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在喬世瀟聽來猶如晴天霹靂。♧✌ 6➈SĤ𝐮x.℃σΜ 🎃♚
要知道,先皇將皇位傳於皇上時,其他人倒沒什麼,唯獨對這個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皇上是心有愧疚的。許是在他看來,六王爺的性子比他更適合當一朝領袖吧。
可既是先皇的安排,皇上愧疚歸愧疚,倒也沒打算將皇位讓出去。除了起初幾年,由著六王爺東擴土、西買地,造私人宅邸、建避暑山莊,揮霍朝廷的銀餉,直到近幾年,皇上自己也意識到六王爺的勢力發展得太壯了,不止私底下,連朝中大臣,都被他收買了個七七八八。真要比較,除了皇位,兩人手中所握的實力,恐怕已分不出上下了,這才開始防備起來。
好在執掌六部的人,都還是皇上的親信,包括自己在內,尚沒有被六王爺有意無意的拉攏而長歪屁股、被一些小恩小惠一收買就傾向到他那一方去,繼而與皇上對著幹。
除此之外,就是將士一方,以聿宸為首的部隊,怕是他要爭取的最大力量了。若是聿宸率將士倒戈,那皇上就真的要大勢已去了。
所以,當赤鷹幾人日夜加鞭地從北關趕來向他說了這事,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要起風了,且風力還不小。但他深信以皇上一貫的謹慎作風,還不至於真的變天。
哪曉得,闕老夫人竟向他爆了這麼一個……呃,平地驚雷!
六王爺居然不是皇室後裔。
這要是被皇上知道,還不嘔血三升?他登基後的起初幾年,對六王爺放羊吃草的縱容態度,無疑是在搬石頭壓自己的腳背。
這一想,喬世瀟冷汗涔涔,原地兜了幾圈,抬頭看向闕老夫人,「這是……真的?」許是一時不可置信,連嗓音都有些沙啞。
闕老夫人沉嘆了一聲,鄭重地點了點頭:「此事,乃先夫臨終前親口說與我聽的。外人都以為,皇上賜我闕家偌大府邸,又封宸兒一品大將軍,是因為先夫救駕一事,實則,恐怕不然。」
「如此說來,皇上也早就知道了?聿宸他……」
「聿宸不知。皇上怕是知情的。所以,不要怪我心裡陰暗,這麼多年來,我時常在想,先夫當年救駕身亡的事實,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伯母!」喬世瀟聽得一陣驚心。
闕老夫人朝他苦笑,搖頭道:「我也說了,只是懷疑。人死如燈滅,真相究竟如何,你我都不得知。先夫臨終前,似有許多話要與我說,可偏偏,只來得及說出這樁事,你說我要不要懷疑?」
「如果真是這樣,皇上該是九年前就已知曉了,為何六王爺最近才有動作?」
「這我就不知道了,一介婦孺而已,擔當不起朝堂之事的揣度。我不解的是,既然皇上也知道了這個秘密,為何不將真相公布於眾?也好斷了六王爺的貪念。」
「……許是,為了顧及皇室顏面吧。」
喬世瀟略一沉吟,幽幽嘆道。
他是想到了自己小叔,不也是祖母與別的男人私通生下的產物嗎?可為了喬家的面子,喬家幾位主事者包括他父親在內,明明都知道這鍪攏慈躍剎壞貌喚∈宓背傷塹那咨艿芏源U庖蒼煬土誦∈宕蛐【徒景梁嵐緣男宰印�
不知情的人,以為是喬家二老太寵這個小兒子,實則是,他知道你們奈何不了他,想怎麼橫就怎麼來,看你們能忍多久。自己素來見不慣這樣的人的,哪怕那人真是他嫡嫡親的小叔,也看不慣。故而和小叔的來往很少,也很淺,除非遇到祭祖大拜、家族團宴,當眾不好給他太難堪,這才聊上幾句。可接掌兵部尚書一職後,小叔竟跑來找他,要他動用手上兵權幫他做這個做那個,被他厲聲回絕了幾次後,小叔竟和六王爺走到了一處……
如今想來,還真是……
喬世瀟斂下了眼底的苦澀,抬眼對闕老夫人說:「既如此,侄兒得馬上入宮一趟,求見皇上。」
雖然已經派人去打探皇上龍體有恙的虛實,可此前沒料到六王爺會是這麼個身份,如今與聿宸遭挾一事兩相結合,再加上皇上五日未露面,越來越覺得此事已經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喬世瀟神色一凜,朝闕老夫人作揖告辭。
「喬大人!喬大人!」
這時,陸管事提著袍擺匆匆跑進了前院,被赤鷹、黑鷙伸手一擋,攔在了門外。
闕老夫人和喬世瀟聽到動靜,一起跨出了廳堂。
「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的?沒見我和喬大人在商事嗎?」
「老夫人,是喬……喬家的家丁,火急火燎地跑來,說是喬府剛剛被禁衛軍給封了,還說什麼只許進不許出……」
喬世瀟身形一震,忙問陸管事:「來傳話的人在哪裡?快帶我去!」
來傳話的是喬家門房的兒子喬銀,他昨天沒活,就奉他爹的命,跑了趟城外的莊子,他老子娘在那裡管事,辦妥了他爹交代的事,留在莊子上宿了一宿才回來,又因冰天雪地走得慢,到喬府時已快晌午了。在府門口逗留了一會兒,琢磨遲到的藉口,見主子爺喬世瀟帶著兩個人出來,在府門口驅馬離開了。一方面心虛,一方面想著橫豎要挨訓,遂避過了主子爺的人馬,掉頭上了西大街,打算打兩瓶老酒孝敬他老子和管他活計的管事去。
哪曉得,當他提著兩瓶老酒回到府門口時,府門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擠開人群一看,當即瞠目結舌:喬府被圍了,且圍的還是皇家帶刀侍衛!聽門口立著的一排帶刀侍衛說,在沒收到撤圍之前,喬府只許進不許出,誰要是敢不聽話,硬要出府,就當場斃命。他一聽,兩腿打軟,兩瓶老酒也哐當摔地,酒入雪地,瞬間就淌沒了影。
怎麼辦?怎麼辦?他急得直搓手,他們家是喬家的家生子,喬家出事,他們做奴才的也跑不了,就算想逃,他老爹還在喬府里呢,總不能丟下老爹不管,只帶了老子娘逃命吧?
喬銀一個勁地搖腦袋,這事不行!行不通!會遭天打雷劈的!於是,他想到了一刻鐘之前才出府的主子爺喬世瀟,看他是往城東走的,既不是出城的方向,也不是進宮的方向,倒是與他交好的闕家就在城東,遂連滾帶爬地跑過來問,果真被他打聽到主子爺的下落。
聽完喬銀的描述,喬世瀟的臉色越發沉鬱。
對闕老夫人說了聲「伯母先毋慌,侄兒去去再議」,就袍擺一甩,疾步往府門口走去,步頻之快,讓喬銀連滾帶爬都趕不上。
闕老夫人一時怔愣,立在原地回不過神,那廂,府門口傳來了一道陰邪的笑語:
「喲!喬大人原來在這兒哪!這就省了小的四處找了。」
闕老夫人皺皺眉,這聲音,怪陌生的,且連通報一聲都沒有,這就闖進來了?
正想上去看看,就見陸管事一臉驚惶地從前頭跑來,「老夫人……」
「這又是誰來了?」闕老夫人的眉頭皺得越發緊,能讓辦事還算沉著穩重的陸管事也嚇成這樣,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是皇家侍衛隊的侍衛長,說……說是……」
「說什麼?別吞吞吐吐的!他一介侍衛長,能來做什麼?」
「說是來傳達皇上聖諭。可聽他與喬大人說話的口吻,喬大人已被革職了,這會兒要被帶回刑部大牢去聽審。」
陸管事還未稟報完,皇家侍衛隊的侍衛長許兆山捧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了,看到闕老夫人,眯眼笑道:「喲!老夫人已經在這兒等著了?倒是讓小的受寵若驚。不過,還是正事要緊,闕老夫人,接旨吧!」
話音剛落,聽到身後一陣騷動,回頭看是喬世瀟,負手立在原地,一副不聽完就不打算走的架勢,遂沒好氣地朝幾個手下擺擺手手:「得得得!一道跪下,接了旨再走!」末了,又對喬世瀟說:「喬大人!您雖被革職查辦,可小的還是尊您是大人,也不想對您動粗,望大人也配合配合,跟小的走一趟刑部成不?」
「我自然會去。」喬世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聽完你的來意就去。」
「那……您也跪下?」
「你若拿項上人頭擔保,這聖旨真是皇上金口玉言,我就跪下。」喬世瀟已經懷疑六王爺在假傳聖旨了。
「皇上就是皇上,小的既是皇家侍衛隊侍衛長,自是為皇室效命,旁的,小的就不知情了。」許兆山倒也不慌,眯眼笑答。
言外之意,誰坐那把椅子他無所謂,他只為皇家賣命。哪怕皇家頃刻間改了姓,不再是趙氏江山,他這個侍衛隊隊長,只要還能當,就會繼續當下去。
「嗯哼!」
片刻,許兆山清清嗓子,「唰」地抖開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慈一品大將軍闕聿宸,勾通外寇,叛國求榮,致北關防禦失守,引寇入侵。今被查實,朕痛之入骨,憤不能平,念過往功勳,僅賜革職免死,御賜宅邸收回,無召不得入都。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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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