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寵妃(一)

  H市的連環殺人案落下帷幕,嫌疑人在抓捕時被直接擊斃,蘇汝坐在監禁室,對面的李彥沉著如水,除了在親眼看見顧悔之被擊斃時的滲人,現在平靜的仿若什麼都沒發生般。

  「李彥,說說你的理由,為什麼幫顧悔之逃走。」因為聽到顧悔之的名字,李彥淡然的臉龐皸裂,唇角扯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我喜歡。」

  「這是她布的局,在離開之前就安排好自己的結局。」蘇汝的瞳孔震動,細想之下,翻動著手下的資料,「她的目的是顧家,讓顧家家破人亡,現在顧家只剩下正常的顧銘與瘋了的顧穎,而她,大仇得報,厭倦了,又不願自己親手了解在山林深處的安謐,所以親手策劃了這一切。」

  「我早該明白的,她太過於理智,被理性所背叛的心理,即使再如何掙扎,也逃不脫一死,以一命抵五命,也算是值了。」李彥轉身,視線落在窗外燦爛的陽光,樹下的陰影是一朵白色的玉蘭花,就像是他紋在她鎖骨處的玉蘭花,燦爛盛開綻放著獨有的清香。

  李彥最終還是以自己的方式逃脫,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蘇汝看著放在桌上還滴著水珠的白玉蘭,微微的出神,心底閃過莫名的失落,這是李彥留下的,顧悔之鎖骨位置綻放的玉蘭花,栩栩如生,蘇汝想,這可能是顧悔之與李彥之間最後的聯繫。

  席臻將自己甩在天台的躺椅上,背上梗著有些僵硬,席臻仿若未聞,空洞的看著湛藍的天空,顧悔之離逝的消息太過於突然,席臻微微閉了眼,熱流划過臉頰沒入黑色的髮絲之間,那個笑如燦花,古靈精怪的與他相處的女子,最終以這種形式歸於無形,他以為,在他踏出那一步後,他們之間即使隔著鴻溝,但最起碼他能遠遠的望著她,席臻現在才明白,即使是這般簡單的願望,卻讓他困難的邁不出腳。

  心底空落落的,原來錯失所愛是這種感覺,正常的呼吸著每一寸空氣,在知曉你與她再也不會處於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份空氣,心裡明白,當斑駁的呼吸灑落,席臻撐起手,擋住視線內的唯一一抹光明。

  她終是成了他心底的執念。

  李秀麗的情緒恢復正常,顧銘捂著嘴唇,圓溜溜的貓眼環顧四周,顧家只剩下顧銘與顧穎兩人,顧穎被救下後,神志不清,經確診,因重大變故養成的突發性精神突變,被送進了桑山精神病院。

  顧悔之的死對李秀麗的打擊很大,偶然看到孤零零的顧銘,李秀麗大哭了一場,*自作主張,收養了顧銘,一開始李秀麗還有點抗拒,但那與顧悔之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時,李秀麗漸漸接受了這個孩子,雖然偶然時還是會心悸的無法呼吸。

  桑山精神病院

  顧穎穿著病服,柔順的長髮垂在肩頭,眸子空靈的純粹,仿若孩童般單純而天真,門被推開,顧穎似有所覺,驚喜的轉身,在看到護士拿來的玫瑰時,喜滋滋的走到護士跟前,「花花,我要花花。」

  護士面無表情的將玫瑰遞給顧穎,看著她近乎著迷的貼在鼻翼間,神色忽明忽暗,護士似有所感,不慌不忙的拿出鎮定劑,針頭鋒利的一端迸發出淡淡的水漬。

  恍然之間,顧穎瘋狂的撕扯手中的玫瑰,尖銳的刺刺破她的指尖,流出殷紅的血珠,滿天的紅,顧穎怔了一下,發狂的朝牆壁撞去,「顧悔之,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哈。」

  護士反手掐住顧穎的手臂,整個人被迫的趴在牆壁上,臉頰貼著那份冰冷,眸底的冰冷近乎麻木。

  隨著針管里的液體推入血管,顧穎如一灘爛泥般攤在地上。

  蘇汝有點不忍,護士長見怪不怪,「這種情況每日循環往復,若是不給她玫瑰花,她的反應只會更加瘋狂。」

  鐵門緩緩的關閉,蘇汝出神的望著那份縫隙漸漸變淺,神色過與複雜,處於花季的少女,接下來的餘生將遺落在冰窟之中,蘇汝只覺得悲哀,有沒有理由,顧家事她也明白其中的緣由,即使覺得顧穎可憐,可......只能說世事無常。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蘇汝穿過夕陽落下的斑駁碎影,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長,蘇汝揚起笑容,朝著倚在樹幹上的男人跑去,慵懶隨意的模樣讓她心生悸動。

  空蕩蕩的系統空間,簡單有一瞬間的不適,阿倏離開的日子並不長,空間裡阿倏的身影仿若連綿不斷,四處都有他的影子,0093從暗處走了出來,不禁為席臻那小子滴了一把辛酸淚,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小子,只能說性格太過於溫吞,而簡單又是冷漠獨立的性子,溫柔體貼的席臻註定前方一片荊棘。

  簡單回了神,打開自己的數據。

  姓名:簡單美麗書吧 .

  性別:女

  年齡:20

  積分:75000

  任務完成度:95%

  特長:中醫、毒術、符籙,易容、陣法、演技(僅在任務世界使用,可換取積分)

  技能:聚靈訣、星際練體術、道家法則(初級)、抓鬼大法(初級)

  數據的增長幅度對簡單的興趣提升不起太大的興致,簡單的手指落在胸口的位置,空落落,總覺得她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李彥的霸道與冷冽還在腦海中迴蕩,她不清楚自己內心的波動到底代表什麼,李彥之於她付出的,她回報給他的,他想,他應該明白。

  伸手關閉了「炮灰逆襲手冊」,簡單忽然有點討厭系統的裝修,大手一揮,系統的裝扮一變,與在別墅有異曲同工之妙,被高林籠罩的陰影,細碎的薄光往下,落在臉上一晃一晃的,簡單微眯著眼睛,陽光微醺,讓人昏昏欲睡起來。

  0093盯著淺淺睡著的簡單,細微的嘆了口氣,即使被鎖住記憶,心底的悸動在遇到那個對的人依舊會死灰復燃般劇烈的湧現出火花。

  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龍涎香,簡單鳳眼微眯,長翹的睫毛往上,在眼瞼下蒙上一層陰影,唇角的笑意似有似無,白嫩的指甲染上層染的蘭花汁,匯成蠱惑的誘惑之美,宮婢卑微謹慎的跪在地上,小弧度的搖晃著手中的扇子,簡單眸子微闔,室內擺放了冰塊,驅散份份悶熱,還是掩蓋不住盛夏的溫柔繾綣,讓人昏昏欲睡。

  「太后饒命,太后饒命。」清脆的聲響,宮婢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只見那染上蘭花汁的細嫩指尖輕輕揚起,站在身後的宮女極有顏色的捂住宮婢的嘴,將人脫了出去,而留在大理石上的淡淡血漬,也被擦拭的不留一點痕跡,從頭到尾也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簡單抬起眸,落在那掉落的小扇上,不知是受上個世界所影響,簡單的性格變得肆意許多,喜怒無常,就像是剛剛的宮婢,不過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扇子,毀了她小指蓋上的圖案,便被不留痕跡的拉了出去。

  未等簡單開口,已經有宮婢擦拭掉小指的蘭花汁,溫涼的汁液在細嫩如蔥的指尖蕩漾開來,看著那漂亮的花朵肆意的綻放,簡單緩緩的靠在貴妃椅上,慢慢的闔上了雙眼。

  來到玳朝接近半載,從初來時的不適到完全的接受,這是個完全的天子時代,以皇室為尊,權利代表一切,而簡單,即慕容婉,玳朝最尊貴的女人,當朝太后,牛逼哄哄的強大存在感。

  簡單還處於回憶之中,五歲的稚子款款而來,雙手握拳,恭敬的行禮,「母后,兒臣來向你請安。」

  「平身,皇帝有心了,朝事可還算順利。」寬大的華袍散落在貴妃椅上,簡單的視線落在皇帝身上,生的唇紅齒白,動作落落大方,簡單盯著皇帝,不禁想起,她五歲時,還是個乖巧的孩子,天真爛漫的年紀,每日除了吃喝玩睡,更多的是肆無忌憚的玩耍,而自己眼前的孩子,已經承擔起一個皇朝的重擔,每日的日程安排的滿滿的,不斷的灌輸知識,孜孜不倦的學習。

  「回母后,一切順利,只是攝政王......」身後的小太監扯了扯皇帝的袖子,皇帝神色一凜,小小年紀已經能快速的掩飾住心底的情緒,不愧是皇室的孩子,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層層面具,簡單瞭然,處於皇室之中,若是沒有點點心計,怕是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母后,兒臣還有功課未曾完成,若母后無事,兒臣先行告退。」簡單擺了擺手,被眾人簇擁離開的皇帝轉身離去。

  寬敞的慈寧宮金碧輝煌,奢華的裝飾讓人忍不住的心底投誠,這是慕容婉的寢宮,也是攝政王霂簡困住慕容婉的囚牢。

  簡單背挺的很直,慵懶躺在貴妃椅上的人兒,散發出凜人的氣勢,那是獨屬於上位者的威壓,宮婢們感覺空氣中瀰漫著的不同尋常的氣氛,紛紛垂下腦袋,恨不得將自己低到了塵埃里。

  鏡中的人兒不過二八年華,正是花兒般的年紀,與她的年齡完全相反的雍容華貴,不但不顯得老氣,反而盛放著極致的冷艷,短時間內褪去少女的稚嫩,增添了碾壓一切的氣勢與逼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