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威武 (十)

  冬日的天暗的很快,在溫暖的室內,簡單手中拿著一本嶄新的遊記,翻了不過一半的內容,便覺得昏昏欲睡了,遊記是赫連菀青收集送過來的,似是聽說她對於遊記,野史很是感興趣,沒過多久,她房裡空蕩蕩的書架便被堆砌的滿滿的,多餘的被素雲放在距離貴妃椅不遠處的位置,方便簡單翻閱。

  簡單小手拈拈鼻樑的位置,隨手將書放在桌上,便往內室走去,對於赫連菀青今晚是否留宿保持懷疑態度,雖然從她初次侍寢開始,赫連菀青只要得空,晚上就過來這邊,不得空也是在龍宴宮就寢,但簡單心裡終歸有點疙瘩,身為一國之君,他不可能只局限於她一個女人,她要的,他給不起,再說了,她終究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她沒有期待,自始至終保持著那顆最平和的心。

  柔軟的被子帶著淡淡的清香,簡單困得很,一粘被子便睡得深沉。

  半夜的時候,簡單只覺得一股涼意席遍全身,冰涼的手指在裸露的肌膚上一點一滴,指尖觸碰的地方散發出些許的酥麻,帶著火熱的味道,身子就如同身處在冰火兩重天,忽冷忽熱,如同蜉蝣一般沉浮在水面中,簡單睜開迷濛的眸子,睡眼蓬鬆的模樣儘是嫵媚,「皇上。」

  嬌嬌柔柔的聲音讓赫連菀青心中一片鬆軟,身下的力道愈發的重了,低頭攥住她的粉唇,帶著她,沉淪。

  半響過後,簡單累的手指都動彈不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心中暗恨這人的不知輕重,「今天母后傳召你了。」

  簡單半眯著雙眼,赫連菀青的神色看不真切,輕輕的哼了一句,「嗯。」

  「以後母后傳召你,記得派人來找我,她跟你說的任何事都不要放在心上......」後面赫連菀青說了什麼,簡單記得不太真切,身子實在是困得很,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一連幾天,赫連菀青都在書萱院就寢,簡單並沒什麼感覺,睡著睡著就習慣了,但簡單不在意不代表後宮的其他妃嬪同樣不在意。

  一開始的時候,赫連菀青在書萱院就寢,各宮娘娘心知肚明,男人都有劣根性,等新鮮勁一過,自然而然會回到後宮姐妹的懷抱,然而,終究是打臉了,連著半個月赫連菀青都未曾變過,各宮娘娘才開始急了,成群結隊的開始往書萱院跑,一是敲打敲打,灌輸雨露均沾的觀念,若是不想要落得妒婦的結果,就該有自知之明,二是想要和赫連菀青來個偶遇,說不定就看上了,晚上就來了好消息也說不定。

  各宮娘娘主意倒是打的響亮,簡單也大概猜得到個人的想法,嘴角的笑意更淡了。

  雖說未曾明面道出,但暗地裡的意思都表現的明白,人家未說,簡單也樂得裝傻,真當自己這裡是避難所,是個人都能來插上一腳。

  這天,一如往常,簡單用膳完畢後,素雲奉上一杯清茶,以清除午膳的油膩之感,簡單輕微的抿上一口,素衣踏著大步子走了進來,「娘娘,心寧宮的安嬪、寧貴人,以及清馨宮的敏嬪、欣貴人過來了。」

  簡單食指放在茶盞的位置,輕而隨意的敲打著茶盞,「先晾著,瓜果清茶什麼的就不用拿過去了,要是在本宮這書萱院出了什麼事,本宮可負擔不起。」

  素衣小手捂住唇角,偷偷的笑了,娘娘真是威武,想來各宮的貴人又該憋著一肚子氣了。

  安嬪、敏嬪幾人端端正正的坐著,小太監,小丫鬟挺著身板,腦袋低低得垂著,面對滿是的低氣壓,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受到莫須有的懲罰。

  「不過是個婕妤,就是皇上寵愛一點,來你書萱院是看得起你,竟敢這麼晾著本宮,真是大膽,放肆。」等了大概二十分鐘,安嬪實在是忍不住了,在家裡也是嬌寵著長大的,從未受過什麼委屈,就算是在宮裡,看在她背後勢力的份上也會退上一分,像是簡單這樣毫不給面子的,還是少數,「狗奴才,還不快叫你主子出來。」見敏嬪等人未曾理過她,安嬪便開始在奴才身上找存在感了。

  相比起安嬪的氣急敗壞,敏嬪要沉得住氣的多,與欣貴人對視一眼,不著痕跡的撥弄著手上的純色手帕,「安妹妹多慮了,戚婕妤是皇上的寵妃,也是我們姐妹中的一份子,安妹妹說話可要小心點。」

  「敏嬪,別多管閒事,今天跟你一起過來,不過是湊巧,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自己是什麼貨色,自己明白,活在這世上就該有自知之明,少給我管東管西。」安嬪的語氣惡劣,最討厭的就是敏嬪這種表面上對誰都親和,背面里確實毫不手軟的插刀子,坐在後面的寧貴人身子一顫,看來是被安嬪欺壓良久,都積攢餘威了。

  安嬪的不屑一顧,敏嬪眸子一暗,隨後勾唇一笑,「安妹妹,這裡畢竟是書萱院,可不是你的心寧宮,說話還是得注意點,免得隔牆有耳,傳到皇上,太后娘娘那裡就得不償失了。」

  「那也不用你多管閒事。」安嬪一窒,氣的心肝肺一抽一抽的疼,最後還是忍不住多嘴刺上敏嬪一句。經典小說網 .

  簡單隨意的躺在貴妃衣裳,手中拿著小巧的書本,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修長筆直的大腿被包裹的緊緊的,完美的身形呈現出柔美嫵媚的S形,「嗯,客人們該等得急了,素衣,素雲,該去接待客人了。」

  素雲與素衣嘴角忍不住一抽,額,接待客人,這不是誠心晾著不?

  簡單進門的瞬間,便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婀娜的身姿,滿帶春意的眸子,淡粉色的嘴唇帶著鮮明的亮彩,淡紅的臉頰愈加顯得精神柔美,看著安嬪眼中瞬間閃耀出極其嫉妒的光彩,簡單的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讓各位姐妹久等了,實在是方才妹妹累得很,只好歇上一會兒。」

  在素雲的攙扶之下,簡單坐在柔軟的座椅上,拿起放在旁側的茶盞,輕輕抿上一口,「各位姐妹應該不會介意吧,沒有薰香,沒有瓜果清茶,只是室內簡陋,若是諸位姐妹在書萱院出了什麼事,妹妹也說不清楚,所以,只能委屈諸位了。」

  「真當你自己是什麼玩意兒,來者是客,竟然讓我們等這麼久!」簡單的冠冕堂皇,安嬪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被簡單這麼一戳,立即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大串。

  「安嬪姐姐,我確實不是什麼玩意兒。」若你想要承認,也不是不可,簡單如實說道。

  素雲嘴角物理性的一抽,素衣則使勁憋著笑意,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是笑翻了天,娘娘這罵人不帶髒字的水平愈發高了。

  自然,敏嬪也聽懂了簡單的意思,暗嘆安嬪的單蠢不知事,想來這幾天各宮妃嬪的到訪讓戚婕妤煩悶了點,說明白點,戚婕妤就是故意讓她們等的,結果就是要讓她們知難而退,畢竟,打著眾人皆知的幌子,脾氣再好,經歷次數達到一定次數便回反擊,更何況戚婕妤還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從第一次在長樂宮看見戚念煙開始,敏嬪就看透了她的本質,與她是同一類人,戚念煙那層柔弱的姿態不過是她隱藏自己的保護膜,要想要看到她的真實面目,要不是等她放下心房,要不就是讓她主動出擊。

  似乎,前者是沒法子了,有這麼一個豬隊友在,實在是概率極低,而後者,只要不觸碰底線,表面的,永遠是表面。

  戚念煙的表情似乎永遠都是淡淡的,他人或嫉妒,或針對,嘴角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她的情緒似乎誰也看不透,見室內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尷尬,敏婷開口道,「戚妹妹多慮了,大家都是姐妹,怎麼能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戚妹妹說的有理,若是發生了不能控制的事情,確實是應該控制在源頭。」

  這話里話外,不就是在指責自己心眼太多,各宮妃嬪都已經不計前嫌的過來了,竟然還擺著自己的譜子,真當他人不知你的小打算。

  簡單抬眸,「那倒是,既然各位姐妹多多理解,那就不派下人準備了。」果然,這宮裡什麼人都有,安嬪這缺心眼的,敏嬪這心眼多的,就是不知安嬪是自己作的,還是被敏嬪激的了,若是後者,敏婷的手段還挺高明。

  隨後,又磕叨了一盞茶的時間,面對她們暗裡的意思都以打太極的方式還了回去,不高調,也不低端,把幾人堵得無話可說,最後還是安嬪心中不滿到了極致,臉色又青又白,「戚婕妤,你已經霸占皇上大半個月了,也是時候讓後宮姐妹們沾上一點,俗話說雨露均沾,你身為皇上的妃嬪,也該懂的這個道理。」安嬪話中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讓簡單將皇上的寵愛給她們分上一點。

  「安姐姐說笑了,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事,皇上自有決斷。」食指搭在冷的徹底的茶盞上,簡單站起身子,「我乏了,諸位姐妹自便。」

  從外室轉向內室,簡單又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隨手拿起一本小說,眼眸微微眯起。

  素衣見此,立即湊到簡單旁側,「娘娘,照安嬪娘娘的脾氣,過了今天,您今天對安嬪娘娘等人做的事情就該傳遍皇宮的每個角落了,難道您一點都不擔心?」素衣白皙的小臉蛋被寒風吹得帶著些許的粉紅色,剛回來不久,素衣又去廚房拿了點吃食過來,自熱,小臉兒又被吹得紅澄澄的。

  「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不長眼的人總是過來湊熱鬧,麻煩的很。

  素衣看看簡單,又瞟向面無表情的素雲,「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就我不知道,啊啊啊?」

  「因為你笨。」

  「我才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