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三)

  每次一看見談書墨那與江顧晨相似的眉眼,談媽媽就莫名的心堵,漸漸地,談書墨與談媽媽也越走越遠,幾乎是零交談,她給她的,除了每個月定期到帳的零花錢,其他的,一絲也沒有。

  談書墨的脾氣不好,談媽媽找來的傭人都讓談書墨給趕走了,無奈,最後只留下一個鐘點工,負責談書墨的一日三餐加衛生打掃,所以,偌大的別墅內長時間只有談書墨一個人,對此,簡單也樂得清閒,她是個不擅長交際之人,跟其他人住在一起會讓她很是煩悶。

  談書墨的房間是屬於那種暗黑系的,主打色是黑白灰,交錯在一起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圓弧的公主床,黑色的床帷,黑白交錯的被單,公主床正對著梳妝檯,帶著詭異的違和感,額,談書墨就不怕大半夜的醒來正對上自己那張亂糟糟的臉,嚇得睡不著覺?

  就談書墨這特殊的癖好,簡單還真是不敢苟同,將公主床上的床帷拉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並且將梳妝檯換了位置,滿意的看著稍微順眼一番的床,簡單才在梳妝檯前坐下。

  鏡中的人看起來有點滲人,姣好的臉上塗得亂七八糟的,紫色的眼影,藍色的底,兩種刺眼的顏色交雜在一處,倒是顯得談書墨格外的嫵媚成熟,只是,臉上的妝容全都暈開了,亂糟糟的一片,黑色的弧線落了一臉,臉上一片灰一片黑,可能是談書墨在被綁架之後哭過,眼線都掉了。

  熟練的拿起桌上的卸妝油,洗面奶,簡單才走進浴室,薄荷味的洗面奶,塗在臉上帶著柔軟的適應,白色的泡沫囊括了整張臉,待簡單沖洗完畢,露出一張清秀乾淨的小臉。

  談書墨的素顏照還是挺好看的,小巧的五官,柳葉眉下是一雙好看的鳳眸,睫毛悠長,皮膚白皙如玉,細看還帶著些許的絨毛,摸上去又滑又嫩,皮膚還不賴嘛,小姑娘的,整天將自己的臉變成鬼畫符,簡單也是佩服,她是不知曉中二加叛逆期的孩子怎麼這麼難搞,好端端的硬生生要搞成這般幼稚的鬼模樣。

  從浴室出來,放在窗台的仙人掌上透出絲絲金色的光芒,帶著微微暖意,簡單無意識的擦著頭髮,站在大開的窗戶前,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談書墨的人生,再也不會如前世一般,被染上那股子黑色的光芒。

  下一秒,黑色的窗簾將清晨的暖陽徹底掩蓋住,簡單舒服的躺在床上,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談書墨的房間,正對著何煜的房間,剛從浴室出來,發上還滴著水滴,染濕了後頸的T恤,就看見對面素顏著的談書墨揚起好看的笑靨,像是幾百年沒呼吸過新鮮空氣一般,享受的站在陽光下,何煜本想打個招呼,他與她,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但是,談書墨一對上他的臉,便是緊閉的窗簾,何煜無語凝噎,腦中迴蕩著談書墨那張未曾化妝的臉,沒想到素顏的談書墨看起來還是挺乖巧的,跟小時候比起來也沒變多少。

  「又在看你家小青梅。」何爸爸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看著何煜的眸子帶著鄙視,「虧你還是個大男人,連個女孩子都比不上,想當初,我跟你媽bababa」

  何煜知曉他爸又要開始說他那段歷史悠久的感情史了,連忙打斷,要是讓何爸這個話癆再說下去,起碼有的嘮叨幾個小時,「你來幹什麼,不是還要帶我媽去英國旅遊,怎麼有閒心回來了。」

  「呵,臭小子,現在倒是嫌棄起我來了,還不是你何叔叔的一通電話,你媽心急火燎的回來,要不是陪著你媽,我才不會回來。」

  何煜是真不知曉,在外面一副高冷的不可侵犯的何氏總裁,怎麼一到家裡就變的傲嬌起來,尤其是在他媽面前,他就應該讓他媽帶著他爸出去逛逛QAQ。

  「那些人呢。」何煜隨意的將毛巾扔在桌上,反手坐在凳子上,那如劍眉一般銳利的濃眉透露出絲絲的殺意,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本該展現的風流倜儻被濃黑的冷意所取代,混雜在一處的殺伐果決,讓何爸爸也認真起來,掩下了方才的慵懶與隨意。

  「你何叔的手段你還不知。」何爸爸挑眉,漂亮的桃花眼眼波流轉,看來自家傻兒子是掉進坑裡了,他得趕緊去跟自家小妻子討論討論。二五萬小說網 .e5w.net

  「還不夠。」何煜的眼瞼略彎,眼神似醉非醉,好似方才的殺伐果決並非他一般。

  何爸爸並不接腔,他現在急著跟自家小妻子打報告,這樣她就不會總盯著他的事情了,「要是你覺得不滿意,可以親自動手。」何爸爸出去的腳步一頓,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反正,你也到了適時的年紀。」

  何煜看著那被黑色窗簾所掩蓋的窗內的光景,若有所思。

  簡單是被吵醒的,樓下一陣陣的音響聲,一浪高過一浪,並是那種她最討厭的搖滾樂。

  簡單喜歡的,是溫暖悠長的調調,慢悠悠的可以緩解心中的煩膩,最適合不過的便是身前放著一杯清茶,手中拿著一本小書,躺在夏日樹下的陰影下,好一份享受悠閒的日子。

  強忍住心中的悶煩,簡單從床上起來轉身進了浴室,溫熱的流水打在身上,衝散了身上的黏糊,隨後裹著浴巾走出露出小巧白皙的香肩,簡單低頭望著胸前的風景,小嘴一撇,沒點事業線,想當初她硬擠還是有點的。

  談書墨的衣櫃裡都是獨屬於小太妹的服裝,上面不是掛滿了金屬物品,就是這破了個洞,那破了個洞,真真不是她的菜,簡單找了良久才從衣櫃的最底層找出了一件較為正常的裙子,小巧的碎花裙,只是,款式有點老舊。

  簡單看著鏡中的人兒,滿意的勾起唇角,窈窕的身影,配上那舊款的碎花裙,竟是溫柔繾綣的復古風,別又一番風味。

  林鳳兒赤著粉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隨意搖擺,歌曲到達*處時,林鳳兒的動作愈發歡樂了。

  簡單款款而下,打量著在下方的林鳳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當然,這種精神值得擁有,換在任何一個地方,簡單都不管,但,大刺刺的在自己家,還吵醒了她,哼。

  林鳳兒正跳到*處,就等著那段她最喜歡的,恰是這時,音樂聲戛然而止,林鳳兒勃然大怒,看著眼前打扮的一副*的陌生人,怒目而視,「搞什麼鬼?老娘正跳的起勁,你是活得不賴煩了,敢這樣對本小姐,你算是哪根蔥,在談家自作主張,我告訴你,我可是談書墨的妹妹,識相點就快點滾,不然就別怪我叫保安了。」林鳳兒作勢要打電話,見簡單不為所動,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心虛。

  這件事確實是她不對,沒跟談書墨說,便私自帶著鑰匙進了談家,以前談書墨總得深更半夜才會回來,或者是根本不回來,她這麼做已經好幾個月了,從未被談書墨發現過,就算是被鐘點工撞見,隨便忽悠幾句也就行了,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有恃無恐,哪知道今天這麼倒霉,碰到了談家的其他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我倒不知,談家何時換了主人,私闖民宅鬧到警察局,我也是有理,反倒是你,沒理就不說了,再鬧到談蘇那處,談蘇臉上無光,你的好日子,不就是到頭了。」簡單字字切中要害,林鳳兒本就心虛,半低著頭,此時也就愈發恐慌了,但還是強撐著反駁,「呵,我私闖民宅,你有什麼證據,我手中有鑰匙,這可以證明我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的,可不像某些無恥之徒,只會用不光明的手段賴在這裡。」

  「是嗎,你是直接,倒是忘了當初我好心收留,現在你是恩將仇報。」扯掉的音響線,被簡單隨意的扔在中間,「我再警告你一次,若還不將你的東西拿走,休怪我無情。」

  「你什麼意思,我恩將仇報,你真**瞎了狗眼,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談書墨養的一條狗,比起我,你有好到哪處?」林鳳兒氣得發抖,拿在手中的鑰匙直接甩向簡單,簡單快速的躲過,臉上還是留下了一絲血痕。

  指尖輕柔的在臉上一觸,帶著些許的濡濕,睫毛下方的黑眸,如黑洞一般,蘊藏著無盡的暗黑與戾氣,銳利的目光徑直的射進林鳳兒眼中,她往後退一步,又生生忍住,她知道,要想贏過她,就得在氣勢上壓住她,不然,就變成她理虧了,然而,被緊緊扼住的脖子,薄涼的氣息灑在臉上,冰冷而刺骨,林鳳兒的臉逐漸變得通紅,簡單緩緩地放鬆,隨而又緊緊扼住,以此反覆。

  「林鳳兒,我允許你一次又一次的放肆,因為那不過是些舉足輕重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你想要我隨時可以扔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