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齊謹銘一行人的加入,大部隊在出了月光城後,速度明顯加快了。 謁演
途中雖然依舊會在大城鎮停下來休整,可逗留的時間顯然沒有此前多了。
不過衛嫦也沒覺得遺憾。
一來過了月光城之後的城鎮,遠沒有北面的城鎮發展得好,說是大城,繁華度還沒有北方一個小鎮強。
二來因為已經進入南域,各類土特產神馬的,也都差不多。反正她已收了不少在魔珠,實在不過癮的話,日後在魔珠里也是可以品嘗到的。
再者,沿途多了個貴妃級人物,讓她一顆八卦之心全撲在了喬貴妃和齊謹銘身上,哪裡還有閒工夫管其他。
特別是看到喬貴妃抱著齊梓暄逗玩時的場景,總能讓她生出「那絕壁是真愛」的感慨。再母愛泛濫,也不至於抱著人家的兒子,親昵得如同親生的吧?
還別說,在某種程度上,衛嫦童鞋真相了。
只可惜沒人敢應和她這個八卦論點,她也就只能爛在肚子裡,雖然心頭的好奇癢得她直想撓爪。
幸而,不出幾日,大部隊就到南離城,到了這裡,意味著離目的地靈秀城也不遠了。
南域和北關一樣,不是城而是一個囊括數座城池的邊疆區域。
不過相較於北關的冷清,南域這邊聚居的居民還是挺多的,特別是南離城,被譽為南域人氣最旺城一點都不為過。
南離城可說是因玉石發家致富的。這個城裡的居民,幾乎沒一家不懂玉石知識。只是玉石這一行,投入大、產出又有風險,往往一次失手,就有可能導致傾家蕩產。
旁的不說,單說前幾年還榮登南離城首富的玉家吧,因為一次失誤,本想瞞天過海、禍水東渡,結果被人揭穿,信用全失,又傾盡家產,連南離城都待不下去了,如喪家犬一般逃去了老家。
這麼一來,玉家有沒有徹底歇菜不知道,但元氣大傷是肯定了。
玉家這一走,南離城裡原本被玉家壓得死死的傅家,又開始門庭若市起來。
城裡一些老一輩的,都還記得傅家當年發生過一件不大但絕對也不算小的事——傅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連同她的女兒,不知何故,被傅家掃地出門。
後來聽說這位少奶奶在江北落了戶,帶走的女兒也在嚴馥城嫁了人,生的兒子還是前朝一品大將軍,可謂是風光無限,重重打了傅家人一巴掌。
再後來,傅家又出了一樁事,似乎是和玉家有關,走投無路之下,居然厚臉皮地跑去都城找八竿子難打著的闕家求助,還別說,不知對方是心善,還是撕不開臉和傅家人鬧崩,總之,真的派人來相幫了。
那之後,傅家又恢復了此前的榮耀,順風順水地一路至今。
知悉者都在背後議論紛紛,都說這是傅家祖墳冒煙了,不然哪個身無分文被休離家門的女人、孩子,肯這麼勞心勞財地回頭相幫?
不過無論外頭如何評說,傅家人自己心裡清楚:當初肯出手相幫的並非隨休出家門的媳婦走的孫女,而是真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孫媳婦……
「祖父!祖父!」
傅原冀略顯肥胖的身子,此刻竟然靈便地像陣風,疾速奔入傅家老太爺的宅院,看得沿途清掃庭院的傅家下人個個瞠目結舌。
「什麼事犯得著如此咋咋呼呼的?!都要當掌事的人了,還這麼急驚風似的……」
傅老太爺的院落里,此刻除了傅老太爺,還有他兩個兒子,說話的是他的大兒子,也就是傅原冀的父親傅向榮。
「不是啊爹,剛剛得知了一個消息,兒子怕來不及稟報。」傅原冀掏出袖袋裡的帕子,抹了抹滿額的汗,沒辦法,人胖就是這樣,稍微跑點路,氣喘吁吁不說,還一身是汗。
「什麼事?」傅向榮捋著鬍子,和弟弟傅朝欣對視了一眼,後者挑挑眉,也表示不解。
「爹,祖父,還記得冀兒帶著呂氏北上都城,求助闕府一事嗎?當時接待我倆的,除了堂妹,還有堂妹新過門的媳婦……」
「長話短說。」傅向榮略顯不耐地催了他一句。
傅原冀差點翻白眼,可真的哪敢當著長輩的面這麼做,只得縮短了解釋,直接道:「呂氏半刻鐘前上街,說是在喜迎茶樓門口看到一名酷似堂妹媳婦的女子,手裡抱著孩子,周旁還有幾個穿著考究的男男女女,一起登上馬車,似乎是往靈秀城方向去的,問茶樓掌柜打聽,說是聽口吻像是從北方來的……」
「可是當真?」
傅向榮和傅朝欣這下都坐直了身子,不等傅原冀回答,轉而看向上首位的老太爺:「如此說來,侄女人在靈秀城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不知弟妹有沒有一起來……」
「咳……」聽兄長對早就休離出府的女人還一口一聲「弟妹」,傅朝欣面露尷色,清了清嗓子,說:「就算是,我們拿什麼立場去見人家?」
致謝嗎?還是致歉?
當初的事,總歸是他錯在先。
而人家在救出克儉後,也已說得很明白了:前塵往事、恩怨糾紛,從此兩清。
「不管如何,克儉的事,還是得登門致個謝。你若覺得不方便,就我和冀兒、克儉三人去。」
「靈秀城……那不是玉家的老窩嗎?」從傅原冀進門到現在,這會兒方才開口的傅老太爺,擰著眉頭似有些擔心:「和玉家鬧得那麼崩,此番去靈秀城,會不會……」
「那有什麼!我們又不是招搖過市地去的,就算認出了,還能把我們趕出城咋地?靈秀城充其量也就是他們老窩,又不是全城都是他們的地盤。」
說的也是,傅老太爺點點頭。
到了他這個年紀,哪裡還有年輕時衝動的闖勁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只希望一大家子安安穩穩的,別再出曾孫上回惹出來的麻煩事就好了。
得到老父親的點頭,傅向榮起身,帶著兒子準備去打點登門拜訪之禮,在跨入門檻之際,聽身後的傅朝欣說:「我同你們一道去。」
兄長他們可說是去致謝的,而他需要做的,則是致歉,為他三十幾年前犯下的錯正式地致歉。
……
就在衛嫦等人在玉城稍作休整時,先他們一步前往靈秀城的白煞,已將主子等人不出三個時辰就會抵達的消息送到了闕老夫人耳里。
這下,置於靈秀城偏近南郊的闕宅,是一片歡騰。
闕老夫人抹著眼角,滿臉是笑得連連點頭:「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為了這一刻,她已足足等了一年半了。雖然在信里總是勸兒子媳婦慢慢來,不必趕,只要平安康順,就比什麼都重要。可心裡的記掛是毋庸置疑的。
不止闕老夫人,底下但凡是從逐鹿城闕府帶出來的丫鬟婆子都一樣,無一不欣喜交加。特別是沅玉、沅珠幾個,一聽說主子入夜前就能到了,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喜悅之後,迎來的是一片忙碌。
雖說各房各院早就收拾乾淨、隨時都能入住,可總得燒熱水吧?這一路趕來,怕是都沒怎麼洗舒坦過。廚房裡則是殺雞宰鴨,加菜加飯。
闕老夫人在翡翠、珊瑚的攙扶下,就坐在進門的正廳里,等著兒子媳婦以及三個寶貝孫子的到來。可知道從玉城至靈秀需要半天工夫是一回事,等候過程中的焦慮急躁又是另一回事。
打從白煞到達到現在,闕老夫人已經兜了不下百來個圈了,眼見著天色將黑,索性決定直接去城門口相迎。
翡翠、珊瑚也沒勸阻,這個時候說什麼老夫人都不會聽,還不如順著她的心意來。反正是坐馬車,又有赤鷹等人護隨,從闕宅到城門口,頂多一刻鐘工夫,出不了什麼事。
於是,當衛嫦一行人車馬隆隆地抵達靈秀城時,被迎候在城門口的陣仗嚇了一跳。
闕老夫人到靈秀城才短短一年半,可人緣卻結得非常好。上到靈秀城的縣令夫人,下到田莊裡幹活的散農,一聽說闕老夫人的兒子媳婦馬上就要進城了,二話不說,都紛紛趕來迎接。
特別是縣令夫人,和闕老夫人年歲相仿,唯一的兒子如今在別的地方任官,靈秀城裡就她和縣令老爺兩人,夫妻倆感情濃厚,從成婚到現在,沒鬧過不愉快,縣令老爺也沒打算納妾收通房。
闕老夫人最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了,發自內心的交往,自然收穫同等的回報。
衛嫦咂舌地看著相迎的人馬,都不敢下馬車了。還是闕聿宸抱她下來的。
剛一站定,就見闕老夫人迎了上來:「宸兒!歌兒!可是把你們盼來了!」
「娘!」
「娘!您怎麼親自來迎了?這都黑天了,小心路滑。」衛嫦擔心地上前扶住婆婆。
「果然是好媳婦!難怪大姐如此迫不及待了!」
衛嫦迎著說話人望去,覺得眼生,禮貌地朝對方笑了笑。
「這是縣令夫人,來這裡後,得虧了縣令老爺一家,要不然也沒這麼順利。改明兒你和宸兒好好上門去謝謝人家。」
「媳婦省得。」
「兒子有數。」
衛嫦夫妻倆默契的回答,更是惹笑了縣令夫人。
闕老夫人也長舒一口氣,望望身邊的兒子媳婦,又看看丫鬟們手裡的大胖孫子,一大家子總算團聚了,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