色：「你……你早就知道了？」
王吉茹現在心情很複雜，她一直以為自己掌握全局，但沒想到事情已經完全飛脫出了她的掌心，但她很快調整好狀態。
「先不說這些，餓了吧？嘗嘗這個鵝肝，細膩爽滑。」
鵝肝切的很小塊，配合著烤麵包片，拼裝在膩瓷里，每一塊上面都放置了一片黃色的芒果解膩。
這麼飄飄淡淡地被她說出來，衛維只看不吃，覺得這個鵝肝變了味道。
一方用餐處上垂著琉璃吊燈，剔透翠綠的晶珠被削的四四方方的棱面折射，澄黃的四方柱斜支在旁，不知不覺的太陽已繞著天空來到另一邊。
她握住冰冷的水杯，透明的水杯有多個切割面，從杯子看進去，可以看見很多個她。
一時之間，衛維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
她意識混沌，覺得自己正在真真切切地感受某種尖銳而持久的磨痛感。
王衛然脆生生地叫：「姐姐。」
「別叫我姐姐。」衛維皺了皺眉，語氣在一瞬間不由控制變得冰冷。
餐廳的音樂隨著尾聲緩緩結束，大堂一時之間陷入安靜。
「抱歉。」
衛維推開椅子，拿起包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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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潛無人知中被一點一點推進，夕陽的最後一絲火尾燦爛地綻放在天邊，如火似纏綿。
衛維掏出手機，發現已經被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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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你們，最近懶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