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喜帕

  她……她居然整個人都埋在燕王的懷裡,好死不死的,好似口水還沾到人家露出來的胸肌上了。

  沈千歌頓時如晴天霹靂。

  不但如此,她居然一手抱著燕王的腰,一隻腿還搭在燕王的大腿上,翹地肆無忌憚。

  而人家燕王平躺著睡,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睡姿標準。

  這情況,明顯是她晚上睡覺不老實,自己貼上去的……

  從小,她睡覺就不老實,後來葛嬤嬤一心要給她糾正,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葛嬤嬤在她睡覺的時候怎麼糾正,等葛嬤嬤人一不在,她立馬就原形畢露。

  後來葛嬤嬤也沒了法子,只能隨她去了,大不了晚上她睡覺的時候,提醒丫鬟們多看幾眼,若是落了被子,趕緊給她蓋回去。

  以前一個人睡也沒覺得這習慣有什麼不好,甭管什麼樣的睡姿,睡的好就行唄,現在卻被自己這破習慣坑慘了。

  沈千歌手都不敢多動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將燕王給吵醒了,叫他看到了這一幕,那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深吸口氣,沈千歌慢慢挪動自己的手腳,做賊似的,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手腳拿開,她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好似是離開了危險地帶一樣。

  做完後,她立馬朝燕王的方向看去,見他姿勢沒變,眼睛還閉著,估莫著還在睡。

  沈千歌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她哪裡知道,燕王壓根一夜沒睡,被自己喜歡的女人這麼壓著,只要是個男人就不能睡著。

  所以她醒來之後的所有動作,全被燕王收入眼底。

  沒在她動作的時候睜開眼,只是怕嚇到這隻小心翼翼的兔子而已。

  沈千歌正準備掀開床幔下床,卻聽到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剛剛做的事實在是心虛,立馬嚇的停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身後,只見燕王睜開了那雙深邃的眼睛,板著臉看向她,微微一愣,然後帶著清晨剛起床的嘶啞聲音問,「什麼時候醒的?」

  沈千歌縮了縮腦袋,心虛道:「剛……剛醒……」

  燕王在她低著頭說話的時候已經坐了起來,他突然皺了皺眉頭,活動了下肩膀,一副肩膀很酸的樣子。

  見他這樣,沈千歌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燕王肩膀酸疼,還不是她壓了一夜的關係……要是被燕王知道,她找個地縫鑽進去都覺得臊得慌。

  想著趕緊下床洗漱換衣,省得在這拔步床的空間裡,只兩個人,互相面對著尷尬。

  只是剛要走,她纖細的手腕就被燕王的大掌抓住了。

  燕王只是稍稍用力,沈千歌就被帶的重新倒在大紅的錦被上。

  燕王低頭看著她,沈千歌抬頭與燕王對視,那雙澄澈的眼眸眨了眨,不自覺的就好似帶著一股勾/引,看的燕王火起,只可惜現在沈二這個傢伙不喜歡他,否則,他哪裡能忍得了!

  「你想這樣就走?」燕王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沈千歌:……

  為什麼不走,這會兒都不早了,他們還要進宮給皇上蔣貴妃等人請安,這錯過了時辰,皇上可是要怪罪的,而且燕王還是個不受皇上待見的兒子。

  沈千歌只能勸慰道:「殿下,時候不早了,不能再睡了,若是您還想睡,等我們從宮中回來您再睡。」

  燕王的臉都被沈千歌氣的一會兒白一會兒黑。

  他沒說話,而是將一條白色的帕子扔到了她面前。

  一開始沈千歌還以為這只是一條普通的帕子而已,可這帕子展開比平常用的正常帕子大了兩三倍,誰會用這麼大的帕子帶在身上,那定然不是平日裡家常用的了,那這是什麼?

  沈千歌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接而整個人渾身一僵,連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這……這不會是喜帕吧……

  在她出嫁之前葛嬤嬤與她提過一嘴,她當時心思不在上面,聽過了就忘,現在看到了實物,臉頓時由僵硬變得充血泛紅。

  她想起葛嬤嬤之前與她說的。

  新婚夜過後,夫家會派專人來驗喜帕,這是規矩,讓她新婚夜小心些,別忘了用這喜帕。

  可她和燕王明明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喜帕上自然什麼也不會有,這……這怎麼辦?

  燕王是皇子,喜帕怕是要帶到宮裡,交給蔣貴妃身邊的嬤嬤的。

  沈千歌紅著臉呆怔著,手足無措,眼神閃躲,顯然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眼前的狀況。

  燕王見她到這個地步,都沒提起兩人圓房的事,心中愈發的失望失落。

  早上的那點無意的溫存這時也消失殆盡了。

  燕王突然從床側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沈千歌還沒來得及驚訝,燕王就用鋒利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頓時就有溫熱殷紅的血從手臂流下來,落到大紅的床單上。

  下一刻,燕王扯過沈千歌手中的喜帕,讓手臂傷口上的血流到喜帕上,很快雪白的喜帕上就染上朵朵「紅梅」。

  沈千歌怎麼也沒想到燕王會做這一出。

  剛開始,燕王從床側抽出匕首的時候她駭了一跳,甚至眼睛裡都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哪個正常人會在床上藏匕首,在床上藏武器,能防的人不就是枕邊人……

  難道燕王對她一直設防,甚至是到了防備的地步?

  而後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在自己的胳膊上來了一刀,那刀口一點也不淺,直將他手臂割的皮肉外翻,旁邊看著的人都覺得慎人,但是燕王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看著血滴在喜帕上,臉上的表情變都沒變。

  沈千歌突然覺得此刻的燕王陌生的很,有一種不像是人的冷漠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

  雖然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恐懼和害怕,什麼也沒說,可誠實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

  就在燕王拿出匕首在胳膊上割了一刀的時候,沈千歌忍不住身子往後退了退,下意識的想要遠離此刻冰冷的燕王。

  燕王察覺到沈千歌的動作,本來就氣悶的心情愈發的不暢,甚至到了爆發的邊緣。

  他狠狠盯著沈千歌,像是一隻餓狠了的餓狼,在看著自己最喜歡吃的小動物,可偏偏這隻小動物膽子小,只要他一有一點動作,她肯定會一溜煙逃走,再也不會讓他看見。

  於是,他只能壓抑著自己,將所有的不痛快和苦楚都藏在心底,去默默無聲的暗布羅網,潤物細無聲的將她抓到他的身邊,養肥了,永遠也不讓她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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