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蓋頭觀禮,兄嫂親朋在一旁都是允許的,到時候不管新娘長相如何,親朋們都會說一些賀喜誇讚的話,給小夫妻添喜氣。
楚王突然這麼說,燕王卻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但是往常誰家大婚,也沒見楚王這麼好奇過,要親自去觀挑蓋頭的禮。
燕王臉上面無表情,又如何不知道他這二哥的用意。
怕就是為了去看沈二臉上的疤痕,然後叫他們夫妻在大婚這日出醜。
燕王拳頭在袖口下攥了攥,平日裡,只要他不理這些兄弟就行,可就是今天,他找不到理由拒絕。
楚王笑著看他,「怎麼?六弟,這么小氣,讓我們看一眼弟妹都不行?行了,快走,別誤了吉時,今日好歹也是你的大好日子,還板著臉做什麼,多笑笑才行!」
說完,不等燕王說話,就招呼了兄弟,讓燕王領路。
燕王憋忍著心中鬱氣,心中做好了準備,若是一會兒楚王說了什麼下沈二面子的話,就算他明日要被父皇責罰,他也要讓護衛將楚王攆出王府!
五公主圍著沈千歌轉,正好奇她這今天的裝束,但是沈千歌蓋頭還沒揭,旁邊又有全福夫人看著,她倒是不好與沈千歌私底下說話了。
既然看不了沈二,五公主無聊的在新房裡轉悠,這一轉悠,她就在心裡嘖嘖稱嘆起來。
別看燕王府這新房看著簡單,但處處都透著心思。
內間那拔步床的木料比宮裡用的都好,雕花精緻,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房間裡的擺件,看著不起眼,每一件都是精品。
離拔步床不遠的女子用的梳妝檯布置更是細心體貼。
這會子新娘子的嫁妝和聘禮還沒填進新房呢,那妝盒裡已經擺滿了各種首飾,都是成套的,沒有一件俗氣的,每一套都價值不菲,就連平日裡最常用的梳子都是象牙的,上面還鑲嵌著粉色的珍珠,只要是姑娘家看到這樣的梳子怕是沒有不喜歡的。
外間有一面博古架,上面放置的小玩意兒無一不是有趣又高雅的。花廳另一側是一個小書房。
書房裡兩套桌椅,靠著窗的那一套小一些明顯是給王妃準備的。
書桌圈椅的高度都與大一套的不一樣,五公主試了試,這套小一些的桌椅恰好夠自己用,而沈二的身高和她差不多。
五公主竊笑了兩聲,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冷麵六哥能辦出這樣細膩的事來。
再看書桌旁邊的檀木書架上,放著一排排書籍,有厚有薄有新有舊,她隨意取了一本出來看,竟然是各種搜尋來的菜譜!另外還有一些山川異志、民俗風情的書籍,一看就知道都是沈二喜歡的書。
只單單這一院子的東西和布置,傾王府之力怕是都要忙活上好些日子。
五公主就不由得懷疑,自己這悶嘴葫蘆的六哥是不是從定完親就開始準備了。
看來不管如何,六哥對這樁婚事很滿意。
沈二性子不差,尤其是這大半年,她覺得哥哥與沈二在一起沒什麼不好的。
這邊五公主正看的興起呢,仿佛一步步發現哥哥藏著各色秘密的妹妹,鴻雁卻匆匆過來了。
五公主轉頭看向她,「怎麼回事?著急忙慌的。」
「公主,楚王和諸多皇子都朝這邊過來了,說是要看新娘子。」
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的五公主頓時臉色就黑了下來,「他們不是一向都不與六哥來往的?怎麼今天來幹什麼!走,陪本公主過去,有本公主在旁邊,本公主看誰能欺負沈二!」
五公主話剛說完,鴻雁駭了一跳,忙勸阻道:「公主,皇子殿下們畢竟都是您的兄弟,您要是將他們得罪了,貴妃娘娘在宮裡日子也不好過。」
鴻雁這句話說出來,五公主眉頭蹙了蹙,臉上的怒氣卻沒有消失,「父皇最疼愛本公主,大不了鬧到父皇面前,父皇自是會維護本公主的,難道本公主還怕了他們不成!」
得,這話是說不下去了。
五公主還是沒有長大,也是,她一直有娘娘護著,燕王雖然孤僻,對她卻極好,沒吃過苦,哪裡會知道旁人的不容易。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娘娘這麼多年在帝王身邊,最是清楚這種惶恐。
鴻雁不敢再勸,她怕勸多了,反而讓五公主起了逆反心理,為了燕王兩口子與那些兄弟們對上。
這邊全福夫人正與沈千歌說接下來的一些規矩,新房院子裡就嘈雜了起來。
榮順提前派來的小太監快跑著進來匯報,「王妃,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來了。」
蓋頭下,沈千歌眉頭微擰,怎麼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們都來了?
上輩子,她至死也沒接觸過這些皇家的龍子們,如今大婚當日就見面,著實讓她有些緊張。
小太監話音剛落,五公主就從旁邊走了過來,她對著小太監揮揮手,「下去吧,王妃知道了。」
小太監躬身退下了。
五公主低聲在沈千歌耳邊道:「二哥心高氣傲,倒是有些才情,四哥憨傻,你別與他一般見識,五哥自私狡獪,偏要裝成君子模樣,小八小九年紀都小。」
五公主這看看一句話就把幾位皇子大致的性格告訴沈千歌了。
沈千歌精心細想,看來她主要要注意的就是二皇子五皇子,至於其他皇子要再看一看。
外面一群腳步越來越近,很快榮順就將一群皇子們引了進來,另外還有從旁邊待客院子進來的夫人小姐們,至於王妃們今日是一個都沒來。
楚王一進來就見到拔步床邊坐著一個身穿華貴嫁衣的年輕女子。
他心中輕嗤,看來也就他這六弟能幹出這等事來,一個無顏女而已,居然捨得準備這般貴重的嫁衣。
「六弟,這就是弟妹吧,吉時快到了,六弟你趕緊揭蓋頭。」
沈千歌被全福夫人扶著朝著皇子們的方向福了福,蓋頭還未揭,行禮自然也不用多話了。
燕王視線落在沈千歌身上,從沒有一刻,心中是如此不堪加上不甘。
以前在皇宮中,受怎樣的苦,他都沒覺得如何,好似他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落在他身上的傷像是不痛一般,他看著身體流血,也不過就是用塊布包好而已,反正傷疤都會淡的,什麼都會過去的。
可這一刻卻不同,他心底里有個聲音在說,在吶喊,他不想沈二過上與自己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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