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的妹妹(七)

  白淨的少年,合身的小巧西裝,被高領襯衣完美掩蓋的喉結,霍景宸唇角上揚,臉上鋪上一層寒霜,若不是無意間注意到那熟悉的身影,霍景宸也不會發現,自家嬌寵的妹妹竟然為了陸懷瑾跑到了夜巴黎,這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看來得警告警告了。

  冷冽如實質的視線轉向不遠處的陸懷瑾,霍景宸眸子一冷,與倪妍婉眉目傳情的陸懷瑾忽然覺得一陣寒意散發到全身百骸,不自覺的拋開倪妍婉,往四面八方望去,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了。

  悠閒自在的簡單未曾注意到霍景宸的視線,隨意的打量著陸懷瑾與倪妍婉,隨時準備出手。

  一來,霍景宸的目光微乎其微,如同陌生人般不經意間的注視,其次,霍景宸不到幾秒就轉向了陸懷瑾。

  不久之後,倪妍婉便被帶了下去,隨後是其他節目依次上場,倪妍婉不過是夜巴黎的頭牌之一,少一個不少,多一個也不多,像倪妍婉如此之人,夜巴黎多的是,只是,倪妍婉是唐靜姝重點投資的第一個,所以說,其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你老實呆在房裡,來人,給小姐梳妝打扮一翻,儘可能呈現完美的一面。」肅靜的聲音穿透堅實的木屋,倪妍婉的臉色一變,目光翻轉不斷。

  「平姑,你什麼意思?」嬌柔的聲音透露出絲絲尖銳,隱藏在背後如白蔥般圓潤的青嫩指尖顫抖異常,倪妍婉勉強鎮定下來,想要聽到平姑的解釋。

  「倪妍婉,這麼多年待在夜巴黎這個圈子裡,想來你也明白唐姐培養你多年的目的是什麼,腦子清明點,自己想的透徹點,從你被你爹賣進夜巴黎開始,你就沒了選擇的餘地。」平姑淡定自若,嘴角的不屑差點讓倪妍婉站起來撕掉她那虛偽的臉。

  「平姑,我都明白了。」倪妍婉端正的坐在梳妝檯前,任人幫她梳妝打扮,心中波濤洶湧,憑什麼,我倪妍婉堂堂正正的一個人,為何要仰仗他人而過,她要找的,是能明白她靈魂深處所透露出的靈魂含義,而不是那隻知舞刀弄槍的粗鄙之人,而那人,她已經找到,正是陸懷瑾,她相信,她與他,是一樣的。

  一想到陸懷瑾,倪妍婉不禁喜於表面,眉眼間儘是春意。

  平姑冷眼旁觀,淡淡的說到,「倪妍婉,你該不會是在想陸家公子陸懷瑾,你就死了這條心,陸家好歹也是於都的名門世家,而且,陸懷瑾與霍家小姐霍良辰的事情早在於都鬧得沸沸揚揚,再說了,你不過是夜巴黎的頭牌,說難聽點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奴才,你,憑什麼身份,配得上陸家公子?所以說,倪妍婉,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巴上督軍大人,可能還能謀得上一個錦祀前程,也當是報答唐姐的培養之恩。」

  柔弱的眸子含著瑩瑩水光,刺骨的寒意與冷冽讓身旁的丫鬟嚇得各退一步,卻不好說話,只能戰戰兢兢的繼續準備著裝,別看倪妍婉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發起狠來,著實令人心驚。

  倪妍婉緊緊握住掌中的白色手帕,尖銳的指甲簡直摳進肉里,邊角的位置帶著一抹鮮紅。

  呵,好一個挑撥離間,就算陸懷瑾與霍良辰有關係又如何,她始終相信,那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男子絕不是那種人,是的,平姑這只是策略而已,讓自己死心的策略,她才不會上當,絕對不會,只是不知為何,倪妍婉心地的惴惴不安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有愈發叫囂的勢頭。

  唐姐對她有恩是沒錯,但那也只是看中她的音樂天賦罷了,各取所需,又何需有感恩之心。

  不過,既然平姑說了那需討好的督軍大人,那她就去看看,督軍大人是何等人也。

  將一切內容聽在耳中的簡單嘴角一抽,劇情中,唐靜姝是要將倪妍婉送給霍景宸的,不過似乎,是被陸懷瑾給阻止了,後面也不知道陸懷瑾是用了什麼法子將倪妍婉從夜巴黎給帶了出來,照現在這趨勢,倪妍婉是要去見督軍大人,那,豈不就是霍家大哥?

  將自己退在安全的地方,簡單轉身往包廂前去,首先,她得先去確認確認,那個督軍大人是不是就是霍家大哥,若是是的話,事情就更加有趣了!艷艷電子書 .

  看來,陸懷瑾與霍景宸對上,是必然趨勢了。

  此時的簡單,並不知曉,就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就將自己一點一點的,給賣了。

  悄悄前往霍景宸所在的包廂,簡單放慢腳步,基本上是無一絲聲響,儘管如此,還是被坐在裡面的霍景宸給發現了。

  小尾巴名叫凌恆,取其持之以恆的意思,現在正「陶醉」於自己回府之後即將進入霍勛創造的地獄之中,他的動作很輕,只是隨意一瞟就看見躲在包廂外探探嗦嗦的身影,凌恆呆滯的眸子閃過一絲神采,瞬間滿血復活,這熟悉的身影,不就是自家大小姐霍良辰,難怪今天會那麼莫名其妙的跟丟,原來是換了個裝扮,輕巧的小姑娘與小少爺哪裡是可以同日而語的。

  直到那小巧的側臉毫無遮掩的出現在凌恆面前,凌恆果斷的消失,他可不想再被督軍大人硬套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被霍勛摧殘的體無完膚。

  整整一天跟在霍良辰後面,對於自家小姐的身形與臉龐凌恆還是十分熟悉的,若是還認不出這是誰,他就真是白跟在霍景宸身邊了,快速而準確的離開現場,未曾發出絲毫聲響,凌恆眸子一亮,督軍大人,大小姐就華麗麗的交給你了,這次,可就不是我的錯了。

  興趣正濃的簡單低著頭從走道旁側路過,轉身進入霍景宸所在包廂的旁側,剛好有一扇小窗在最角落的位置,簡單將食指沾上水滴,輕輕的在小窗的窗紙上戳上一個小洞,原意是想往裡面看上一眼,然而,結果出乎意料,簡單一抬頭就撞進了那深沉如墨的眸子,如同墜入深淵一般將人吸了進去,簡單有短暫的愣住,我滴個乖乖啊,怎么正好讓當事人給抓了個正著呢,這也太不靠譜了。

  下意識的後退,對於霍家大哥,或許是在霍良辰心中積壓良久,或者是霍景宸平靜的眸子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強勢,反正,那一瞬間,簡單她,慫了。

  不過三秒,簡單便拿出畢生的速度想要逃離,然而,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剛退出包廂,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小尾巴,簡單暗自計算自己逃離的概率,前方被人完全堵死,後路又是牆角,勝算不大,最終簡單還是進了霍景宸所在的包廂,照方才霍景宸的眼色,以及凌恆的狀態,霍景宸看是識破了她的偽裝,抬頭不見低頭見,既然總是要碰到,還不如一開始就先探探底。

  然而心底有個聲音在默默的說道,你敢說你不是因為無路可退才乖乖的進包廂的!

  簡單淚流滿面,一不小心戳破了她,幹嘛那麼誠實總是說出大實話......

  霍景宸穿著便裝,淡灰色的長袍給他增添了一股儒雅之氣,就連眉眼間的戾氣也消散幾分,霍景宸似笑非笑的笑容落在她身上,簡單臉上一股子害怕,帶著討好的意味,實則腦海里一直在盤算要怎麼先度過霍景宸這關,一般來說,霍良辰脾氣雖然是暴躁了點,但像是這些不正當的地方,霍良辰還是個乖乖女,從來不會在此地出沒的。

  見討好無用,簡單戰戰兢兢的靠近,小聲的說道,「大哥,你怎麼在這兒,真巧啊,呵呵。」

  「真巧?先坐下,我還真不知道,霍家良辰的本事這麼高了,偷偷溜進夜巴黎,嗯?」輕輕的一個「嗯」子,成功的讓簡單的小心臟一抖,這男人說話怎麼如此,聽起來溫溫和和的,怎麼一配上這聲音,無由的從心底湧上一股子寒意。

  簡單有點尷尬,只好打著哈哈,「大哥,這真是誤會,我也是一不小心走進來的,你看我這性子愈發迷糊了,竟然進來這裡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錯,大哥,我相信你,一定會原諒我這回的。」要是再像她剛來的時候被禁足,那豈不是功虧一簣,她可不想遠離美食美景,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無聊的大打發著時間。

  笑的臉都僵了的簡單,霍景宸硬是沒一點反應,見此,簡單也不討好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大不了就是被禁足不,反正她總能偷偷溜出去的,霍景宸可不是與她一樣是個有許多空閒時間的學生,身為督軍大人,要處理的事情可多的是,總不至於總是盯著她。

  不放吧,心裡想的透徹,簡單也沒有一開始的在乎了,一屁股坐在霍景宸對面的位置,小口小口的吃著糕點,不一會兒,疊的高高的一整盤糕點便被簡單給消滅的只剩下一點點碎渣渣,

  那張表情多變的小臉,豐富的表情讓清秀的五官濯濯生輝,從一開始的討好,驚慌,想的透徹的鎮定,再到如今的放鬆,把他當空氣一般的享用糕點,霍景宸鬱郁的同時,心裡湧上一份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