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一)

  屋內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瀰漫著灰塵的味道,吸入鼻中,讓簡單很是難受,這是座廢棄良久的房子,雙手被綁著,真是難為的綁架,讓人很是懷念呢。

  外面靜悄悄的,帶著男人酣睡時的打呼聲,簡單艱難地坐起身子,手被繩子緊緊綁住,周圍帶著淺淺的呼吸聲,她旁邊還有一人,並且與她相隔不遠。

  繩子很細,大概半個小拇指大,想要磨斷繩子,應該無需多長時間,簡單細微的挪動身體,順著記憶往牆角的方向爬去,不可避免的撞到了東西,習慣性的輕聲說道,「對不起。」

  「談書墨,你又在謀劃什麼。」清冷的淡漠聲音在不大的屋子裡散開,簡單覺得熟悉,默默的移動到牆角的位置,將整個身子倚在一處,簡單覺得似曾相識,好像,上個世界的開頭也是如此。

  沒有得到簡單的回答,那人極重的哼了一聲,不屑又傲嬌的揚起腦袋,心裡想著,若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被綁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種女人就活該自生自滅,都怪他心腸太好,心太軟。

  屋子裡安靜的連一絲呼吸都能聽得清楚,何煜屏住呼吸,耳旁是談書墨淺眠的呼吸聲,心中一悶,大概被綁架到這裡,也就只有在勞心勞力的想著出去,當事人根本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簡單閉目養神,微弱的呼吸著,接受劇情與記憶。

  原主叫談書墨,很好聽的一個名字,像是出生於書香門第才會取得名字,事實也確實如此,談家是書香門第,古時談家一連出了幾個狀元,談家外公也不甘示弱,他的書法在圈子裡是一子難求,很多人花重金求字,只換的一個緣字,有緣者得之,無緣者亦然。

  在這種氛圍中,談書墨即使在如何,也該是養成知書達理的性子,只是,事與願違,談媽媽是個女強人,創辦了公司之後,重心便轉移到事業上,談書墨的爸爸江顧晨是江家大少爺,地地道道的紈絝子弟,那時候談媽媽與江顧晨拼了命的在一起,不顧雙方父母的反對,卻在生下談書墨後和平分手,原因是性格不合。

  小時候的談書墨也是個乖乖女,乖的讓人心疼,不知從何開始,談書墨變了,變得不可理喻,十幾歲的年紀,逃課,打架,泡吧,整天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成績更是跌到了底,即使如此,也沒挽回談媽媽對女兒的關心,她的心依舊在她的事業上,於是,談書墨就變得愈發變本加厲了。

  高一的時候,班上來了轉學生,名叫顧南風,在台上自我介紹時,談書墨頓時便覺得驚為天人,自此心便落在了顧南風身上,只是那時,談書墨整天一副小太妹的模樣,顧南風再如此,對於如此打扮的談書墨也沒興趣,只有那濃重的厭惡氣息。

  談書墨卻是愈挫愈勇,整天跟在顧南風身後,一口一個南哥哥,喊得可親熱了。

  說道這,就不得不說談書墨那知書達理,優雅如畫的妹妹江錦書了,談書墨的改變除了與江顧晨與談媽媽的忽視有關,江錦書也是不可或缺的理由,幾歲的孩子,不知心眼怎麼那麼多,總是在最弱、最疼的地方一個勁的戳。

  談家與江家隔得很近,也就兩百米的距離,這也意味著江錦書與談書墨隨時會相遇,再加上江錦書的有意為之更是甚之。

  並且兩人生來就是對比的,江錦書與談書墨不過相差兩個月,漸漸大了的談書墨也逐漸明白了爸爸媽媽當初為何會離婚的原因,談媽媽是那種眼裡容不下一點沙子的人,更何況還是那麼大一顆老鼠屎,自然,談媽媽與江顧晨的離婚勢在必得,即使有個孩子夾在中間也未能挽回。

  所以,江錦書與談書墨從小就不對頭,長大了更是,只是,可憐的談書墨對上江錦書,永遠只有敗的份,任誰看,在知書達理的江錦書和霸道刁蠻的小太妹之間,明白人都會選擇江錦書。

  談書墨喜歡顧南風,對她百般厭惡,百般躲避,一開始,顧南風對所有貼上來的女孩都是一樣,避之不及,可是,一個月後,談書墨竟然看見對所有都是淡然處之的顧南風,對待江錦書卻是與眾不同,這徹底讓談書墨炸了,他喜歡顧南風是沒錯,但是,顧南風喜歡誰都行,就是不能是江錦書,那個陰毒狠辣的女人。

  於是,談書墨開啟了千般作死,一根筋的傻丫頭對上足智多謀的江錦書,自然是完敗,最後還被顧南風識破。

  在A市實驗中學江錦書就是女神,談書墨,則是女神......經,這也讓喜歡江錦書的腦殘粉對談書墨尤為憤恨,於是,就出現了談書墨被綁架的一幕,那時,何煜正好路過,好死不死撞上了,看在是青梅竹馬的份上,想要搭救一把,結果也被擄了過去,也就有簡單剛醒來時的狀態了。

  在談書墨的記憶中,那是一份黑暗的記憶,在經歷了綁架後,談書墨性格大變,不再是以前的小太妹,大大咧咧的性格變得脆弱起來,敏感而自卑,去學校也是獨來獨往,更是患了隱疾,懼男症。好小說吧 .

  後來,學校流出談書墨綁架被*的流言,談書墨知道是在江錦書口中知曉的,以及她被綁架也是江錦書順手推舟,氣急了眼的談書墨想要推倒江錦書,卻被顧南風誤以為談書墨要殺了江錦書,情急之下甩開了談書墨,男生和女生的力量差距,談書墨被撞到在天台的欄杆上,掉了下去,成了植物人。

  有意識,身體卻不能動,談書墨躺在床上,每天聽著來看她的人的議論,有同學,有親人,她以為的最好的朋友,她的小弟小妹們,無一不是說她罪有應得,一開始談書墨是憤怒的,想要站起身子,無奈成了植物人,只能委屈的流眼淚,後來,她聽的麻木了,也就任之處置。

  但只有一人讓她驚訝,也覺得感動,那就是何煜,她的青梅竹馬,也只有他對她是真誠的。

  簡單睜開眸子,有點唏噓,談書墨的人生,就是被這場綁架給毀掉的,他記得,那些混混對她動手之前,何煜雖然無時不表現出厭惡她的模樣,行動上卻是百般呵護,只是,寡不敵眾,最後還是被打成了重傷,陷入了昏迷。

  事實證明,何煜是唯一對談書墨好的人。

  在牆角磨了許久,繩子斷了半許,何煜半睡半醒之時,被細微的聲音鬧醒,不耐煩的細聲說道,「談書墨,你又想幹什麼。」

  算你小子識相,聲音夠小,還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何煜,你不知道要逃難啊,還等著別人來救,不怕就先死在這。」簡單沒好氣的說,也對,就談書墨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不能讓人生出好感來。

  何煜一噎,語氣鬆了下來,「你想怎麼做。」

  「再等我下,我的繩子就快磨斷了。」

  何煜:敢從從剛剛開始,她就是在磨手上的繩子來著,他怎麼就沒想到呢,真是榆木腦袋。

  何煜如此想著,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還好屋子裡黑的徹底,窗戶被那些人徹底封死,門也上了幾把鎖,他們想要逃出去,就只能正面對上那一伙人。

  後面的繩子一松,簡單手掌旋轉著手腕,帶著刺痛,她想,她的手腕定是有些青紫了。

  摸著黑,簡單轉向何煜,一手搭到一處柔軟,帶著溫熱,簡單憋著笑,又摸了許久,指尖還不老實的拈了拈臉上的肉肉,又軟又薄又滑,哪像她,臉上的肉肉極多,簡單是真搞不懂,為何男孩子的皮膚那麼好,明明應該是女孩子長得更好一點,偏偏與之相反。

  「談書墨,你玩夠了沒有,沒事的話,你就給我老實待著。」何煜氣的咬牙切齒,剛開始還以為她是無意,後面確實得寸進尺的拈他的臉,還一扯一扯的,他的那個氣。

  簡單呵呵直笑,「好了,這不是屋子太黑,一時沒忍住嘛。」

  心裡頭卻在暗笑,剛才她的手在地上滾了一圈,這廢棄的屋子肯定是很多灰塵,想來,何煜的臉也是不可避免了。

  感受到某人不斷顫抖的肩膀,何煜也只能強忍住心中的火氣,將自己的手正對著她。

  綁在何煜手上的繩結比她的要複雜得多,簡單費了好一番力氣才解開,一解開,何煜便小心的將手放在身前,活動活動,窗戶封住的地方透出一絲月光,他們被綁來時正好是傍晚,現在差不多是深夜了。

  在談家她倒是不擔心,就算談書墨不回去三天,也不會在談家引起一絲波瀾,原因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談書墨曾經就做過這種事,以為她幾天不回家就就會引起談媽媽的注意,事實證明,處在叛逆期的孩子總是失望的,談媽媽只是派秘書去找了找人,連面都沒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