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生命力強

  梅二嬸兒不是自個兒一人來的,人家左掌牽了大牛,右掌牽了二牛,便這樣挺著肚兒走過來啦,邊走邊抽鼻翼,笑著說:「大嫂子作的啥飯呀?聞著恁香……還熬排骨啦?!誒唷,大嫂子,你們現而今日子過的好呀!日日全都是雞鴨河魚肉的吃!可憐我們呀,有咱娘親把著,連頓飽飯全都吃不上!我這懷了身子的,亦是日日吃糊糊,餓的兩眼全都冒金星!」

  梅二嬸兒有孕這樣久,歷來沒去市集上,嫌人多,怕擠到肚兒中的小孩兒,自來只聽梅二叔爹說大嫂子家的買賣多好多好,今日她瞧著院兒中桌上的菜,才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梅二叔爹的心裡頭貓兒捉一般的妒忌跟不甘。

  那碗兒中的排骨,全都堆的冒尖了,彌散著讓人垂涎的香味兒。木桌的竹筐中,裝的全都是精面烙餅,老大媳婦兒娘親倆竟然連雜麵烙餅全都不吃啦,咂咂,這的多有錢呀!

  大牛二牛眼直勾勾的瞧著排骨,饞的流起了口水,嘀答嘀答的往下掉,原先二人衣服便髒的厲害,再混雜了口水,講不出的噁心。

  秋姐噁心的索性別過臉去,再瞧那倆邋遢小子一眼,她便吃不下飯了,二嬸兒便是個面光,只顧自個兒潔淨利落,倆兒子髒成這般全都不論。

  賈氏沒接梅二嬸兒的話,估摸著梅家的現而今的日子的確連先前全都不若了,現年收成不若往年,毛氏還要堅持供梅渠讀書,只可以從口中摳銀錢了。

  「誒!大嫂子,你這可憐的倆侄兒,全都幾個月沒見一嘀油水啦!」梅二嬸兒誇張的講道,把大牛二牛往飯桌前推了一下,又喜滋滋的講道:「我早便聽聞我那秋姐侄閨女手巧,煮菜香非常,今日真真是走運,趕巧啦!」

  趕巧個屁呀!秋姐忍耐不住想罵人,有這樣趕著人家飯點上過來的麼!算計好的罷?

  然卻是有秋姐陰著臉瞧著,大牛二牛不敢伸掌捉木桌上的菜。

  「怎麼?還不要吃呀?」梅二嬸兒不開心了,叉著腰的樣子活像一隻大肚兒茶壺,「你倆小弟吃口剩菜全都不要呀?」

  賈氏瞠了秋姐一眼,笑著說:「要吃待會子罷,我長姐跟我那外甥女兒出去買東西還沒有回來。」

  「小孩兒吃兩口礙啥事情呀?咱又非那富貴人家,規矩多!吃飯還的等人到齊了。」梅二嬸兒笑著說,催促著大牛二牛上去捉東西吃,倘若等黎愛蓮跟章毓秀回來,那分給她們娘親仨的不便少啦?況且黎愛蓮是個俗辣的,不是賈氏那樣好拿捏的。

  秋姐笑起,對梅二嬸兒講道:「二嬸兒,你瞧大牛二牛全都餓成這般了,你怎麼這工夫上帶他們出來啦呢?我奶在家鐵定全都作好飯啦!」

  「那還非要給你們娘親幾個帶個話麼!」梅二嬸兒理直氣兒壯的講道,「再講了,你們吃恁好,大河魚大肉的過日子,也都不可以瞧著我們吃糠咽菜餓肚兒呀!講出去人家全都戳你們後脊!」

  秋姐亨了下,橫豎她現而今唯有10歲,不要盼望10歲的小孩能明白啥禮節孝道,徑直講道:「分家時我二叔爹可是講了,向後各家過好過賴,全憑能耐。你們躺炕上睡大覺時,我娘親跟我大姨媽便起來磨豆粒兒做水豆腐了,天不亮便挑著兩百市斤的擔子往鎮子上走,一忙一日腳不黏地,掙些辛勞錢還要給不知廉恥的人惦念,光瞧著人家吃肉,沒瞧著人家做活!」

  「誰不知廉恥啦?誰不知廉恥啦?」梅二嬸兒惱了,站起來指著秋姐淬道,「大嫂子,你怎麼管教女兒的?你教秋姐這妮子片子當著面罵我這當嬸兒的?」

  賈氏伸掌趕了趕飯食上空盤旋的蟲蟻,淡輕輕的講道:「我怎麼可能這樣教秋姐?你心急個啥?秋姐只說有不知廉恥的惦念我們掙的辛勞錢,可沒講你。還有,你懷著小孩,不要老這樣一驚一乍的,對小孩兒不好。」

  「便是。」秋姐樂了,笑吟吟的講道:「二嬸兒,你惦念我跟我娘親掙的辛勞錢啦?」

  梅二嬸兒臉全都鐵青了,咬牙講道:「沒!」

  秋姐拍手笑著說:「那便是了,我罵的是惦念我們掙的辛勞錢的人不知廉恥。二嬸兒,我真真沒罵你!」

  梅二嬸兒瞠著秋姐,面上的肌肉全都氣兒的一抖一抖的,唇瓣蠕動著,秋姐估摸著她是想罵人,跟毛氏對戰這樣久全都不落下風,想必罵功也非常了的,然卻是半日過去啦,梅二嬸兒還是忍下了。

  大牛二牛在一邊兒等不及了,二牛索性哭起,嗷嗷哭道:「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梅二嬸兒仿佛終究尋到了個宣瀉口,嗙的一耳刮打到二牛頭上,狠戾的淬道:「吃個屁!你姐不要你吃,瞧不起你們這倆當小弟的,想吃便看人家吃,連口渣全都不給你留!」

  二牛楞楞憨憨的,給打了往後哭的更是厲害了,大牛站立在旁側,只顧著瞧著排骨流口水,對旁側的哭鬧恍若未聞。

  「你此是幹啥?」賈氏看二牛哭的淒悽慘慘的模樣便於心不忍,全都是當娘親的,即使是秋姐作錯啦啥事情,她也是不舍的動秋姐一根兒指頭頭,怎麼老二媳婦兒便可以打小孩兒出氣兒呀?

  賈氏嘆了下,此是打給她看呢!罷了,比之狠她是比之不過尉氏的,起身從小廚房中取了個大瓷碗兒,每樣菜全都扒了一些許進碗兒中,擱在了梅二嬸兒跟前,「我們也是不是日日大河魚大肉的,今日亦是你們趕上了,取回去給小孩兒吃罷,晚間打發個小孩兒過來還碗兒便成為。」

  梅二嬸兒緊忙把碗兒端起,然卻是瞧一下桌上的盆兒里排骨還有非常多,這碗兒中的排骨也便五六塊,她便不開心了,歪了歪嘴兒,黯罵老大媳婦兒娘親倆尖酸苛刻,小氣兒苛刻。

  秋姐早把她的神情全都瞧在眼底,出言譏刺道:「二嬸兒瞧不上我家的菜呀?那便擱下罷。」

  「怎麼瞧不上?家中的菜連油星全都瞧不到……」梅二嬸兒嘀咕了幾句,唯怕秋姐再出啥鬼名堂,緊忙端了碗兒帶著大牛二牛走人。

  仨人還沒有走至門邊,大牛二牛便鬧著要吃,伸掌往梅二嬸兒端的碗兒中捉,梅二嬸兒緊忙把碗兒舉的高高的,惱火的高聲吃斥道:「餓死鬼托生的!饞不死你們!吃吃吃!好吃嘴兒便曉得吃……」

  等梅二嬸兒走啦,秋姐去關上了門兒,回來不開心的跟賈氏抱怨道:「你給他們菜乾啥?他們啥樣的人你又非不曉的,這一回嘗到好處了,待著罷,向後日日全都的過來!」

  賈氏笑著點了下秋姐的腦門,道:「你個小尖酸呀!多點東西,瞧你心痛成啥樣啦?那是你二嬸兒,你堂弟!你二嬸兒是大人也便罷了,倆小孩兒來家了連口菜全都不要吃,算個啥事情呀?叫人曉的了不定怎麼編排咱娘親倆呢!」

  秋姐本能地便想說,編排咱娘親倆的最為大嫌疑犯便是懷著瑪瑙蛋的那名,想一下又怕賈氏聽著這些許糟心思難受,便沒再辯解,只講道:「向後她再來便不給開門了,她要好意思便要她歷來拍門拍下去。倘若養成這習慣了,還了的?鐵定到飯點便過來,吃完便走人,他們臉皮子可非似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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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個理兒,不可以慣著他們養成這壞毛病。」賈氏點頭贊成,梅家老二家的最為大牛病便是好吃懶做,倘若養成為噌飯的毛病,不便成為擺脫不掉的牛皮癬呀!

  天擦黑時,黎愛蓮跟章毓秀才扛著米兜子回來,賈氏早等的心焦了,剛聽著外邊有步伐音,即刻跑去開了門兒,瞧著二人才鬆了口氣兒,笑著說:「可回來啦!」

  黎愛蓮一笑,講道:「又跑了幾家買桂葉買肉,耽擱了些許時候。」

  「可非,跑了幾家店全都賣完了。」章毓秀笑著說,由於走的急,面上滿噹噹是紅暈。

  賈氏向前去接過啦黎愛蓮背上的米兜子,笑著說:「緊忙進屋兒吃飯。」

  吃過飯,賈氏點了油燈,幾人忙的手掌腳不住,秋姐跟章毓秀拌香粽餡,賈氏跟黎愛蓮負責包香粽。

  幾人跟前的香粽逐步的堆的高起,秋姐尋思起了前一生的一個諷笑話,忍耐不住跟賈氏她們賣搞起,笑著說:「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包子家族跟米飯家族干架,蛋炒飯把香粽逼到了牆角中,香粽無路可逃,忽然扒開了自個兒的衣服,大叫道:『我是臥底!』」

  秋姐自個兒笑的樂不可支,賈氏仨人斜著眼瞧著她,壓根兒不明白這妮子瞎樂呵啥。沒人掬場,秋姐也只可以自娛自樂一下,認命的從新動手做活。

  隔天早晨,秋姐起炕時,便瞧著秋桂兒在院兒中忙著濾豆汁兒,驚訝的叫道:「嬸兒,你來啦?」

  秋桂兒有些許侷促的點了下頭,笑著說:「秋姐起來啦!」她是曉得老秀才夫人家有多辛勞的,便連才10歲的秋姐,也是要幫著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