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思暫時是沒有時間去理秦海的。
沈家今年挺忙的。
一件事是關於沈青松娶妻的,另一件事情就是青檸要嫁人。
青松娶妻在前,青思做為大姐肯定得回家幫襯的。
她回去住了好幾天,幫襯著把新媳婦娶進家門,又等著新媳婦回門之後才回來。
結果,就這麼幾天沒看著,姚崇又差點讓秦海給裝裡邊。
青思從娘家回來的時候,就被小七給拽住了。
「大嫂,你趕緊去聚義廳看看。」
青思不急不慌的去了聚義廳,一進門就聽到秦海在那裡正說服姚崇呢。
「姚兄,咱們山上這些人不該跟山下那些老農似的,一生都耽誤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咱們得好好練兵,這樣才能自保,另外……」
青思笑著過去。
她看也沒看秦海,直接就坐到了姚崇身邊。
「相公,我回來了。」
姚崇立馬就顧不上秦海了。
他現在滿眼都是青思。
「累了嗎?要是累的話,咱們趕緊回去歇著。」
秦海急了:「姚兄,我剛才所說……」
青思抬眼打量秦海:「哎呀,秦兄還沒走呢?我還以為你有點眼力勁呢,結果竟然這麼不看時候……我勸你啊,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想勸我家相公不事生產,這根本不可能,哼,說的倒是好聽,別種地,別干農活了,山上這麼些人你養活啊?你是來的時候帶了金銀財寶還是帶了幾個大糧倉啊,山上這些兄弟每天吃喝多少你知道嗎?他們的妻兒老小得過日子你曉得嗎?你知道每過一天,我們得花費進多少,吃掉多少米麵?」
青思這番疾言厲色將秦海問的白了臉。
「你一個婦道人家……」
青思冷哼一聲:「婦道人家?你還有臉說這話,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站的是誰的地盤,你站的就是我這婦道人家的地盤,這羅山山寨是我家相公祖上傳下來的,整個山寨都是我家相公的,我即嫁了他,這便也是我的產業,而你說好聽點是客人,說難聽點不過是來投靠做事的,給你一個管事做已經夠優待了,你還想如何?還想越過我,和我家相公一起治理羅山?你人長的不怎麼樣,想的倒是挺美的。」
「你,你……」
秦海就算再心機深沉,也受不了這番話啊,他當時氣的差點沒倒下,指著青思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其實是無法反駁的。
青思說的很對,羅山是姚崇家的產業。
青思做為姚崇的妻子,天然的比別人更有管事的合理性,因為這是她的家。
而秦海不過就是個客人。
客人在別人家,對著人家的妻子指手劃腳,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你什麼你。」青思繼續打擊秦海:「二弟他們都沒有說過我這個當嫂子的任何不好,偏你一個客人說這說那的,你還真行啊,專門跑過來挑撥我和我相公的關係?先前我只聽人說秦海仗義疏財,是個大善人,是個大英雄,如今卻要感慨一句名不符實,什麼大英雄,不過就是個小肚雞腸的碎嘴婆子。」
一句碎嘴婆子罵的秦海滿面脹紅,氣的吐出一口血來。
他最重名聲。
被一個婦道人家指著鼻子罵了這麼些話,他還反駁不得,可不得氣悶吐血嗎。
姚崇一臉的擔心:「娘子,你少說幾句吧。」
青思瞪他一眼:「怎麼著,他吐血你心疼了?你和他什麼關係?你若是覺得他好,可憐他,那你和他過去。」
姚崇摸摸鼻子,再不敢說話了。
青思朝外喊道:「小七,小七,給王逵治病那位大夫走了嗎?若是沒走,且先請來替秦兄把把脈。」
「沒走呢,我這就去請。」小七在外邊高喊。
青思就拽住姚崇往外拉:「相公放心,小七請了大夫指定給秦兄好好瞧瞧,年紀輕輕的老是吐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定是之前不知道節制弄虧了身子,我想著改日給秦兄好好補一補,省的讓人說相公不講情面,不知道體恤人。」
「是該好好補一補。」姚崇隨著青思出去,一邊走一邊哄著青思:「你也別和他生氣,他這個人就是死腦筋,之前他因為女色犯了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不,弄的對全天下的女人都沒什麼好感,絕非只針對娘子你一人。」
「我和他生什麼氣,我犯得上嗎。」青思走了幾步停下來:「相公,我腳有點疼。」
姚崇一聽哪還顧得上什麼秦海吐不吐血啊。
他趕緊蹲下:「我背你回去。」
背地裡,老五和老六湊在一起,看著姚崇背著青思,老六一豎大拇指:「還是大嫂,就是有辦法對付大哥。」
老五撇嘴:「那個秦海真是不知所謂,他算哪門子人物啊,竟然勸大哥放棄經營山寨,我呸,咱們羅山叫大嫂整治的越來越好,鬼才放棄經營呢,再者,咱們這些人一天得花費多少啊,只怕他算都算不明白,還有站著說話不腰疼,偏大哥還信他,要不是大嫂回來,只怕大哥就叫他給忽悠了。」
秦海被抬回屋裡。
他躺在床上,簡直恨透了青思。
同時,他看著簡陋的房間,生出了一種悲涼感。
他心中感慨英雄無用武之地,也鄙夷姚崇只知道小富即安,不知道干出一番大事業來。
可他再感慨,卻也無能為力。
沒有人手,沒有幫襯,他一個只會動小心思,卻文不成武不就的人能幹啥?
文的,他拼不過二當家的。
武的,他連小七都打不過,他也只是會拿名聲說事,用大義壓別人一頭。
可有青思在,他連這個都做不好。
秦海只覺得憋屈煩悶,他也生出了幾分悔恨來。
他後悔來羅山了。
要是不來羅山,也不會碰到青思那麼個女魔頭,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青思回了屋就開始數落姚崇:「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讓你別信秦海那廝,你偏偏就非得和他攪和到一起,你聽聽今天他出的這些個餿主意,這是正經人該說的話嗎?好傢夥,他是喝西北風長大的啊,還別種糧食,不種糧食這麼些人都吃土啊?」
姚崇樂呵呵的聽著。
等了一會兒,他還倒杯水遞給青思:「娘子先喝口水再訓我。」
青思喝了口水繼續道:「相公,咱們是正經人,不和那些只懂歪門邪道的在一起玩,你要是無聊,改天我給你尋幾個真正的英雄豪傑,像秦海這樣的,還是算了吧,我怕他把你帶歪。」
「好。」姚崇特別痛快就答應了。
青思依在姚崇身上,為了防止姚崇被秦海蠱惑,她繼續給姚崇洗腦。
「我滿心滿眼都是相公,最恨搶奪相公的人,說我小肚雞腸也好,說我不能容人也罷,反正我就是這般,相公要是覺得我不好,咱們麻利的和離就是。」
姚崇嚇了一大跳:「娘子好的很,妙的很,頂呱呱的很。」
青思失笑:「我觀那秦海不知道打著什麼壞主意,之前見咱們恩愛,就說相公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每回見我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今兒又指著我鼻子說婦道人家,我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緣由,今日,我終於想通了,這秦海怕不是喜歡相公吧,看著咱們夫妻恩愛,他心裡氣不過,就來挑撥咱們夫妻關係,還有啊,你瞧他帶上山的那幾位,楊鎮威風凜凜,文英儀表堂堂,燕二英挺不凡,就是王逵,其實細看,長的也不錯,他專挑這些長的好的禍害,肯定是他有斷袖之癖,相公,你以後千萬離他遠一點……不行,我得看著相公一些,這秦海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