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注意燕王府的情況,一有消息立馬告訴我。記住本站域名」
「是!」裴秋立刻答應下來。
裴秋剛要離開,又被主子叫住,「世子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另外再派人注意沈宅的情況。」
裴秋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主子的意圖。
燕王自然回京了,不管是燕王妃有沒有出事,他都會來沈宅一趟。
若是燕王妃出事了,燕王會來沈宅賠罪,若是燕王妃好好的,他從外歸來,定會帶著燕王妃去沈宅報一趟平安。
裴秋鄭重應下,隨後快步出了書房辦事去了。
下午,燕王乘坐著一輛普通馬車來到了沈宅的大門口,而後馬車直接進了沈宅大門,等燕王進了沈宅後,沈宅的大門就又從裡面關了起來。
沈姑姑此時正在後院花廳,白嬤嬤來稟報說是燕王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沈姑姑做著針線的手一不小心就將纖細的繡花針扎到了指腹,指腹上冒出了一個血點,這血點瞬間沾在了手中粉色的衣衫上。
沈姑姑低頭看著手中沾了血的衣衫,眼眸紅了紅,這衣裳原本是做給沈千歌的,可現在那孩子卻沒機會穿了。
沈千歌的消息沈姑姑是從逍遙王那裡知道的。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沒挺住暈過去了一次,如今燕王回來了,還來見她,她更是心痛難抑。
旁邊丫鬟見沈姑姑手被扎破了,連忙用帕子給她包紮擦拭。
沈姑姑抽回手,將手中做了一半的衣裳放好,叮囑道:「收好,等我回來繼續做。還有,消息不准透露到老夫人那邊!」
老夫人的身子之前被方醫正醫治調養,身子恢復了大半,雖然不如以前,但這段時間已好上許多,最近一兩個月,老夫人與附近別院的老人家們熟悉了,每日下午都要帶著丫鬟出去走走串串門,現在這個時候,恰是老夫人不在沈宅的時候。
白嬤嬤和大丫鬟彩月忙應下。
隨後,沈姑姑理了理衣裳,帶著人直接去了前院。
她嘴唇緊緊抿著,臉上滿是嚴肅,今日,她倒要看看燕王要如何解釋千歌的事!
如果說服不了她,她日後會與燕王勢不兩立!
燕王背著手站在前院花廳正中,他也不坐,而是抬頭看向花廳掛著的牌匾。
等聽到身後有了腳步聲,燕王才轉身,見纖瘦的沈姑姑被丫鬟扶著進來,他連忙快走幾步迎了過去,而後伸手去扶沈姑姑。
沈姑姑原本想要冷臉以對,可剛抬頭看到的燕王卻與她印象中的大相逕庭。
這哪裡是以前的燕王!
以前的燕王高大挺拔、英偉俊朗,如貴胄君子,雖然經常板著臉,卻尊貴高華。
而現在的燕王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錦袍穿在身上猶如麻袋,晃晃蕩盪。臉頰更是瘦的脫形,凹陷了進去,眼圈周圍有一圈清灰,嘴唇泛白,更加讓人覺得瘮人的是那雙眼睛,不再是熠熠生輝、深沉悠遠,而是怨毒陰沉,好似裡面盛著的都是恨意和不甘。
這樣的燕王哪裡還像是大齊的皇家貴胄,分明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索命惡鬼,是等著報仇的!
就算是燕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慘,沈姑姑心中也沒有多同情燕王一分,畢竟沈千歌是因為燕王才丟了性命,燕王慘,那自己苦命的侄女不是更慘?
沈姑姑臉色不大好,但她也未拒絕燕王的攙扶。
燕王將沈姑姑扶到了主位上坐好,不等沈姑姑問話,燕王撩開自己的衣袍直直在沈姑姑面前跪了下來。
膝蓋接觸到地板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像是砸在人心口上。
沈姑姑一驚,情不自禁站了起來,低頭臉色嚴肅地看著燕王,她嘴唇抿了抿才開口,「殿下,你這是做什麼!民婦當不起!」說著就伸手要將燕王扶起來。
燕王再如何也是皇子,就算不受聖寵,他也身份高貴,不應該在沈姑姑面前下跪。
燕王搖了搖頭,雖然跪著,可他的脊樑依然筆直,猶如蒼柏,「姑姑你做,我雖是王爺,身份在皇家不過是個笑話,這些您也知道。今日,我不是王爺,而是千歌的丈夫,是您的晚輩,千歌在乎的人不多,您雖是她姑姑,她卻早已將您當做了母親。我這一跪,是在替千歌盡孝,您莫要攔我。」
沈姑姑聽了這話,雙手怔怔落了下來,而後整個人又跌坐回了上首的圈椅里,她的心氣像是被泄了一般,艱難的問:「燕王殿下,還請您如實告訴我,千歌是怎麼沒的?」
燕王本來就沒打算瞞沈姑姑一個字,他一五一十將具體情況告知了沈姑姑。
當沈姑姑聽到沈千歌腹中已有了燕王的骨肉時,她驚詫地捂住了嘴,而後又知道因為服下了靖勇侯的毒藥,沈千歌不但沒了性命孩子也沒保住時,眼淚猶如決堤。
時間過的很慢,好似一分一秒都非常難熬。
燕王的聲音已經落下了,過了好一會兒,沈姑姑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思。
她嘴唇哆嗦著開口,「千歌當真是突然消失的?」
燕王頷首,這件事除了他的幾名心腹知道,旁人一概不知。
「那……」沈姑姑想問沈千歌還有沒有活著的可能,可到現在洛城都沒有消息傳回來,那種結果她想都不敢想,何況,千歌消失的時候已中了劇毒,沒了生還的可能……
燕王知道沈姑姑的未盡之意,可他還是沉默了,沒有說什麼,他何嘗不希望沈姑姑想的成為現實?
沈姑姑用帕子抹了淚水,神色變得冷凝和嚴肅。
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著,出口的聲音冰冷,「靖勇侯府,我絕對不會放過!」
當初她的女兒香消玉殞,她因為懦弱什麼也沒做,這次,她要讓傷害沈千歌的人付出代價!
一向溫婉的沈姑姑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憤怒剛硬的表情。
燕王忙道:「姑姑放心,傷害千歌的人我不會放過,您不用插手髒了您的手。千歌的事我會暫時隱瞞,您一定要安撫好老夫人,莫要讓老夫人傷了身子。」
沈姑姑眉頭擰起,燕王卻不再給沈姑姑拒絕的機會,他對著沈姑姑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便起身離開了沈宅。
燕王離開的時候,沈姑姑好似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同歸於盡的決絕和對生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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