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強吻

  只見墨臨正捂著一邊手臂,臉色蒼白,似是帶了幾分不敢置信和受傷的神色看著她,嘴唇動了兩下,卻並未說出話來,反而是扭過頭去,對一旁的沈忘塵低聲道:「師尊,這其中怕是有誤會,想來師姐也並非有意傷我……」

  沈忘塵一身白衣,眉眼冷淡的瞧著蘇酒,琉璃般的眸子裡讓人看不清在想些什麼。

  蘇酒被他這樣看著,心裡下意識的有些慌,張嘴想要解釋,可沈忘塵擺了擺手,連同墨臨的話一同制止住了。

  他問蘇酒:「你來後山禁區做什麼?又為何會傷你師弟?」

  蘇酒心緒雜亂,她不好說自己是跟蹤墨臨而來,而且心中隱隱感覺自己怕是中了墨臨的圈套,目光向他看去,抿唇並沒有說話。

  墨臨一身黑衣,立在沈忘塵身後,眉眼平淡無波的看過來,在同蘇酒注視時,很淺很快的露出一抹笑來。

  怎麼看,怎麼像嘲諷。

  沈忘塵問蘇酒這句話,也並不是要她回答個清楚。

  宗門內已經亂了起來,他得儘快將蘇酒帶回去,免得掌門和長老們得知蘇酒來了後山後懷疑於她。

  然而墨臨還在身後,他做這場局正是為了引出墨臨,因此為了不叫墨臨察覺出什麼異樣,沈忘塵直接以靈力將蘇酒束縛起,語氣冷厲道:「宗門內突現魔物,你此刻又出現於此,為師很難不懷疑你。」

  蘇酒微怔:「不是我。」

  沈忘塵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稍後便知。」

  她被沈忘塵關進了不道山水牢。

  蘇酒相信沈忘塵能查出真相,但不相信墨臨就會就此罷休,她現在再傻,也能猜出來墨臨是利用她來轉移視線,好叫其他人都懷疑自己,洗脫對他的懷疑。

  蘇酒暗自咬牙。

  明明原劇情里大家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墨臨動手那也是直接硬剛,怎麼到了她這裡,大家反而都玩起心眼子來了?

  蘇酒最不能理解的,還是墨臨為何會突然想讓她當替罪羔羊。

  難道就因為自己這幾天對他冷淡?

  什么小兔崽子!

  她被關起來第二日,沈忘塵將她帶到了主峰殿上,乾元宗掌門面前。

  掌門滿眼失望的看著她:「蘇酒,我們乾元宗待你不簿,你為何要為魔族做事,將魔種帶上宗門來?」

  周圍一陣譁然。

  「你可知,霜柏他……」提及座下最為得意的弟子,掌門不免痛心,看向蘇酒的目光亦多了幾分厭惡,轉頭看向沈忘塵,道:「忘塵,她是你座下弟子,你說吧,該如何懲罰她?」

  沈忘塵坐在一側,目光並不看蘇酒,淡淡回道:「師兄依乾元宗門規處置即可,門下弟子中出現魔界叛徒,是師弟管教不嚴,師弟甘願受罰。」

  蘇酒想說些什麼,可方才沈忘塵帶她過來時,直接給她施了一個禁言術,她現在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拿目光去看沈忘塵。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躲過被墨臨一劍刺死的命運,到頭來卻又被他算計,竟然成了他的擋箭牌!

  然而她說不了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掌門和沈忘塵商量她的下場。

  沈忘塵道:「她既是魔族奸細,想必身後還有魔族的人,師弟想把她帶回不道山嚴加審問,昨日門內死傷頗多,弟子人心渙散,還勞師兄多加安撫。」

  掌門嘆了一聲,點了點頭。

  沈忘塵將蘇酒帶回不道殿,卻沒有像和掌門說的那樣審問她,只是把她丟在那裡,隨手布置了一個結界,便全當是困住她了。

  蘇酒現在並不擔心沈忘塵會拿她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有一種感覺,沈忘塵並不會像他同掌門說的那樣處置她。

  她擔心墨臨會借這個機會動手。

  偏偏沈忘塵走之前還是沒把那個禁言術解開,她現在下定主意想要把一切告訴沈忘塵都不行。

  蘇酒被關了三日。

  這三日來,慕雲卿來看過她,說的是些寬慰的話。

  他說:「師兄自然是相信師妹的,師妹絕對不是魔界中人。」

  蘇酒仰頭瞧著他,望進他漆黑而認真的目光里,心裡覺得暖暖的。

  慕雲卿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雖然知道在師尊這裡,蘇酒絕對不會受苦,而且這小丫頭也是個心大的,聽師尊說,她這兩日心聲全部都是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一點也沒像他們想像中的那樣焦躁不安。

  慕雲卿本來還是因為擔心她會多想而來寬慰她,如今一看,倒是他多心了。

  他忍不住很輕的笑了一聲。

  「真是小丫頭。」

  蘇酒瞪著他,苦于禁言術說不出一句話來,然而心聲卻一句接一句的,弄的慕雲卿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後山,墨臨立於夢溪谷外,目光眺望著不遠處禁區,面無表情。

  他腰間玉佩輕輕震動。

  腦海里那道聲音催促他:「趁現在沒有人注意到你,你還是儘快解除封魔陣的封印後,回魔界為好。不論怎樣,你都是魔主唯一的子嗣……」

  墨臨並未做聲,眸子卻越發晦暗起來,目光慢慢往另外一邊的不道山上轉去。

  那蒼老聲音見他不語,長嘆一聲,知道墨臨此刻還在糾結猶豫。

  早知如此,他那日就該直接將墨臨的情根拔出……

  蘇酒被關起來的第四日夜,外面突然變得格外嘈雜。

  她本來都睡得渾渾噩噩的了,被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剛想爬起來看一看發生了什麼,肩膀便被一隻手摁住。

  「別動。」

  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蘇酒微愣,在黑暗裡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臉。

  【是師尊?他什麼時候來的?還睡我旁邊……不是,什麼時候能讓我說話啊,我真的要憋成啞巴了。】

  寢殿內燭火亮起,坐在她身邊的,正是沈忘塵。

  他將蘇酒摁回床上,自己下了床,將衣衫披上,並未回頭,只對她道:「你別出來,自己休息。」

  蘇酒覺得他在說廢話。

  自己如今又沒靈力又不能說話吧,還能去幹嘛?

  她直接躺回去閉眼睡覺。

  外面的嘈雜聲逐漸遠去,蘇酒漸漸有了幾分朦朦朧朧的睡意,剛翻了個身,半眯著的眼裡卻突然閃過一道黑色身影來。

  她嚇了一跳,那點零星的睡意一下子沒了,有些驚慌的坐了起來,目光警惕的往門外看去。

  可恨她現在是個啞巴,連找人呼救都做不了。

  殿內燭光很輕的搖晃了兩下,蘇酒一直在注意著,立刻看了過去。

  那燭火搖曳兩下,噗的一聲突然熄滅,殿內恢復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蘇酒心裡一慌,正要起身,鼻尖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手臂猛地被人攥住,狠狠地將她壓在床榻間,蘇酒張開嘴想喊人,卻發不出聲音來,非但如此,唇瓣反而被壓在她身上的人咬住了,痛的她立刻飆出兩行淚來。

  【神經病啊!】

  她只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