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少女的日常(七)

  鼻翼間瀰漫的獨屬於燒烤製品的令人垂涎不止的香味,簡單的指尖拿著幾串烤肉,小口小口的咬著肉塊,唇角不出意外的留下油漬,閔臻唇角含笑,琥珀般的眸子盛放出絲絲縷縷的溫柔,落日的餘輝與柔黃色的燈光夾雜在一處,將她的臉頰渲染出燦爛的光彩,簡單咬下竹籤的最後一小塊肉,隨手間竹籤扔在桌上,與閔臻目光不期而遇,簡單微微一愣,隨而相視一笑。

  「好了,晚餐完美落幕。」狡黠的眸子忽閃,簡單站起身,轉身結帳,閔臻扯住她的手腕,唇角的弧度微翹,眸間色彩暈染,「身為紳士,怎能讓女士結帳。」一轉一動之間,閔臻將錢放在桌上。

  燈光將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閔臻緊隨其後,簡單倏的轉身,鼻尖與下巴擦在一處,下巴處的癢意細密的傳達到心底,閔臻愈發歡愉,順手摟住她的細腰,似是知曉閔臻的舉動,簡單躲過與他的親密接觸,手掌落在閔臻肩上,「這可是犯規了,說好的我請客,最後還是你結的帳。」

  「無礙,還有下次。」閔臻微垂著腦袋,絲絲縷縷的劉海灑在額間,在他臉側落下一份陰影。

  簡單狀似無意的拍拍閔臻的肩膀,「好吧,那就推遲到下次,下次可不許再私自結帳了,嗯,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聽說H市近段時間不怎麼太平,已經連續有幾人遇害。」

  閔臻心底一緊,堵在簡單身前,唇角的笑容似是要溢出來般,「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讓你一人回去。」

  「沒事。」簡單推脫著,在面對閔臻的堅定抗議無果後,只得默認。

  周峰與劉成遇害在顧家湧出一份**,顧穎雙眼發紅,落在茶杯上的指尖抿的發白,空洞的盯著窗外被暗色掩蓋的風景,忽而,交纏在一處的兩抹身影吸引顧穎的注意,遠遠走來的倆人,一高一矮,少年冰冷的氣質盡數收斂,徒留的是極致的溫柔與細膩,少女笑靨如花,如黑夜中的明燈,照亮了整片天空。

  細碎的步伐順著夜晚的涼風,少年與少女並肩而行,仿若最普通的情侶。

  簡單停下步伐,漂亮的鳳眼轉為一輪彎月,「閔臻,今天謝謝你。」

  「嗯。」閔臻將飄散的長髮從簡單臉頰處別在耳側,「舉手之勞。」

  茶杯狠狠砸在牆上,純白的牆壁留下明顯的濕痕,顧穎的唇角抿的分明,下唇留下齒間的痕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閔臻的身影漸行漸遠,面對閔臻的視線,簡單禮貌性的回禮,隨而抬頭仰望,不出意料對上顧穎那淬了毒的眸光,方才那沉重的聲響她沒有錯過,她不反對閔臻的舉動,目的在於,顧穎,惱羞成怒之際做出的舉動,才更加不好把握,不是嗎。

  況且,周峰與劉成,成了顧穎心底的陰影,愧疚與恐慌交纏,最後定會成為圍繞她趨之不散的心魔,一步一步的將她推入地獄,萬劫不覆。

  簡單淡淡的笑著,平靜而淡然,凌然的盯著前方,歐式的建築,華麗而富麗堂皇,這個將顧悔之徹底吞噬的地方,她會,一點一點的摧毀,誰也逃脫不了,簡單走的極慢,眼前的顧家,對她來說,會是不可或缺的玩具之地。

  呼嘯而來的手掌,簡單身子一側,沉重的力道落在空中,顧穎身體失衡,整個人往下栽,簡單挑起邪氣的笑容,輕飄飄的抓住顧穎的手腕,極致的刺痛從手腕處傳達,顧穎的小臉完全扭曲,「顧,顧悔之,唔。」

  膝蓋與手腕的痛楚點點滴滴的清楚傳達至腦部神經,顧穎眼珠通紅,透明的液體從臉側滑落,倒是徒增一絲一縷的憐弱之感。

  「穎兒。」李秀麗從房間出來,將簡單放手的動作盡數收入眼底,「糟心的丫頭,翅膀長硬了,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負你的妹妹。」怒氣膨脹,習慣使然,李秀麗反手就是一巴掌,簡單輕而易舉的躲過,李秀麗這才如夢初醒,往日的狠厲還歷歷在目,被拋棄的孩子,即使表面被沉默與順從所包裹,露出獠牙之時才是最棘手的時候。

  客廳的吵鬧聲綿延不斷,顧崖從書房走出,高大的身軀籠罩下一份陰影,啪的一聲,極其清脆悅耳,若是施暴者不是她,她定會拍手叫好,只可惜,她現在很不爽。追文小說網 .

  簡單舔了舔唇角的血絲,帶著濃厚的腥味,翹起的弧度隱藏絲絲刺痛,臉上的痛意近乎麻木,可想而知顧崖的力道。今天是第三人用巴掌對著她,簡單抬頭,顧崖的目光冷冽的近乎山頂的冰封白雪,其中隱藏的暴虐分子與興致讓簡單覺得噁心,這就是顧悔之的父親。

  「可覺得快意。」簡單粗魯的抹掉唇角的血液,本來,她打算陪顧家人慢慢玩,但是現在,她突然沒了興趣,看著獵物光明正大的面對那怨恨痛苦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這比盲目的閃躲找不到施暴者有趣多了。

  「可我不舒服。」簡單一把扯過顧穎的長髮,指尖的髮絲柔順,比她的長髮觸感好太多了,「啊,顧悔之,放開我,爸爸還在這裡,你怎麼敢,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你不是顧崖最寵愛的女兒。」因為簡單的扯拉,顧穎整個人被動的望著簡單,整個人單膝跪在地上,頭皮的刺痛愈發嚴重,甚至即將超過顧穎的承受範圍,但僅僅如此,顧穎覺得自己被羞辱的徹底。

  「別過來喲,不然,受苦的可是顧穎了。」察覺到李秀麗的步伐,簡單的動作愈發肆意,「媽媽,別過來,好痛,好痛。」顧穎被拖著環顧一周,生理淚水滑落,聲音呈現哽咽狀,李秀麗心底不忍,只得將求助的目光轉向顧崖。

  顧崖不為所動,即使顧穎被如此對待,簡單眸底滿是嘲弄,果然,理智冷漠自私如顧崖,最在乎的永遠是自己。

  那般冷漠的近乎窒息的眸光,顧穎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顧家人啊,果然都是這般,明明媽媽可以將顧悔之扯開,卻選擇了沉默,明明爸爸可以制住顧悔之,讓她逃脫這份屈辱與控制,但是,他們卻眼睜睜的看著,不為所動,這一刻,顧穎是恨的,恨不得將顧悔之碎屍萬段,一刀一刀的將她臉上的肌膚劃破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肉。

  顧崖的表現在簡單的意料之外,方才還冷漠如冰譚的男人,現今卻仿若春風拂過,如沐春風般溫暖,臉上所傳達的滿意讓顧穎心底發寒,簡單盯著顧崖轉身的背影,抿緊的唇角放肆的愜意,隱隱帶著令人發寒的隱匿,顧崖,她終究是小看他了。

  指尖放鬆,顧穎如一灘爛泥滑落在地,李秀麗急忙將顧穎摟在懷中,「穎兒,穎兒,你怎麼樣。」看著毫無生氣的顧穎,李秀麗心疼不已,簡單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地上的倆人,「這結果還算滿意,顧穎,現在,你是不是渾身發寒,如墜冰窟。」指尖輕輕勾起顧穎的下巴,眸底的漠不關心隱藏著極致的冰冷,「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穎兒,穎兒。」毫無生氣的顧穎,李秀麗心底慌亂。

  顧穎空洞的眸子漸漸被怨恨與狠厲所替代,「滾,別碰我。」李秀麗被顧穎推倒在地,膝蓋重重倒在地上,顧穎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李秀麗不禁悲從中來,掩面而泣。

  零碎的星光劃破布滿陰沉的黑幕,微弱的燈光下陰影隨著涼風搖晃,簡單走的很慢,遺留的影子漸行漸遠,周圍很是安靜,一點細碎的聲音都極為明顯,簡單停住步伐,唇角微扯,散漫的步伐仿若貼近情人最親密的低喃。

  廢棄的工廠,空蕩的空間冷風呼嘯,寒氣從腳底直線上升,鐵門推開拖延出綿延的嘎吱之聲,詭異至極,簡單笑得燦爛,這是她特意為周峰與劉成準備的埋葬的場所,中央殷紅的血液被清理乾淨,空氣中濃密的血腥味久散不去。

  簡單身子微僵,劃破皮膚的陰冷,如毒蛇緊貼般噬骨,從靈魂深處滲透出來的忌憚,「噠、噠、噠」,鞋面與地面摩擦的沉重,簡單緩緩轉身,男人的身影從夜幕中走出,帶動黑色的風衣,嘩嘩作響,烈日般燦爛的笑容與潮濕般的陰冷巧妙的結合在一處,簡單緩緩退後一步,這個男人,若是他出手,她不能保證能毫髮無損的逃脫。

  李彥眸子微眨,莫名的,他不喜歡她對他疏遠忌憚,指尖落在胸口,往常毫波動的心臟,盪起細微的波瀾,「你是誰,來這裡有何事。」

  簡單:「???」

  莫名其妙,簡單始終保持警惕,絢爛的笑容讓人不可捉摸,果不其然,溫涼的指尖觸碰腰間的軟肉,簡單心底一窒,下意識的掙脫,耳際爽朗的笑容,微微震動,在耳膜處炸裂出來,「你是兇手,將警察玩弄與股掌之間,前幾日才順利脫身,今日膽大包天的回收成果,很有趣,是否。」

  男人溫熱的呼吸打在臉側,痒痒的,簡單臉頰微側,對他的觸碰,她並不覺得討厭,淡淡的檸檬清香是她可以接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