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挖。」
凌晨心慌意亂，她尖叫了一聲，指使著手下繼續挖坑。
坑越挖越大，下頭乾乾淨淨，別說什麼豆芽，連個草根都沒有。
李嗣業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麼？」
許頌愣住：「什麼意思？」
李嗣業大聲道：「我沒種過地都知道種子發芽得等到暖和的時候，天寒地凍的，土都快凍住了，還想豆子發芽？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眾人。
是啊，這可是大冬天，前兩天才下過雪啊，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有豆子發芽。
就是澆了水也發不出來啊。
真要澆了水，沒過多長時間就會凍住，哪裡會讓種子發芽。
而且看剛才挖的那些土明顯的就很乾，根本沒有冰，也沒有水。
凌晨也傻眼了。
她怎麼忘了季節啊。
她光顧著想怎麼弄死青思和青檸呢，竟然連常識性的東西都忘了。
發豆芽那得溫度合適，好多家庭發豆芽都是放到暖氣上，在農村的話放到炕上。
而這裡是露天地，不說豆子發芽，人在這裡站上一會兒啥熱乎氣都沒了。
凌晨臉上變了色。
她特別尷尬，也更慌亂。
「我……」
張了張嘴，凌晨說不出話來。
「你剛才不是信誓旦旦說這是哄人的把戲嗎？怎麼，現在說不出話了？」
李嗣業是趁你病要你命，氣勢洶洶的質問凌晨。
他也很生氣。
這個什麼翠山上的仙姑明明就是衝著青思來的，她是想讓青思名聲掃地。
李嗣業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他得給青思出一口氣啊。
「對啊，你剛才還說什麼我們這些人愚蠢呢，現在咋不說話了，是不是發現真正蠢的是你自己呢？」
許頌也笑著問凌晨。
旁邊那些人也都指著凌晨，有的問有的罵。
「滾開，誰讓你怠慢仙姑的。」
「神仙莫怪啊，莫怪，都是這個女人非得挖您的雕像，可不關我們的事。」
「屁的翠山上的仙姑，就是個欺世盜名的東西。」
「哪來的傻子，又丑又傻……」
凌晨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她，她只覺得頭嗡嗡的，心裡難受的很。
她氣恨非常，一時間失去了理智。
「也就你們這些人信仙啊佛的，這都是假的，假的……」
凌晨一邊喊一邊跳進坑裡舉起水晶像就要砸。
青檸氣壞了：「姐，她怎麼這樣啊？真是……」
李嗣業著急忙慌的去搶水晶像。
但他慢了許多，凌晨已經舉起水晶像砸向旁邊的石頭。
「不要……」
李嗣業大喊了一聲。
旁邊好些人都急了，不少人跑過去想搶救水晶像。
卻見那水晶像直直的砸向一顆大石頭上，眼見著就要四分五裂。
水晶美麗又脆弱，撞向石頭，結局基本已經確定，絕對會碎掉。
有些人閉著眼睛不忍去看。
青檸都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
她緊緊拽著青思的衣袖：「姐，怎麼辦？」
雕像太過精美，誰都不願意看到它破碎，青檸也不願意，她想讓青思想辦法救下那尊雕像。
現在在青檸心中，青思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青思笑了笑。
然後就聽到凌晨的慘叫聲。
「活該。」
許頌親眼看著雕像被凌晨給扔出去，眼看就要砸到石頭上了，結果雕像又飛彈回去，直直的撞到凌晨身上，把凌晨撞的四腳八叉的倒在坑裡。
「不敬神仙，遭報應了。」
幾個老太太對著凌晨指指點點。
凌晨面如豬肝色。
她來的時候看著仙氣飄飄，姿態十分的雅致，但現在狼狽的還不如一個村姑。
「我看她才是騙子。」
李嗣業繼續落井下石：「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咱們被人騙了，還在平康坊挖了這麼一個大坑，結果就是這？」
然後，李嗣業跳下去，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尊落到土裡的雕像，他一手抱著雕像，一手扒著坑沿往上爬。
許頌過去拉他。
邊上有幾個漢子也過去幫忙。
等李嗣業從坑裡出來，他撩起衣服下擺仔細的擦那尊雕像，又認真的檢查看看有沒有壞掉。
幾個性子不好的老太太走到坑邊上，抓起地上的土就往凌晨身上扔。
「賤人，竟然敢對神仙不敬。」
「不要臉的東西。」
「打死你。」
「真真看到你都髒了我的眼。」
各種難聽的話直指凌晨。
凌晨心慌意亂，又窘迫又氣憤又難堪。
那些話比扔在她身上的土還要讓她難受。
「不是，我不是騙子。」
凌晨開始大喊大叫：「我才不是騙子，我是天道之女，我才是女主，何青檸，何青思，你們出來，你們倒是出來啊，你們有本事弄這一手，你們就有本事出來見我……還是說你們心虛了，怕我揭穿你們的真面目。」
凌晨這麼瘋狂，倒是把眾人給嚇到了。
那幾個老太太往後退了幾步。
她們警惕的看著凌晨，生怕凌晨暴起傷人。
邊上幾個漢子過來把老太太擋在身後，也是直直的注視凌晨。
凌晨還在喊：「青檸，青思，你們出來啊，你們沒臉見我嗎？你們黑了心肝啊，竟然這麼害我。」
李嗣業臉色難看之極。
聽凌晨越說越難聽，他忍不住搬起一塊石頭就要朝凌晨砸去。
他雙手舉著石頭，高舉過頭的時候，一隻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放下吧。」
那隻手的主人聲音清潤，聽著很悅耳。
李嗣業心神一動，整個人放鬆下來。
他把石頭放下，回頭就看到青思俏生生站在他身旁。
「凌晨，我過來了。」青思站在坑邊，一雙妙目直視躺在坑裡狼狽不堪的凌晨：「你不是要見我嗎，現在我過來了。」
青檸也走過來：「凌晨，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凌晨哈哈大笑。
她站起身，又讓她帶來的人把她拉出來。
等從坑裡出來，凌晨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走到青思身邊。
李嗣業一直警惕著凌晨。
他怕凌晨會傷害青思。
但青思神色淡淡，無喜無憂，誰也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和想法。
「咱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你們是什麼人我也知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青思，這雕像怎麼回事，我希望你跟大夥說清楚，不然，就別怪我不留情面，把你們的底細全說出來。」
凌晨這話是在威脅青思，也是在警告青檸。